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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訣對佩特羅尼的聲音充耳不聞,看向一旁的艾克薇,「海妖的狀態很不好,我想他需要你的幫助。」
其實她想讓坎思圖亞來給海妖治療一下,但是……
坎思圖亞一言不發捧著憑空出現由九個圓環嵌套而成的金球,低垂著雙眼注視著金球,根本沒有看她。
少年容貌艷麗,一張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也是好看的無可挑剔。
只是姬訣看得心頭生出些怕,總覺得難得的平靜下壓著的是風雨欲來。
可是她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說了跟佩特羅尼沒有關係。
但這種情況,真的算是沒有關係嗎?
腦袋熱的頭昏腦脹,她感覺思維又變得混亂,一時實在是理不出頭緒來給出一個完美的,合理的解釋。
事實上,莫名其妙的搞大了神明的肚子這一點,簡直離奇到根本沒辦法給出一個合離的解釋吧。
少年捧著金球的手掌骨節分明,金球在他的掌心飛速旋轉。
這一刻海妖王庭仿佛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金紗,瑰麗的金光流轉在貝殼與白沙上,將海水變得格外溫暖,卻不至於灼燙。
遊動的海妖們感到了一種莫名的舒適,仿佛靈魂在盛夏的陽光下經過了一場洗禮淨化。
姬訣將海妖交給艾克薇,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金球有幾分好奇,這個金球就是太陽神的神器嗎?
它有什麼特別的作用?
阿爾彌斯那樣看到佩特羅尼,上來第一句,『他是誰?』
坎思圖亞上來第一句是『祂跟你是什麼關係?』
她記得從海妖的幻夢中醒來看到他們共同出現時的場景,他們顯然互相熟識,知道對方的姓名,來歷,甚至是性格。
按照兩位神明相處時的態度,甚至可以推斷出他們過往有過交集,彼此之間關係並不好。
但對於佩特羅尼,這兩位神明竟然都不認識?
姬訣心中湧現出一股怪異的感覺,一個世界裡神明才多少,眾神各有眷屬和勢力範圍,互有交集才是正常的。
可阿爾彌斯和坎思圖亞都沒有認出佩特羅尼,為什麼?
佩特羅尼能把時間掐的那麼准,她剛一跟坎思圖亞和阿爾彌斯分開,他就把她堵在了石洞裡,顯然他是對這兩位有一定了解的。
甚至按照佩特羅尼曾經在巨龍莊園做過的事情,她懷疑對方很有可能一直在暗處窺視。
在巨龍莊園……
阿爾彌斯也沒有發現佩特羅尼的窺視。
她越想越亂,怎麼也理不出頭緒。
金球停止旋轉,光芒消退些許。
少年抬起眼看向陌生的不速之客,一雙向來毫無陰霾的金瞳此刻卻蒙上些許的晦暗,顯露出一點不同尋常的危險意味。
修長的手掌握住金球,他的聲音宛如審判,「你從無光之水而來,污濁不堪。」
阿爾彌斯一怔,「無光之水?」
姬訣將昏迷的海妖放到一邊的貝殼裡,強打精神,「無光之水,大概是指……深海?的確,深海沒有光,這個形容還挺準確的。」
坎思圖亞轉過頭,握住掌心中的金球。
四目相對,她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先移開眼。
那雙金瞳太過於鋒利,少年的眉眼艷麗到幾乎灼傷眼目,他站在那裡就是讓人無法不懾服的神明。
他的聲音傳進耳朵里,「你不該和這種髒東西有所牽絆。」
佩特羅尼微微一笑,「將一位神明形容為東西,閣下,這不太禮貌吧。」
姬訣一隻手扶了扶額頭,「我不知道。就是你看到的這樣,我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是他自己粘上來的。」
佩特羅尼,「不不不,親愛的。我只是受到了你的吸引而已。」
少女偏過頭看了一眼佩特羅尼的腹部,又飛快的收回視線,低低的說道:「我很困擾。」
少女眉心微皺,神色間是遮掩不住的疲憊和焦躁,微微垂著頭,面容泛著不正常的潮紅,扶著額頭的手掌形狀漂亮極了,白皙的皮膚上任何一點顏色都很刺眼。
阿爾彌斯在她虎口處一個不算太明顯的牙印上停留了片刻,「讓主人感到困擾的傢伙啊……」
他盯著佩特羅尼意味不明的淡淡一笑,剩下的語句隱沒於笑容之中。
艾克薇察覺到姬訣的狀態不太對,她擔心的碰了碰姬訣的手指,又是一驚,「姬小姐,您喝了海妖血?」
姬訣按了按眉心,頭還是一陣陣的發脹。
艾克薇,「您是喝了,是王,哦,不,這位先王的血嗎?」
姬訣想開口回答艾克薇,但身體似乎已經撐到了極限,眼前一黑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意識緩緩的沉入了黑暗,無意識的徘徊在星光之中。
所有的焦躁不安與憤怒在星光的洗禮下逐漸褪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時間的流逝不再明顯,不知道注視了多久星辰,她方才感到一種力量推著她離開。
睜開眼,最先入眼的是艾克薇的面容。
她又驚又喜道:「您醒了。」
姬訣遲緩的眨了一下,「現在是什麼時候?我睡了很久嗎?」
艾克薇點了點頭又搖頭,「是很久。不,也不是很久,您睡了三天的時間。這個時間對於達伽納來說是正常的嗎?」
艾克薇現在不敢輕易的揣測對方的習性了,雖然看起來很像是人類,但沒準達伽納就是要睡這麼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