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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東廂房的幾個顯示器再次出了么蛾子。
畫面顫抖扭曲,隨後突然變成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胡爍眉頭皺了起來。
杜小希知,自家老闆這回是真生氣了。
「胡導,我去看看。」她主動請纓,湊到胡爍耳邊,低聲:「有煤球,應該很快就能解決問題。」
胡爍略一思索,「去吧。但是千萬要注意安全。」
「沒問題。」杜小希點點頭,不再多言,迅速走出控制室。
……
密室的各個通機關尚未打開,但是已經清場,現在除了杜小希,裡頭一個工作人員都沒有。
金色夕陽灑進步月莊,給這座頗有歷史感的宅子平添一份蒼涼與孤寂。
杜小希一路小跑,快速穿過門房、前廳、正廳。
院中的大樹在風中搖擺樹枝,掛在樹上的紅燈籠也跟著搖搖曳曳,莫名詭異。
杜小希在這裡再次感受到了怨氣。
這回的怨氣比之前明顯了一些。
等到太陽下山,恐怕怨氣會更加濃烈。
現在可以確認,這步月莊十成十有鬼。
杜小希心不能再耽誤,快步穿過院子,來到東廂房前。
她走上前,用手推門。
原本只是虛掩著的門現在卻關得死死的。
跟她來這一套?
杜小希內心毫無波瀾,右手一發力,再使勁往門上一拍--
門背後一股積攢成團狀的黑氣驟然被拍散,黑氣嗖一下鑽到棺材裡,門應聲而開。
東廂房裡的燈光不知什麼時候全部熄滅,現在裡頭烏漆麻黑的,根本不是下午該有的模樣。
幸虧這種場合杜小希也不是第一次見了。
見得多了,也就變得不太在意。
她熟練地從小挎包里拿出一支小型強光手電筒--這是從封谷村回來後買的。
那次的經歷給杜小希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也讓她有了隨身帶電筒的習慣。
打開手電,一束明亮的光線刺入黑暗的東廂房中,帶來一小團的光明。
杜小希沒有猶豫,跨過門檻,走進房內。
房內黑暗陰森,還泛著一股難聞的血腥味。
她摸了摸鼻子,用電筒掃向屋內四周。
一切都跟之前她來的時候一樣--不對,擺在床邊的那口棺材被挪動過,現在距離門的位置比較近。
杜小希盯著棺材看了幾秒,突然看到棺材裡滲出許多血來。
血汩汩流出,迅速將地板染出一小攤深紅印記。
濃重的血腥味席捲杜小希的鼻腔,讓她有點不適。
就在此時,棺材板出現吱吱嘎嘎的聲音,隨後棺材蓋開始出現晃動。
杜小希沒說話,用電筒照著棺材。
棺材蓋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顫動也越來越劇烈。
杜小希看著棺材,仍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太沉得住氣,導致對方倒有些氣急敗壞。
「轟--」一聲巨響,棺材蓋猛然被掀開。
一股黑氣從裡面竄出來,在半空中迅速形成一個三四十歲男人的模樣。
中年男鬼穿著長袍,留著鬍鬚和長辮子。
跟其他鬼不大一樣,它並不是以血肉模糊的樣子出現的。看上去像個普通人,面相甚至還有一米米和善。
要不是它身後飄浮著怨氣,杜小希也不禁要懷疑對方其實是個人。
但這隻鬼出現後她著實是有點吃驚的。
在步月莊搞事的居然是只清朝鬼?
發現這個人類不但可以看見自己,而且完全不害怕自己,男鬼一時也有些反應不及。
一人一鬼對視好幾秒後,它突然大吼一聲,現場給杜小希演繹了一個眨眼就變身的戲碼。
它原本平常的臉突然就七竅流血,五官也扭曲起來,整張臉迅速變得猙獰恐怖。
它眼球凸起,布滿血絲,惡狠狠地看著杜小希。
眼中的血從面頰留下,一滴一滴掉落到地上。
「滾……給我滾……」清朝鬼張牙舞爪地恐嚇著,「不然我殺了你!」
演技過於拙劣,杜小希十分無語。
她嘆了口氣,心平氣和:「不用嚇我,我不怕鬼的。」
男鬼:……
杜小希指了指自己的手鐲,「我這裡頭還養著一隻鬼呢。」
男鬼一聽這話,瞬間石化,伸出嘴的長舌頭都忘了收回去,表情莫名有些搞笑。
「是不是不信?」杜小希決定主動出擊。
她笑:「那我證明給你看看。」
她摸著手鐲,用心念:「寶寶,你出來一下。」
很快一黑氣便從手鐲中飛了出來。
煤球照例在半空中便變成黑豹大小,露出尖銳的牙齒,威武地衝著呆滯的清朝男鬼吼了一聲。
煤球的怨氣之盛,讓屋子活活變成了冬天的溫度。
男鬼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掉落出來。
半晌後,它恢復到之前的模樣,捂住耳朵,一邊鞠躬一邊瑟瑟發抖。
「黑貓大俠,請不要吃在下。在下錯了,不該嚇這位姑娘。在下給姑娘歉!」
杜小希咳嗽一聲,勉強忍住笑。
她就知這隻鬼其實心底並不壞。不然之前步月莊的客人就不止聽聽鬼哭被鬼作弄下床了。
它連嚇人都表現得如此生疏,功力還不如當初的費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