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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深坑邊,巨龍緩緩從深坑下浮起。
巫妖嘆了口氣,「鮮血女巫原本在還未成為神明時就是無法殺死的,她六百年成為神明,早已擺脫了軀體的限制。將她撕咬成什麼樣都無法殺死她。」
女巫將手伸向巨龍的頭。
如果巨龍死亡,她的任務豈不是直接失敗了?
就算不提任務,這些天也算跟巨龍相識一場。
姬訣心頭微緊,高聲喊道:「女士!」
女巫的手一頓,她轉過頭看向姬訣,「*&%$?」
巨龍虛弱得睜不開眼睛,它氣息奄奄的躺在地上,龐大的身軀像是一座小山。
姬訣擔憂又著急的看了巨龍一眼,目光轉向女巫。
姬訣這一次跟她距離不那麼遠,她終於能看清葛列艾娜的面容。
女人比她所想像的還要更加美麗,她有一頭濃密的褐色捲髮,酒紅的雙瞳中亮起詭秘的符文,艷麗的紅唇仿佛由鮮血塗就。
她望向姬訣的目光毫不掩飾狂熱與貪婪。
姬訣情不自禁的後退了一步。
葛列艾娜的指尖落在巨龍的翅膀上,輕而易舉的拽下幾根沾血的羽毛。
她盯著少女將羽毛含進口中,舌尖舔舐著銀白硬羽上的鮮血,潤澤的水光與鮮血使她的紅唇更加鮮艷。
「&*……¥」
巨龍費力的睜開雙眼,以往冷傲無比的冰藍瞳色都黯淡了不少。
女巫毫不掩飾對他的嘲諷,「*……&%#@」
還是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鳳鳴,「語言正在加載中。」
女巫轉過頭看向不遠處的少女,舔了舔唇角。
巨龍豎瞳緊縮成一線,他掙扎著用頭撞向女巫,從喉嚨中發出威嚇的低吼。
但此時女巫根本不為所動,她的雙眼似乎只能看見姬訣一個人,其他任何東西都難以讓她多看一眼。
至於巨龍的掙扎不休和嚎叫,反正他絕對不可能掙脫,這些完全可以看作美妙無比的音樂。
女巫肩頭的烏鴉張嘴吐出人話,「只能嗚嗚嗚慘叫的傢伙可憐可憐真可憐,真可憐。」
姬訣在女巫的目光下生出了一種她的大腿遲早都會被卸下來當女巫零食的錯覺,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烏鴉用暗啞扭曲的聲音歡樂的唱道:「扒掉她的皮,挖掉她的眼,把魔蟲從眼睛灌進去,聽聽她的哭聲。哦,多麼美妙。」
姬訣聽著這隻歡快的小調臉色慘白。
精靈昏迷,巨龍也好不到哪裡去,而她已到了過度使用星魂帶來的能力的透支極限。
連巨龍都這麼輕易的折在對方手中,女巫是不死的神明。
她完全沒有任何底氣能打過對方。
她握緊手中的雙劍,「不是說達伽納的能力是讓所有見到我的人都愛上我嗎?女巫這是怎麼回事?」
鳳鳴,「世間的愛並不都讓人感到幸福,每個人對愛的理解都不一樣。」
「說人話。」
鳳鳴,「你認為愛情是什麼?讓每一個人都完全改變性格,失去獨立思考的能力。
但想要讓一個人沒有任何自我,完全聽從指令,讓嗜血惡毒的生靈變成聽話善良的狗,只有掏空對方的大腦,毀滅對方的靈魂,將對方製成自己的傀儡。
畢竟對於一些生靈來說,傷害與毀滅,貪婪與占有,謊言與背叛是刻在骨髓中的天性。」
「也是,如果達伽納有那麼bug的能力,怎麼可能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姬訣輕輕了笑了一下,無邊的黑暗裡,少女的眉目模糊,就連眼底一閃而逝的水光也仿若虛幻的錯覺。
她望向女巫,握緊了手中的金劍,「人心易變,不能依靠他人的愛與施捨去解決所有問題。我只能獨自去面對一切。」
鳳鳴,「咳,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有時你也可以適當的依靠一下同伴。」
紅霧憑空降臨將她包裹,嘈雜的哭聲與搞不懂意思的低聲呢喃充斥了她的雙耳,姬訣感到無數雙手抓住了她的腰,她的手臂,她的臉頰,她的腳踝。
她被完全鉗制住動彈不得,它們放縱又肆意的在她身上四處亂摸,甚至一根根的掰開她的手指,試圖奪走她手中的金劍。
「召喚C卡!」
依靠自己,依靠系統抽卡,依靠卡片。
依靠自己是上策,依靠系統抽卡是中策,依靠卡片是下下策。
因為卡片具有太多的不可控性,她無法確定卡片是否能發出作用,又能發出多大的作用。
但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要命的關頭,再不把底牌拿出來亮一亮,總不能留著帶進骨灰罐。
養了卡片這麼久,天天辛辛苦苦的刷好感,就靠這時候救命了。
姬訣在心中默默祈禱C卡能靠點譜。
這一次她可是把所有底牌掏出來了。
抓著她的手力量一松,那些吵得她頭疼的低聲呢喃全部消失,耳邊重歸寧靜。
突然,她聞到了一股迷幻的香氣,幽微的香味掃除了所有令人難以忍受的腐臭,仿佛一陣輕風鑽進她的鼻端,讓她的心都為之一盪。
紅霧散去,所有鉗制她的力量,抓著她的手都消失了。
她看見了阿爾彌斯含笑的眼。
他抬起她的手,傾身在她的手指上落下一吻,「夜安,我尊貴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