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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熟悉的一瞥。
那一瞥,沒有任何的隔閡,隔著歲月漫長,她仿佛依舊能夠感覺到母親的溫度,儘管她已經多年沒有體會到。
她已經佇立太久了,久到以往的事情遙不可及。
若非顧小魚闖進來,她的世界沉淪在混沌中,永永遠遠的沒有盡頭。
宋福澤忽然理解了當初白澤的預言,那時候,白澤亦是這般等待著轉機的到來的吧。
曾經,那個轉機叫做宋福澤。如今,那個轉機叫做顧小魚。
她忽而微微的笑了,那笑容衝散了些許的距離感,讓宋福澤變得生動起來。
當如煙往事被念起的時候,更多的鮮活氣息亦是在瀰漫。
宋福澤輕聲道:「你來了,那麼想必外面的世界亦是按照預言中那樣運行,我想,留給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我會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至於剩下的……就交給你自己走了。」
她微微垂頭,看向自己虛無的身體,笑容裡帶著些傷感:「我並不能幫你什麼,只有你自己才能幫助你自己。」
宋福澤:「那時我以為即將迎來漫長的和平,卻沒有想到,事情才剛剛開始。」
當叛亂初定,一切塵埃落定,事情向著圓滿的方向發展,宋福澤忘記了,在故事的最初,白澤的預言引起了一切。
……
平定叛亂之後,妖族世界百廢待興,宋福澤並不想參與到這些事情中。
後來她與顧隊長有了孩子,兩個人商議之下,決定帶著孩子回到了人界。
不論怎麼樣,她還是更喜歡那些真實的人間煙火,想要平凡的度過一生。
宋福澤卸任了,顧修澤亦是離開了執法隊。
在人界的剛開始,一切就像是童話書里書寫的那樣,沒有任何的悲傷與分離,幸福快樂的生活在一起,顧小魚與顧大魚都上了幼兒園,聰明伶俐又可愛。
後來的一天,妖界傳來了消息,妖王愈發殘暴,即位之後的種種所舉,不停失蹤的人……仿佛醞釀著什麼。
宋福澤立刻趕回,要借查探卻沒有查到任何的逆端。
這時候,預言了一切的白澤又出現了,宋福澤這才驚覺,一切並未結束,甚至,這才僅僅是一個開始。
白澤帶來一個沉痛的消息,雖然妖界的滅亡危機已經度過,然而更可怕的危機就在眼前,若是不能找到源頭,那麼整個世界都會重新覆滅。
白澤說,這些年來他一直尋找著生機,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直至不久前才尋得了一點收穫,那邊是女媧之說。
女媧是世界的創世之神,她一手締造了整個世界,對這個世界充滿著愛意。
然而,整個世界向著無序的方向發展,人對自然的破壞愈發濃重,而當整個世界到達不能承受的、甚至毀滅的邊緣的時候,整個世界便會重置。
白澤嚴肅的說,現在就到了要重置的時候。
世界本源已經開始動亂,必須要找到世界的本源,重新清除歷時已久的戾氣與毀滅之力,才能達到真正的和平。
白澤流浪在世間的每一個角落,它看到了第一個轉機,它以為還有很長的時間,足夠讓它阻止這一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黑暗與光明的平衡被打破,大片的黑暗陰惻而出,漸漸吞噬了本來平衡的世界。
黑暗從地底而出,白澤猜想,轉機一定在地底。
他們決定前往地底一看。
他們的舉動被妖王所知曉。
宋福澤低低嘆息一聲:「妖王已經不是當初的他,他已經被侵蝕了。」
這一切發生在無聲無息之中,一切的根源便是因為翡玉是靈魂狀態,靈魂狀態本就屬於極致的陰。
世間萬物皆數一陰一陽,五行相生而成,翡玉的身體並不能支撐滅世至陰的侵蝕,也許這便是他內心最邪惡的一念,便成為了滅世本源所控制的傀儡。
「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五顆本源的種子,去度化他,洗滌一切的黑暗腐蝕,一切就還有救。」
「然而,事情遠遠超乎我們的想像」,宋福澤說,她與顧隊長一同來到地底之後,發現了一座神女石像。
她的神情嚴肅起來,「神女像已然變成了幽深的黑,沒有任何的生機,它的滅世屬性已經被激活,想要阻止這一切,贏得時間,必須用生命去祭祀。」
顧隊長為了阻止這一切,以自己的生命祭祀。
她留在了這裡,護住顧隊長的最後一魄。
宋福澤不能離開,而這裡發生的一切無人知曉。所以她一直等在這裡,拼盡全力想要將世界挽救,或者,與顧修澤一同魂飛魄散。
若非她與顧隊長魂魄相連,恐怕早就無法挽回。
白澤護住了顧大魚,將他冰封起來,隔絕了生的氣息,亦是化作了神像,棲息在宋福澤身邊。
顧小魚怔怔地看著他們,這些年,竟然是這樣的。
原來,這才是真相。
黑妖區養蠱一樣的死亡,地底五顆種子,父母與顧大魚的離奇失蹤,妖王的神秘……
若非有著顧修澤的生命為祀,若非有著兩個人的生命相連,若非宋福澤破釜沉舟,以自己的靈魂為祭品,與神女像融為一體,早就終結在多年前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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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福澤的面容很淡薄,「神女像是我,我便是神女像。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即是她,她即是我,她所聽即我,我所聽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