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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車裡都有股很濃烈的汽油味道,無雙的臉色很難看。
阿破道:「一會見了那個爛嘴蛇我們該怎麼逼他說實話?」
小慧淡淡道:「我們不是還有半桶汽油嗎?」
這句話顯得意味深長。然後我和阿破就討論了一路該怎麼合理利用這半桶汽油,最後也沒個結論,因為我們覺得爛嘴蛇這樣的江湖人,他肯定見多了打打殺殺,他絕對不會在乎你把汽油倒在他店裡或車上,威脅效果不容樂觀。
無雙喃喃道:「他燒我的車,我燒他的人!」我們茅塞頓開,同時也寒了一個……
小慧捂嘴笑道:「你看,人都是在戰鬥中成熟和殘忍起來地。」
蛇街,顧名思義就是賣蛇的地方。這地方早幾年非常有名。廣東人剛把吃蛇的風氣帶到北方那會這地方是我們這唯一能買到蛇的地方,後來也兼賣水產。這種地方最容易魚龍混雜,能在這混出名堂的,那就絕對不簡單。
我們把車停在蛇街的街口,無雙提著那半桶汽油,我在一個煙攤上買了一盒煙,隨口問賣煙的:「師傅,你們這有麻將館嗎?」
老闆頓時露出了曖昧的笑容:「是來玩地吧?往前走不到10米你就看見了。」
我們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很容易就找到了——這哪裡是一個麻將館啊,簡直就是麻將一條街,在路邊的一條小巷子裡,頂上支起了防雨棚,就像菜市場那樣,下面全是打麻將的人,噼里啪啦的洗牌聲不絕於耳,坐在桌上都是面目不善的漢子,頭頂翠綠色的塑料布被燈光一打,這群人看著比我們還像妖怪呢,這裡大概就是傳說中地那種地下賭城,難怪賣煙的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們。
我們四個走進來,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大概是跟我們的行頭有關係,無雙提個桶,像個兜售水產的,要提個密碼箱估計效果就不一樣了,我們來回溜了兩圈,沒發現什麼特別的人,這棚子長有十幾米,兩邊都是麻將桌,地方非常促狹,阿破索性不耐煩嚷嚷道:「誰是爛嘴蛇?」
他這麼一喊,好幾個桌子後面同時站起人來沖我們怒目而視。離我們最近的一張桌子後面一個頭髮已經有點花白地老傢伙邊摸牌邊慢悠悠地說:「有事?」
他這一張嘴,滿口的爛牙,簡直就是一個活標誌,我們都笑了,無雙最後確認道:「爛嘴蛇?」
有幾個人已經開始向我們這邊湊了……
爛嘴蛇懶洋洋道:「後生,不管你找我什麼事,在我的地盤上總得叫聲蛇哥吧——我說你們到底什麼事?」
無雙不由分說把汽油桶舉在他腦袋上就倒。爛嘴蛇瞬間濕身,他地小弟們愣了一下之後都怒喝著衝上來。阿破不緊不慢地點了根煙,噴著煙霧悠然道:「都別動。」這時麻將館裡不相干地人都驚得跑了出去,爛嘴蛇的十來個小弟往這邊沖,兩邊一撞,一片混亂。
爛嘴蛇一聞是汽油,頓時失色,他使勁一擺手大聲道:「都別過來!」
這會那半桶汽油才倒了一半。無雙做事倒是有始有終,把剩下地都澆在爛嘴蛇身上這才作罷,這會跟他同桌地人早跑沒影了,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笑眯眯地看著他,爛嘴蛇抹了一把臉上的汽油,濕嗒嗒地說:「幾位是誰地人啊?」
畢竟是老江湖,爛嘴蛇目前為止還看不出如何慌亂。我也點了一根煙道:「我們不是誰的人。」
爛嘴蛇看著我和阿破一邊一個冒亮光的菸頭,嘴角一顫道:「那我們有仇嗎?」
無雙也點了一根煙,道:「剛有的——叫你燒我車的人現在在哪?」
爛嘴蛇茫然道:「燒你車?」
無雙用夾煙的手一指他:「還裝?」
爛嘴蛇像個赤裸的處女一樣使勁往牆角縮著,恐慌道:「離我遠點!」
我們都樂了起來,阿破道:「滿頭黃毛那小子是你派去地吧?」
爛嘴蛇恍然道:「原來是你們!」他知道我們是誰以後好象反而不那麼害怕了,心裡有了底兒似的道。「你們不知道你們得罪的是誰嗎,你們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阿破把馬上要抽到頭的煙舉起來道:「先顧好你自己吧,你不是也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誰嗎?在我這根煙抽完之前你要不把他們的地址說出來,你馬上就沒好果子吃了。」
小慧抱著肩膀冷冷道:「從你身上的油量來看,只要點著起碼95%地燒傷面積,被火燒的人死亡一般都是因為先被煙燻,不過假如你要跑的夠快就沒事,火會在20分鐘以後才燒到你的脂肪,你可以往游泳館跑,這離那才15分路程……」
我們三個男的則人手一根煙。坐在爛嘴蛇對面。看著他,不說話。
爛嘴蛇幾欲抓狂。崩潰道:「算你們狠,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僱主地住處,看來你們已經知道誰要整你們了,他們那樣的身份怎麼會跟我多說呢?」
小慧一伸手:「把他們和你聯繫的電話給我。」
爛嘴蛇掏出一個油淋淋的手機,翻了幾下,調出一個號碼遞給小慧,小慧並沒有接,她看了一眼記住,然後說:「你不會騙我對嗎?」
爛嘴蛇沮喪道:「我自己的命最重要!」
小慧點點頭道:「現在你把電話卡拆出來。」
爛嘴蛇依言而行,小慧道:「掰斷。」
爛嘴蛇毫不猶豫地掰斷,小慧嫣然笑道:「這件事已經跟你沒關係了。」她跟我說,「我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