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絢光爆卷,氣浪迸飛,蚩尤連接了數十刀,虎口微微酥麻,嘴角冷笑,忖道:「當日金神與這廝相鬥時,攻的便是他左肋,適才科大俠攻的又是他的左肋,可見他空門漏洞,便在此處。」想起那日與延維之戰,心中一動,已然有了主意。
當下縱聲大喝,苗刀怒舞,猛劈在古兕瑰光斬上,身子一晃,假意把握不住刀柄,翻身踉蹌後跌,露出空門要穴。
天吳大喜,身如鬼魅,左手閃電似的化爪拍入,氣旋飛轉,「砰」地猛擊在他「期門穴」上,豈料手臂劇震,非但沒能將他真氣吸入,自己體內真氣反倒倏然破掌而出,洶洶沖瀉,驚怒交迸。
原來蚩尤早有所備,翻身之際已將周身真氣轉往陰維脈,沉潛期門,氣旋怒轉,八極豁然貫通,連成一個狂猛無比的渦旋。
此刻正值午夜,是陰維脈真氣最盛之時,天吳掌心氣旋雖也極之強猛,但比起當下八極之門的「期門穴」,仍不免稍遜半分,是以這一掌拍入,不啻於自投羅網,待要掙脫已然不及。
蚩尤一擊得手,更不遲疑,喝道:「狗賊,受死吧!」左手掌刀翻轉,朝他左肋猛劈而下。
天吳大吼一聲,奮力側身迴轉。蚩尤手掌恰好拍在他「日月穴」上,掌心一沉,只覺突然沖入一個急速飛轉的氣旋之中,真氣滔滔外瀉,心中大凜,又是懊惱又是滑稽:自己竟犯了同他一樣的錯誤!
倉促間不及多想,揮刀疾掃,直劈其面門,「當」的一聲,又與天吳的古兕瑰光斬相交。頃刻間光浪滾滾,兩兩相連,真氣在彼此體內洶洶迴轉,僵持不下,誰也不能動彈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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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雪山寂寂。幾隻龍鷲沿著山嶺冰川起伏飛翔,將近沉龍谷時,突然尖啼著沖天高飛,盤旋不敢下。
遙遙俯瞰,谷內霞光流舞,吞吐明暗。仿佛被一個無形的氣罩封壓其間,更顯光怪陸離。雖聽不見任何聲響,卻明晰可見一團團光波迴旋震盪,所及之處,雪山、冰瀑、姿態萬千的冰塔、冰棱、冰蘑菇……無不粉碎崩塌。或破空飛舞,或洶洶沖瀉入冰湖之中。
震源自峽谷中央,一個絢麗難言的刺目光球急速飛旋,光弧四卷。
周遭氣浪迸涌,一黑一白兩條巨蟒繞舞飛騰,凶狂咆哮,不斷地噴吐出熊熊烈焰;上方是一個逆向旋轉的五色巨石,一個白衣人盤坐其上,衣發倒舞,彈指捏訣;下方冰湖驚濤如沸,萬千慘白僵鬼周身銀絲繚繞,縱橫交織成一張巨大的蛛網,將那團眩目光球重重纏住,朝下拖曳。
那光球越轉越快,「轟」,雙蟒所噴射的赤火碧焰激撞其上,竄起數百道五彩斑斕的蛇狀光浪,山谷上空的無形氣罩陡然一鼓,蕩漾開幾圈淺淺的彩暈弧線,朝著湛藍的夜空擴散開來。
那盤旋著的幾隻龍鷲避之不及,登時尖聲慘啼,筆直疾墜而下,剎那間又象被波浪接連推拋,破空跌宕飛舞,血肉迸射,碎羽繽紛。
烏絲蘭瑪心中一凜,抬頭望著那悠揚飛旋的鳥羽,妙目微眯,不安益重。此地的光芒、響動雖然無法傳出,但波震卻無法完全隔絕,以五族帝神的修為,久而久之,必能察覺。若不能速戰速決,一旦有人趕到,不僅前功盡棄,更有全盤皆輸之虞。
原以為青帝、縛龍神雙雙重傷,只餘下拓拔野一人,合陰陽雙蛇、翻天印、月母鏡之威力,必可形成極之強猛的太極五行氣旋,將煉妖壺內的四人熔燒煉化,變成陰陽二炁。
不想那小子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依仗著兩儀鍾和五德之身,逆旋五行太極,氣浪相撞,勢成對峙。任憑雙蟒如何狂怒噴火,奮力絞殺,煉妖壺亦堅如磐石,紋絲不裂。
勢已至此,惟有傾盡全力,一決生死!烏絲蘭瑪思緒急轉,驀一咬牙,凌空翩然而下,柔聲道:「當日崑崙蟠桃會上,拓拔太子隻身獨斗幽天鬼帝、五大冥王,絕世風姿,讓人好生景仰。今宵良辰美景,故人相會,何妨再讓我一睹太子風采?」說著,輕輕拍了拍手掌。
淳于昱坐在浮冰上,仰頭吹奏巴烏,聲音突轉尖利,鼓聲隨之驟變,急促如狂風暴雨,而編鐘聲、號角聲、絲琴聲亦紛紛高轉昂揚,極盡陰寒悽厲,聽來讓人毛孔悚然。
五個身著紅、綠、白、黑、黃各色衣裳、頭戴青銅面具的鬼王縱聲呼嘯,從冰湖中沖天躍起。
接著萬鬼齊哭,無數屍兵紛紛破浪衝起,隨著那五大鬼王,推掌於前人後背,次第相連,排成五行長蛇陣,朝著煉妖壺壁的五個小球衝去。
「嘭嘭」連聲,五大鬼王雙掌齊齊抵在那個小球上,身子一震,那玉石葫蘆瞬間鼓起一團巨大的白色熾光,衝擊波似的朝外滾滾迸爆,五色光焰轟然鼓舞,萬千屍兵周身劇顫,眼白翻動,最末的數百人登時炸散拋飛,嗚嗚淒嚎。遙遙望去,就象五條顏色各異的長龍在空中猛烈搖擺,雲霞翻騰。
陰陽雙蟒咆哮飛轉,陡然逆旋收緊,仿佛兩道鐵箍,將五行鬼軍牢牢纏縛,氣浪滾滾,透過那五行長龍陣洶湧不絕地沖入煉妖壺中。廣成子更不遲疑,驀地念訣低喝,翻天印陡然漲大數倍,怒轉疾沉。
轟隆連震,被四面與上方的重重巨力反向激撞,煉妖壺飛旋速度頓時大減,火浪刺目飛甩,離心拖曳。
氣浪怒爆,絢光霞芒沖天亂舞,那劇震之聲直如萬千雷霆交相迭撞,震得烏絲蘭瑪心中怦怦狂跳,妙目瞬也不瞬地緊盯著神壺,竟是從未有過地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