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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張金水居然把法跟現代科技結合起來了?
妥妥的縫合怪。
這紙人察覺到有人靠近,立即將手中的武、器往上瞄準。
杜小希明白自己只有這短短一兩秒時間。
要是錯過,以她的距離被瞄準的話,絕對會被射|成篩子。
沒有猶豫,杜小希蓄力,將手中的簪子沖紙人的面部扔去。
小小的髮簪如同利劍一般劃破黑暗,帶著勁風,「噗嗤」一聲插|入到紙人的右眼裡。
紙人瞬間失去準頭,手中的武、器也開始亂瞄準。
杜小希趁此機會,從樹上一躍而下,一腳踢向紙人的腦袋。
哐當一下,它的腦袋竟然從脖子上分了家。
但它的手依然盡職盡責地射擊著,紅黑色的光芒毫無目的在森林裡掃射著,發出巨大的聲響。
杜小希趕緊抓起紙人的腦袋,將髮簪扯了出來。
顧不得其他,她又將髮簪狠狠插、入到紙人的心臟部位。
待到杜小希拔、出髮簪,巨大的黑氣自傷口處噴涌而出,紙紮人偶最終化成了一片殘破的黃符。
她扔掉黃符,對前方冷哼一聲,「客人來了,你不出來迎接一下麼?」
回答她的是凜冽的山風和刺耳的獰笑。
「果然當初是我低估了你。」
陰森如來自地獄的聲音順著山風送入杜小希的耳中,讓她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前面的荊棘灌木自動移開,露出一大片空地。
空地上佇立著一顆大樹,杜小希看到周琅琅被掛在樹上,腦袋歪向一邊,似乎是昏迷著。
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有未乾涸的血跡,之前一定受過毒打。
杜小希的心針扎般疼痛,想要衝上前將好友救下。
可她必須忍。
小不忍則亂大謀。
暗暗深呼吸幾下後,杜小希恢復了理智。
他看到周琅琅的腳下放著一大堆澆了汽油的木柴。
而一個穿著灰白色褂子的老頭正坐在柴火堆旁,手裡正把玩著一個簡陋的打火機。
他骨瘦如柴,露出的皮膚褶皺得如同乾枯的樹皮,有半張臉都刻著黑色的咒語,整個人宛如將死之人。
唯有一雙眼睛泛著陰森狠戾的紅色光芒,瞧人的時候像是要吸血噬骨一般。
最恐怖的是他全身散發著幽黑的氣息,定睛一看,黑霧裡竟有許許多多扭曲的面孔。
杜小希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張金水竟然以活人之軀,吸收冤魂,墮入鬼!
難怪他身為士卻無懼山中的巨大怨氣,敢情他們已經是同類。
「你好歹曾經是名門大派的弟子,至於走到這一步麼?」杜小希平靜開口,「此事是你跟我的恩怨,你卻將我無辜的朋友牽連進來,實屬卑劣。」
「無辜?」張金水譏笑地看了昏迷的周琅琅一眼,「要不是這小子查到郭志偉的背景,甚至是銀|行|帳|戶,你就不會發覺問題,不會破壞郭志偉的陣法,我也就不會反噬差點死去。」
杜小希內心愧疚到無以復加。
是自己連累了琅琅。
可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必須救下周琅琅。
杜小希暗自掐了掐手心,暫時穩下心神。
「說罷。」她冷冷地看著張金水,「你要怎麼才肯放了我的朋友。」
「很簡單。」
張金水的眼中現出一絲狡詐的光芒,他起身往前走了幾步,突然揮動寬大袖袍。
狂風乍起,枯葉雜物被一一吹起。
杜小希用手擋眼,退後兩步。
待到風止葉落,在她的面前出現一個用紅線符咒組成的巨大的陣法。
陣法的中心是一個人型凹槽。
凹槽周圍有無數條細小凹向外延伸,像是放血的血槽。
「陣法?」杜小希驚呼,「你要幹什麼?」
話一出口,她就意識到自己說了句廢話。
古掌門說得沒錯,張金水就是想用自己啟動禁術,復活他死去多年的兒子。
「你是聰明人,不用說太多,也不要問太多。」張金水咔嚓一聲,將打火機點燃,陰測測地笑了起來,「你乖乖躺到陣法中間,事成之後我便會放了你朋友。不然後果你懂的。」
「小希,不要信他!」
不知什麼時候周琅琅醒了過來,他聲嘶力竭大吼,「就算你當了祭品,他也不會放過我的!快走!」
「廢話真多。」張金水不悅地看了周琅琅一眼,大手一揮,一坨抹布塞入了他的嘴裡。
周琅琅被堵住了嘴,拼命掙扎著,用身體的扭動告訴杜小希:別特麼的廢話了,趕緊走!
可杜小希不能走。
「你先放了我朋友。」她表情淡定,「你想要我復活你的兒子,至少要拿出誠意來。」
「誠意個屁!」張金水激動起來,臉上的符咒顏色越發漆黑,「你現在沒資格跟我講條件!」
說罷他揮動衣袖,周琅琅一聲慘叫。
一血痕出現在他的脖頸處,細細的鮮血從傷口中流淌下來。
「住手!」杜小希嚇得心跳幾乎停擺,但面上依舊保持著鎮定:「行,我答應你。但我要警告你,如果你再傷害他一下,今天我們就魚死網破。我跟我朋友可以死,你的寶貝兒子也別想復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