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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風武館三個武者,沒有一人折損。
這和原本他以為陸煉宵會藉機除掉他們三個的想法截然不同。
「我和你們不一樣。」
陸煉宵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建築,道:「你們行事,是武者思維,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置人於死地,但我,嚮往安靜平穩,和諧美好的生活。」
方正氣看了他一眼。
要不是陸煉宵今天一天打死了這麼多人,以一己之力改變了啟明星市武道界格局,他差點就信了。
「你不信?」
陸煉宵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輕笑一聲,伸出手,仿佛能夠碰觸到外界疾馳而過的風:「安穩活著,就是我心中所求。」
方正氣看著陸煉宵。
他似乎……
不像在開玩笑。
只是,他的要求這麼低?
「活著?」
「不。」
陸煉宵道:「是安穩活著。」
方正氣一怔,隱隱明白了兩者的區別。
好一會兒,他點了點頭,重新道:「師傅無子。」
他理了一下思路:「九年前,其獨子十二歲時,師傅因一單生意結下仇家,髮妻、獨子在那場搏殺中牽連身死,所以他才在八年前收謝忘為義子,且將其兄長之子謝曉雲帶在身邊,如親子教導、指點。」
「哦。」
「師傅兄長非武道界人士,謝曉雲師弟……他的心性不適合混跡武道界,十有八九會選擇捨棄武者身份做個常人,你是裁決者,三五日後進武道協會系統調查一下,說不定就能查出他的註銷武者身份申請。」
陸煉宵明白,這是方正氣在向自己表明,他接收天風武館不會有隱患,沒必要再妄開殺戒。
不過……
不管有沒有隱患,陸煉宵都沒有留下天風武館的意思。
小心駛得萬年船。
讓常白山將天風武館、龍泉門產業出手的決定不會更改。
……
金劍門外茶樓。
飄雪館、無影拳、四象門、白鳥武館的四位武師難得坐在一起。
他們沒有進包廂,而是選擇坐在大廳中,空間寬敞,通風良好,視野清晰。
門外,都各自有一位得力弟子守著,以防萬一。
「如何?」
此時,開口的是四象門門主韋永昌。
他今年三十三,年富力強,占據城西,雖比不得金劍門,可門下敢打敢拼弟子五人,在一家家武道勢力被覆滅後,已然堪稱啟明星市翹楚。
「筋骨強勁,怕已煉體大成,身懷秘術,實戰非凡,關鍵是冷血殘酷、狠辣果決,這等心性使得他在生死搏殺中能完美發揮出自身實力,我門下……無一人能勝他。」
無影拳黃善道。
「我的二弟子依仗體魄強健,或可和他生死搏殺,但勝負不過五五之數,真要確保萬無一失,唯有我親自出手。」
白鳥館主跟著道。
「若武師出手,他必然動槍,槍劍合一……足以對武師造成威脅了。」
飄雪館館長季風道。
雖然威脅不大,但卻已擁有了足夠威懾力。
「他讓出了市場份額,聽常會長言,他也有售賣天風武館、龍泉門產業之意……若僅僅只是守著天道劍宗……我覺得,並無不可。」
黃善道。
「我贊同老黃的說法。」
季風微微點頭。
韋永昌和白鳥館主對視一眼,他們最近已經得了足夠多的好處,自然沒有足夠的精力、人力再去打天道劍宗的心思。
當下頷首道:「兩位說的有理,以陸煉宵的名氣,足以鎮守天道劍宗。」
「天道劍宗雖無武師,亦可為我們啟明星市第六個武道勢力。」
……
皎潔的月色籠罩著天道劍宗。
為這片充滿著綠蔭古意的建築群披上一層銀紗。
這一整天,忙碌不休,陸煉宵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
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放鬆半點警惕。
現在的天道劍宗……
就剩他一人了。
在房間中待了片刻,陸煉宵檢查了一下自己布下的幾個簡單警戒陷阱。
然後,他才抱著劍,睡到了弟弟陸仙機房間的床底下。
第二天,他早早起身。
洗漱完畢,打了個電話給母親張莉後,他來到院子中。
一千四百平米的院子只有他一人,更顯空蕩冷清。
陸煉宵拿著劍,手上還有一冊書籍。
金劍門的奔雷劍。
天道劍宗的劍術重勢,大氣磅礴,連綿不絕,以勢壓人。
金劍門的奔雷劍則注重於速度和爆發。
陸煉宵看了片刻,稍稍記了一下這門劍術的套路,並沒有學下去的意思。
論及精妙,奔雷劍不如天道劍式。
可天道劍式修行不易,陸煉宵在陸長歌指點下數年都未曾小成。
「劍術入門,只能說是學會了這門劍術的套路,小成,則證明輔以這門劍術能發揮自身應有實力,只有大成階段才能真正展現出一門劍術的殺傷力!」
這些常識陸長歌都教過他。
一個武者,沒有小成級的劍術、拳法,十成力量只能發揮六成。
就像沒有練武的人,空有一身力氣,卻無法將其整合,腰馬合一,一拳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