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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訣,「他這種狀態還能問嗎?」
鳳鳴, 「敲擊他的右肩三下,燭光照耀中,他會恢復理智。」
「他不會一清醒就給我來一下吧?六星魔法我可一下都頂不住。」
鳳鳴,「您放心, 在燭光熄滅之前,他無法行動, 最多只能動動嘴唇回答您的問題而已。」
姬訣抬起手輕輕敲擊了巫妖的右肩三下。
巫妖的呼吸從綿長平穩變得急促,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吐出, 「六朵安提斯河邊千年夜曇與千隻奧克斯特獸頭部油脂經由湖澤女妖製成的悼亡蠟燭, 集合著夜曇與奧克斯特獸的非凡力量, 又帶有湖澤女妖的魔法。
自從湖澤女妖避世, 這樣的悼亡蠟燭,整個忒芙之界恐怕也找不到十隻。」
他勾動唇角露出笑容,「不愧是身藏寶藏的達伽納, 竟然為了區區一個我點燃了這樣珍貴的聖物。」
她比他所想像的還要更加財大氣粗,但同時又讓他確信那天看到她所使用出的太陽神術多半也是某種魔法道具所帶來的效果,而不是她本身的能力。
畢竟除了那天面對鮮血女巫時,她使用了太陽神術,他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使用過任何魔法。
她身上所有特殊的力量都來源於那筆龐大的寶藏。
多麼讓人嫉妒。
如果悼亡蠟燭在他的手中,他絕對不會捨得這樣浪費。
巫妖的天賦從來都不是戰鬥,他擅長的是鍊金術,調配藥劑,鑽研魔法陣,星盤占卜。
無論是調配藥劑,還是研究魔法陣,都需要大量的魔法材料。
他永遠都缺少珍貴的材料,
一個孱弱的,無能的,甚至於自己本身都只能做他人口中食物的傢伙,竟然擁有這樣一筆足以讓無數人為之瘋狂的寶藏。
她一點都不珍惜手中這些珍貴的魔法道具。
如果他有著這些珍貴的寶物,又何必再憂愁無法比肩巨龍?
姬訣自然根本不知道巫妖在心裡怎麼痛罵她浪費。
她開門見山問道:「你的命門在哪裡?」
巫妖柔聲道:「任何靈魂在燭光的照耀下都會陷入極致的寧靜。但很可惜,這隻蠟燭燃燒的時間是有限的。
我非常樂意為您解答任何問題,您為什麼不把蠟燭熄滅讓我們坐下來好好談一談呢?」
姬訣不為所動,她是腦子有問題才會相信巫妖。
這傢伙從一開始就對她的敵意很大,表面上掛著微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卻一次次躲在巨龍的身後,慫恿巨龍,蠱惑巨龍,誘使巨龍對她出手。
在巫妖和巨龍的這段友誼,表面上巨龍占據絕對優勢,巫妖位於從屬地位。
但實際上很多時候,巫妖才是支配者。
如果不是她用盡手段將巨龍一點點拉向她,中間又混著幾次陰差陽錯將巫妖的計劃全盤打亂。
按照巫妖一開始的設想,她恐怕這會兒已經被這傢伙解剖研究了。
天賦不是巨龍那種掛壁存在,卻能在永夜帝國那種混亂之地活下來的傢伙絕對不會是什麼簡單角色。
如果有機會殺掉這個危險人物,她不會有任何猶豫。
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她又問了一遍,「你的命門在哪裡?」
巫妖牽起唇角笑了一下,「小姐,我的確為您的魅力而折服,但親口向您說出自己的命門,讓自己死在愛人的手中對於我來說未免太過殘忍。您是如此的善良,為什麼要對我這樣一個愛您愛的如痴如狂的愛慕者如此殘忍呢?」
「你管大半夜用魔法遛進女孩子房間,掐人家脖子的人叫愛慕者?」
姬訣冷笑了一聲,「那你的愛慕,還真是與眾不同。」
「聽說您已經答應了巨龍的求婚,一想到我將要永遠失去擁有您的機會,我就飽受嫉妒與愛情的折磨。一個可憐的失意者做出了這樣的冒犯之舉。請您寬恕我。」
巫妖的聲音低緩又充滿了苦澀,「我對您從沒有任何惡意,貿然闖入也只是想爬上心上人的床一親芳澤。我知道這樣的行為很可恥,可我實在是太愛您了。我無法承受失去您的巨大痛苦。」
那張臉是與巨龍截然不同的風采,他的皮膚很白皙,那種白色讓人想起深埋於地底,還未腐爛的屍體,是一種毫無生機與陽光無關的顏色。
暗藍的燭光在他的眉眼間跳躍,讓那張臉多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詭邪迷人。
揭掉那個兜帽,就仿佛她聽過很多遍的故事裡,書生揭開了封印妖邪的符咒。
眼下這隻饑渴難耐的妖正在肆意揮灑著魅力,試圖蠱惑她自願赴死。
「熄滅蠟燭吧,就算我告訴您,我的命門在那裡。您又真的敢殺死我嗎?哦,親愛的,別為難自己了。您那樣美麗細嫩的手不該用來做這樣的事情。」
姬訣伸出右手在空中一抓,抽出金劍毫不猶豫的刺進了巫妖的心口。
巫妖悶哼一聲,鮮血從心口涌流而出。
他粗喘了幾口氣,唇邊還是掛著一抹漫不經心近乎於嘲諷的笑,「第一次見到您拿出這把金劍,我就在想它該有多麼鋒利。現在我能確信,它的確是一把很鋒利的兵刃。
您總是將這樣珍貴的寶物用在我身上,是不是可以說明我在您眼中十分重要?」
心口不是他的命門,他在用調笑來拖延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