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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戳中了張金水的命門。
儘管他氣得五官扭曲,肌肉顫抖,最終卻沒再做出傷害周琅琅的事情。
「你,放下背包和髮簪,取下你的手鐲。」幾秒後,他似乎是將怒火按下來,開始指揮杜小希。
杜小希一愣。
「手鐲也要取?」
「廢話。」張金水不屑:「你以為我不知你隨身帶著個畜生?只不過……你沒發現只要進入林子,你的寵物便一點反應也沒有了麼?」
「你究竟幹了什麼?」杜小希壓著火氣問。
「林子裡到處都被我施了法,精怪一旦現身就會被吸取全部法力。」張金水笑眯眯,「姑娘,在下的答案可還滿意?」
「……無恥。」杜小希忿忿地罵了一聲,將背包和手鐲都卸下。
沒想到剛把手鐲放到地上,好端端的玉鐲便裂成了七八段。
還沒等杜小希去撿起來,斷裂的手鐲突然變得粉碎並迅速被土地吸收。
杜小希看著消失的玉鐲,驚詫又難過,抖了抖嘴唇,竟說不出一句話。
張金水對杜小希的反應非常滿意,甚至有一絲得意。
「跟我斗,你還嫩了點。」他冷哼一聲,催促,「放好東西就趕緊躺到坑裡去。」
杜小希咬著牙,狠狠瞪了張金水一眼。
張金水卻非常享受這樣的眼神,他大笑兩聲,「怎麼?不想進去?」
說著他再度點燃手中的打火機,作勢要往柴火堆扔去。
「卑鄙小人。」
杜小希罵了一句,隨即慢慢走向陣法的中心。
周琅琅見好友一心赴死,急得又開始嗚嗚啊啊亂叫,身體不停扭動,想要掙脫繩索。
「給我老實點!」
張金水心中煩躁,眉頭一皺,大手一揮,一股力量沖周琅琅面門而去。
周琅琅慘叫一聲,再度昏了過去。
杜小希差點把手心掐出血,可琅琅在那惡人手上,她還得忍。
此時她已經站在了陣法中心的人型淺坑前。
遠看這就是個普通的坑,走近了才看見這坑裡密密麻麻布滿了放血的鋼針。
每一根都有手指那麼長,散發著森森寒光。
她的血,很快就會被放出去,再沿著這些凹槽輸送到更隱秘的地方,用作啟動傳說中的禁術。
「愣著幹什麼。」見杜小希站在坑邊沒有動作,張金水催促,「下去躺平。」
「用人質脅迫別人送死,不愧是你。」杜小希冷冷嗤笑,「原本以為你會跟我堂堂正正打一場。」
「傻子才跟你打。」張金水將打火機玩得噼啪作響,「我現在又不是名門正派,搞那些虛的幹嘛。威脅才是高效率的做法。」
說著他臉色一變,兇狠:「少跟我拖延時間,麻溜躺進去,不然我立刻擰斷這小子的脖子!」
杜小希不再講話,慢慢地踩著坑裡沒有鋼針的縫隙,站了進去。
「躺下!」張金水再次催促。
杜小希心一橫,從站改成蹲,又從蹲改成坐,再由坐變成躺。
刺骨的疼痛襲來,仿如萬箭穿心。
「哈哈哈哈哈哈……」
張金水滿意地仰天長笑,笑了一陣又突然止住。
「陣法怎麼沒啟動?」他眉目扭曲,大吼一聲,「死丫頭,你是不是搞什麼鬼了?」
但這不可能。
他親眼看見這丫頭躺下去的,裡面準備就緒,活人躺下去就會立刻開始放血。
難是自己的陣法出了問題?
張金水懷著疑惑的心情走向陣法中心。
剛走到陣法中心,卻見一黑影刷一下從坑裡翻了出來。
緊接著一勁風帶著殺意,如閃電般直衝而來。
張金水雖然下意識一閃躲過了致命攻擊,但仍舊是防備不及,右手手腕被這勁風刺了個對穿。
金光閃過,張金水哀嚎一聲,手裡的打火機應聲落地。
還沒等他從巨大的疼痛中反應過來,肩膀又遭到了狠踹,張金水整個人飛了出去,摔到了地上。
他疼得渾身發抖,左手握住右手,看著刺入手腕里的桃木短劍,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當他看見杜小希毫髮無損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表情從不可思議轉變成了驚恐。
張金水想拔|出桃木劍,卻被劍表面的咒語炙鎮得渾身哆嗦,像是摸了電門一般。
他氣得嘔出一口黑血,「怎,怎麼會這樣……」
杜小希不慌不忙走到陣法的外圍,撿起自己的髮簪。
「面對你這樣的術高手,我會一點準備都沒有麼?」她冷笑一聲,「桃木劍上有茅山派最強的驅鬼咒語,並且還是掌門用一代代傳下的神筆所刻。你以前是人,自然不怕這個,但你現在已經是半隻鬼了。還有,我可以告訴你,我這次壓根沒帶煤球來蒼鬱山,你毀我的手鐲也沒用!」
張金水氣得又嘔出一口黑血。
他咬牙切齒:「你躺入了坑裡,為何毫髮無損?」
杜小希不跟他廢話,也懶得理他,從包里拿出馬掌門給的「捆仙索」將張金水綁住。
隨即她走到樹下,將柴火踢開,把周琅琅從樹上放下來,給他餵了點水,讓他靠在大樹上休息。
做完這一切後,杜小希拿著髮簪,走向陣法。
張金水突然意識到她要做什麼,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