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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
接下來的事,他要靠自己。
……
陸煉宵收回手機,他看了看肩膀,將衣領往下拉了拉。
一片紅腫。
力是相互作用。
他蹂身而上,撞飛金劍門劍手,傷了筋骨,疼痛的厲害。
修煉室中有紅花油,一會自己擦一擦。
不過今晚,事還很多。
血跡。
屍體。
今天晚上他都得清理。
不能讓相夫教子,一心想將他們養大的母親張莉發現。
也不能讓現在才十三歲,今年剛升初一的弟弟陸仙機發現。
陸煉宵提著水,擼起袖子,半跪在地,不斷擦拭著金劍門劍手躺在地上時自溢出來的鮮血。
鮮血很快將毛巾染紅。
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
花了好大功夫,陸煉宵才將這一處血跡擦乾淨。
然後他起身,看了看因劍插入牆壁留下來的窟窿,又看了看一劍洞穿謝忘頭顱,釘在牆上的痕跡,有些無語。
當時擔心謝忘這位煉體圓滿的大高手還能垂死掙扎一下,他一劍刺的毫不猶豫,貫穿頭顱,釘在牆上。
現在……
有點後悔了。
這個窟窿釘的,完全多餘。
不過,做都做了,他琢磨著,明天找人修隔離牆時,順便用牆紙貼一層,掩蓋一下。
以後如果被發現了,就推到父親陸長歌身上,說是當年他扎的。
心想著,陸煉宵搬弄起謝忘的屍體,朝門口油布放去。
那裡,金劍門劍手和賈豐的屍體已經清出來了。
不過,正當他將謝忘的屍體拖出來時,身形突然僵住了。
漆黑的夜色下,一道有些瘦小的身影,正在那裡站著,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陸煉宵搬運屍體的動作仿佛被按下暫停一樣。
好一會兒……
陸煉宵慢慢偏過頭,臉上擠出來一個笑容:「仙機,這麼晚了,還不睡啊。」
外面站著的……
正是他不久前才正式習武築基的弟弟,陸仙機。
陸仙機仿佛愣在當場。
他看著修煉室的三具屍體,看著裡面牆壁上仍然未清理乾淨的血跡,看著為了打掃衛生,身上一些地方同樣鮮血染紅的陸煉宵。
這一幕,對於一直生活在學校、家裡兩點一線的他來說……
仿如噩夢!
陸煉宵沉默了片刻,道:「仙機,聽哥哥的話,去睡覺,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和媽說,當什麼都沒看見,知道嗎?」
「哥。」
陸仙機好一會兒才將目光從修煉室收回,落到謝忘身上。
他去過謝逸風的生日宴會,認得這位天風武館大弟子。
「天風武館的人,是壞人對不對。」
「世上哪有那麼多壞人好人,只不過是為了各自的立場、利益罷了,站在我們的立場上他們是壞人,可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他們為門派尋求發展空間,能算壞人嗎?」
陸煉宵道。
陸仙機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不用去分什麼好人,壞人,記住,當有人威脅到你的生命時,用任何手段反擊都是正確的。」
陸仙機頓時沉默了,好一會兒,他那充滿稚氣的臉上才凝重的點了點頭:「哥,我知道了。」
「別一副小大人的模樣,你還小,這些離你太早,你……」
話沒有說完,陸仙機已經出言反問:「我小,他們就不會殺我嗎?」
陸煉宵一頓。
「我看過書籍,古代,武者間的滅門之戰,直系親屬,他們會殺死所有身高超過車輪的人。」
陸仙機道:「我比車輪高。」
陸煉宵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哥,我來幫你。」
陸仙機就要上前。
陸煉宵卻是攔在了他身前。
「你如果真要幫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說動媽,和她一起去天海市,等我打電話給你們了,你們再回來。」
陸仙機一怔,緊接著眼瞳劇縮:「哥!?他們……還會來?」
可緊接著他似乎意識到他問了一個白痴問題。
天風武館,怎麼可能善罷甘休!?
「他們會來!」
他重重道。
「聽話,知道嗎?」
陸煉宵沉聲道:「爸他瀟灑、不羈、磊落、驕傲,我希望你能繼承爸身上這種品質,不要現在就學的心事重重,天塌下來,還有我在。」
察覺到陸煉宵語氣嚴肅,陸仙機看著陸煉宵。
「哥,你怕嗎?」
「不怕。」
陸煉宵摸了摸他的腦袋:「告訴你吧,我加入了武道協會,成為了裁決委員會的裁決者,現在已經進入公示手續,很快正式任命就會下來,裁決者專門抓違法武者,到時候就不是我們怕他,而是他們怕我們了。」
「裁決者?」
陸仙機眼前一亮。
「對,天風武館為什麼急著派人來對付我,就是害怕我成為裁決者,所以,你帶著媽先去天海市避一避,等我的裁決者任命下來了,他們就再不敢輕舉妄動了。」
陸煉宵輕鬆地笑道:「所以,我不怕,仙機你也不用怕。」
陸仙機聽了,憂心忡忡總算消散了一些。
他重重點了點頭,仿佛許諾一樣:「我會說動媽媽,讓她和我一起去天海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