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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們的背影道:「你為什麼不跟他們一起回去?」
葉卡捷琳娜道:「現在回去我叔叔一定會懷疑我是去跟他爭王位的。」
我說:「可是那個王位本來就應該是你的,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
葉卡捷琳娜慢慢搖著頭,凝思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換了副快樂的表情道,「不說這些了,為了慶祝以後再也沒有人在我耳邊嘮叨,我們去干點開心地事情吧。」
「比如呢?」
葉卡捷琳娜從兜里掏出一大堆支票道:「比如把這些錢花掉——你不是說你們從小在孤兒院長大嗎?我想去看看。」
我心一動道:「你想把錢捐給那裡?」
「不可以嗎?」
「太可以了,咱們走。」
葉卡捷琳娜笑道:「怎麼比給你還開心?」
無雙和小慧一聽我們要去孤兒院,都表示要一起去。無雙道:「我們也有好幾年沒回去了吧?」
小慧道:「是啊,我也想丁姨了。」
依舊是無雙開車在前頭帶路,葉卡捷琳娜則開另一輛帶著我在後面跟著,她看著我說:「你們好象對那裡感情很深。」
我一笑,沒有說話。
我們從小長大的孤兒院院長叫丁宜,就是小慧所說地丁姨。孩子們那時都那麼叫,丁姨早年間隨丈夫旅美經商,家境豐厚,丁姨的丈夫因病早逝,她便帶著所有的家當回國開了這間孤兒院,那是中國早期的孤兒院,全靠丁姨一人支撐,後來得到了政府的資助,越辦越大,這裡傾注了丁姨全部心血。丁姨知識淵博。管理開明,孩子們在這裡生活安定。並且能受到良好的教育,撇開這些不提,如果沒有丁姨,我們四個現在肯定是天各一方,所以我們對這裡,對丁姨,有一種很特殊的感情。
車開到半路路過糖果批發市場地時候,我提醒葉卡捷琳娜道:「你是不是買點糖果給孩子們當見面禮?」
葉卡捷琳娜停下車,跟我伸手道:「給我點錢,我身上全是支票。」我邊掏錢包邊說:「我跟你去吧。」
「不用,我很快的。」
結果她真的很快——下車一晃,只拿了幾小袋夾芯巧克力回來。我好笑道:「雖然是搞形式主義,但你也不用只買這麼點吧?」
她白我一眼道:「我從來不搞形式主義。」說著往自己嘴裡塞了一顆巧克力吃。
我來氣道:「這麼多糖一個人會得蛀牙的。」
葉卡捷琳娜繼續開車,把巧克力糖咬得咯嘣嘣響道:「得蛀牙的孩子長大都聰明。」
「……這是什麼理論?」
她看了我一眼咯咯笑道:「你小時候肯定沒得過蛀牙。」
我哼哼道:「我小時候就沒怎麼吃過糖。」這倒是真的,我小時候別說孤兒院,就是一般工薪階層家的孩子也不可能天天吃糖,80年代,大家都窮著呢,那會有錢人的代號才是「萬元戶」。
葉卡捷琳娜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往我嘴裡塞了一個糖哄我道:「呶,現在請你吃。」
我邊吃邊說:「現在得蛀牙還能聰明嗎?」
葉卡捷琳娜大笑道:「小孩兒得蛀牙會聰明。你這麼大還得蛀牙那是缺心眼。」
我:「……」
丁姨地孤兒院早年叫丁太私立孤兒院,後來也不這麼叫了,現在正式改名叫丁氏學園,就設立在郊外一個依山傍水地地方,最早只有一個小院子,現在已經儼然是貴族學校一般,大門口還裝著監控器。無雙按了按喇叭,門房裡走出一個大爺嚷嚷道:「幹什麼的?」
無雙道:「我們是以前這的學生。回來看看。」
大爺不信道:「有什麼好看的?」
小慧也道:「大爺,我們真的都是這地學生。」
大爺見我們這麼多人開著兩輛車,更不信我們是來參觀的,他一眼瞅見車裡地葉卡捷琳娜,大聲道:「她以前也是這的學生?別想騙我,我們這從來就沒收過外國人。」
阿破再也忍不住了,把頭探出去道:「王大爺。不認識我了?」
老頭看他一眼疑惑道:「誒,這個眼熟。」
阿破大聲道:「我你都忘了?天天跳院牆出去玩,還有一回爬柵欄掛鐵絲上了,還是你用竹竿子給我捅下來地。」
老頭一拍腦袋:「就是你小子!」
阿破嘿嘿笑道:「想起來了吧?」
王大爺笑道:「行,這幾年學好了這是,都知道走門了。」
不光王大爺想起來了,我們也想起王大爺了,這老頭這麼年一直都是門房。不過現在看著可老多了。
王大爺完全是另外一副口氣問:「你們來幹什麼來了?」他向來對院內的孩子都不錯。
阿破道:「來看看丁姨。」
老王二話沒說就開了門,小慧笑呵呵地對阿破道:「看來還是你有面子啊。」
阿破嘆氣道:「啞巴孩子招人疼,誰讓我是最沒本事的那個呢,那會三天兩頭我就在鐵柵欄上掛著呢。」
葉卡捷琳娜好奇道:「那會你們跑出去玩不是一起的嗎?」
我說:「是啊。」那會我們經常跑出去見劉老六,要麼就上天翻雲下海攪浪的。
「那為什麼只有阿破一個人經常掛在門上,你們是怎麼出去的?」
我說:「那會無雙瘦。能直接從門裡鑽出去,小慧會模仿老師地筆跡開假條,只有阿破那個傻蛋靠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