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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的心臟確實跳得很快,他所有的鬥氣和鬥志都混合起來在身體中隨著血液一起奔涌。
當發現塔麗絲攜帶的居然是這種最具攻擊力的魔法捲軸,他就把所有的戰術都安排到了如何讓這張捲軸能夠確實地擊中上。戰術幾乎是完美的,幾乎也成功了,但是他始終還是沒有料到塞亞能夠在千鈞一髮之際指揮兩隻水元素去擋住了那發志在必得的烈火威彈,更沒有預科到烈火威彈擊中了兩隻水元素後居然是這樣的情況。
寄望這個其實只是大規模的氣浪風暴要真正意義上去殺傷兩個頂尖高手那是不可能的,蒸汽爆炸的風暴雖然炙熱滾燙,但是所有人的身上都已早被雨水淋得通透,並不會被灼傷。唯一帶來的就是這氣浪造成的兩人分離,歐靈被拋飛的方向和塞亞被吹走的方向完全相反。
雖然沒有意料到這樣的情況,但是阿薩瞬間也做出了判斷,他知道必須趁這個機會把這個落單而且在風暴中無法自由飛行的魔法師解決掉,否則在他回復過來繼續在高空使用著魔力神眼自己無論如何都逃不了。於是他甚至丟下了昏迷著的塔麗絲,借著風暴的氣流狂追而來。
但是這畢竟是埃拉西亞的宮廷魔法師,只看他能夠無聲無息地召喚出四隻水元素卻又可以使用飛行術,那就足以在大陸的頂尖魔法師中站一席之地。從塔麗絲身上得來的一個捲軸一個水晶菱鏡都已經使用完了,他必須純粹用自己的力量來追殺這個敵人。
隨著最後一個咒語的音符從口中吐出,塞亞的雙手間一片銀白色的霧氣滾滾而出,所到之處立刻憑空凍結出了一大片牆一般的冰晶。這片巨大尖銳的冰晶就擋在了阿薩的面前,一般來說只要是知道這個魔法的人就絕沒有人願意去硬碰這些東西,這並不只是普通的冰牆,上面還附加著冰凍屬性的魔法傷害,人撞在上面通常都是被刺穿然後凍硬變成這冰晶的一部分。
這個追擊者知不知道這點塞亞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是這個人絕對不會退,躲,讓,從那身體緊繃的肌肉一往無前的氣勢還有血液中沸騰如煎的殺意就可以知道。
果然,阿薩確實沒有退讓閃避,果然是硬生生撞了上來。但是他也並沒有被刺個通透被凍成一塊,而是先一拳擊出,然後全身的鬥氣猛然一旺,這面牆一樣而且比牆更結實更厚也更危險的冰晶就這樣被撞碎了。
只是這一撞鬥氣就已經消耗了七成左右。塞亞清楚地看到這個追殺者體內的鬥氣從如山洪暴發一下轉變為所余無幾。但是這一撞也終於沒讓追擊者的把兩人的距離拉攏了,拉攏到了一個可以攻擊的距離。塞亞看到那體內凝聚起來的魔法力泛出了死靈魔法的黑色屍臭的味道,然後又以火系魔法的狂亂方式用一種最簡單最快捷的方法從體內朝外噴發。然後一道藍綠色的火箭就出現在這個人的手指間,以弩箭般的速度帶著屍臭朝他射來。塞亞看得出這一發火矢中蘊含的毒素還有腐爛侵蝕的力量足夠殺死一頭大象。
如果是突然面對這樣一個殺傷力巨大但是卻又簡單直截了當得不像魔法的魔法,也許任何法師都會慌亂一下,然後隨即就會被那弩箭般的速度措手不及地擊中,但是塞亞不會,這個對手所有的動作和攻擊早都已經在魔力神眼中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對手凝聚魔法的時候他也在凝聚魔法,一道力量和準度都恰到好處的霹靂寒冰把這道迅捷無倫的藍綠色火矢擋在了半途,化作了一片藍綠色的濃煙隨即被蒸汽氣浪卷得無影無蹤。
只是這一下看似簡單的魔法就把使用者的魔力耗費了九成,其中有一半的魔法力是用作魔法的加速,還有瞬間的默發。塞亞不得不承認這種化繁為簡的方式其實才是最有效果的,如果不是有魔力神眼,他可以肯定自己已經成了一團燒焦了臭肉。
塞亞並沒有因為擋住了這一下攻擊而鬆懈。就在擋住這一擊的同時他也看到了這個對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小東西,上面散發出生機勃勃的魔法波動,那是精靈們的自然魔法的味道。
下一刻這個小東西在已經從對手的手中飛了起來,半空中突然漲大成為了一隻足有一米長的蜈蚣。但是這隻蜈蚣只是剛剛成型就接到了塞亞大法師發出的一發寒氣,凍成了一條棍子直挺挺地掉在地上。
這種利用昆蟲儲存魔力的方法其實就類似於製作魔法捲軸,突然使用一次給人以措手不及固然可以有奇兵的效果,但是對一個正在全力開動魔力神眼而且已經見識過這種招數的大法師來說,第二次再用這些就是小把戲了。
氣流已經減弱,兩人已經到了蒸汽造成的風暴邊緣,只要再往前滑行一段距離塞亞就可以操縱飛行術騰空而起到一個完全無法攻擊的高度。但是這個時候兩人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最小,幾乎已經是觸手可及。阿薩凝聚起了所有的力量,大吼,踏步,縱身而起直衝向半空中塞亞。
即便只剩下這最後的三成鬥氣,但是這貫注了鬥氣的一拳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也是絕對致命的。
塞亞身上那層護罩雖然可以防護箭矢,防護雨滴,但是不可能防得住大力的衝擊和撞擊。那層一直圍繞在宮廷魔法師身周的光圈稍微扭曲了一下在這個拳頭面前立刻支離破碎了,他身上的法師袍在這個拳頭激起的風中盪起褶皺,破碎。
但是這一拳並沒有真正地擊在大法師的身體上,而是擦著胸口的皮肉帶起了一抹血花掠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