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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宮之後,年輕的皇帝陛下卻對公爵小姐念念不忘,但卻又不方便直接召喚她入宮,好不容易等到了今天這個機會,才終於見到了思念已久的佳人。
兩人一見之下,克莉斯吃驚不小。皇帝陛下立刻也暗示她不要聲張,不要泄露出自己曾經在賭場的事。克莉斯自然也沒有失態,兩人三言兩語居然談得越來越高興。
「陛下,打攪一下您和這位漂亮女性的美好時光。」侯爵即使面對皇帝也是那樣的不羈語氣,但是他的風度和話語中的魅力足以讓人接受。「我和這位神官大人來向您請示一下,應各國王宮們的邀請,明天他將要參加圍獵大會。」
「好啊。」皇帝陛下很明顯不想受到干擾,點點頭揮揮手。「你們去吧。」
一個貴族青年突然在旁邊開口大聲說:「根據教會的規定,神職人員是不能夠參加這種活動的。哦,不過這位神官大人可能可以例外,要知道,他還大搖大擺地去找妓女呢。」
「真的嗎?」包括皇帝陛下在內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這裡來了。
要糟。阿薩暗罵一句。他已經認出了這個不懷好意的傢伙,居然是宰相公子。
侯爵開口了。他用誰都看得出是可憐的眼光盯著這個人說。「我親愛的侄子。你說話怎麼還是這麼沒水準呢,雖然誰都知道是這個神官的位置你是垂涎以久的,誰都了解你的臭德行,誰都知道這位神官曾經教訓過你,但是你也用不著編這樣不著邊際的謊話。這除了證明你難堪的失敗和嫉妒,還有你的見識依舊僻陋得像耗子以外,說明不了其他的什麼問題。」
周圍的青年貴族們一陣騷動和私語。宰相公子那段時間莫名其妙地挨了揍大家也都知道,原來是這位神官大人的傑作。而這樣一個橫行慣了的紈絝子弟受了打擊,胡說八道地造謠也並不奇怪了。
長輩訓斥後輩絕對無可非議。雖然一直知道這個叔叔的古怪脾性不好惹,但是萬沒想到居然會遇見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情況。挨了這無法還擊的一記,宰相公子的臉立刻成了豬肝色。
侯爵沒有理會這個變形了的侄子,轉身對皇帝說:「對了,陛下。羅尼斯主教大人讓我順便來稟告您一聲,明天他會請羅蘭德團長去商量一下一些重要的事務。請您恩准。」
「好啊。讓他去,讓他去。」皇帝陛下立刻點頭,看他的表情幾乎是喜出望外。羅蘭德團長在皇帝出巡或者是有什麼活動的時候都會在旁護衛,以負責皇帝陛下的安全。但是他的嚴謹和一絲不苟無疑又是很不合年輕的格芬哈特十七世的口味的,皇帝陛下對明天的圍獵抱了很大的希望,卻正苦於沒辦法甩脫那個古板討厭的保鏢,這正是他求之不得的事情。
侯爵露出擔心的神情,繼續說:「但是這樣陛下的安全問題就讓人擔心了……我建議讓儘量多的軍方老臣們帶上眾多護衛和陛下一起同去,以保護陛下的安全。」
「免了免了。又不是深入敵國,就在王都外不遠,隨便帶上三四十個護衛就行了,哪裡用得著那樣大張旗鼓的。」格芬哈特十七世向來就討厭那些古板之極老傢伙。而且經侯爵這樣一提醒,他也想起絕不能讓他們來破壞氣氛。「傳我的命令下去,軍方大臣們明天就一律不要參加狩獵大會了。各國的貴賓在場,他們一說話就全是打打殺殺的,脾氣又全都火暴,萬一破壞邦交怎麼辦?」
侯爵和阿薩相視一笑,想不到這樣容易就把所有的準備工作安排完畢了。至於羅蘭德團長,還有其他那些有可能阻礙計劃進行的人羅尼斯主教會想辦法讓他們離開的。
轉身要走的時候,侯爵突然對臉色還沒好過來的宰相公子說:「親愛的摩多侄子,聽說你曾經找人去暗算過這位神官大人是嗎?」
宰相公子臉色不好,沒有開口。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侯爵用很語重心長的聲音說:「一個人不如別人,那沒什麼可羞恥的,但是用些卑鄙的手段陷害那就不對了。那證明你不只是能力上不如別人,而且連正面去敵對的自信也沒有。」他上下打量了他侄子一下,很感慨地搖頭。「不過看起來確實是不如,差得太遠了。所以你要記住,別再搞什麼卑鄙的暗算了。」
沒有再理會這個渾身發抖的侄子,侯爵轉身拍了拍阿薩的肩膀,輕聲說:「走吧,這些浮華膚淺的場景和配角們已經設置完成了,讓我們去準備那些真實而危險的道具吧。」
晚上的魔法學院出奇地安靜,宏偉的大教堂也隱入黑暗之中。只露出一個威嚴的輪廓。阿薩和侯爵大人向那輪廓下的一點燈光走去。按照羅尼斯主教的安排,庫斯伯特大神官正在教堂門口等著他們。
庫斯伯特大神官四十多歲,體格精瘦,有一張古拙的臉,上面一雙似乎有點呆滯的眼睛。他是一個以正義感和責任感極強而且疾惡如仇而出名的人。既有著虔誠的信仰,也曾經在以前圍剿異教徒的戰鬥中指揮牧師和魔法師們立過赫赫戰功。雖然他處理異教徒的方式曾經讓他頗受爭議——曾經把兩千多異教徒全部活生生地燒死,但是因為對教會的忠誠和能力的突出還是讓他身局高位。在前一段時間羅尼斯主教主張與歐福議和的時候他居然持反對意見,認為那些骯髒邪惡的獸人絕沒有資格和神的子民平起平坐。
「太遲了,主教大人說你們應該在五分鐘之前來的。」大神官看著侯爵的眼神並不好,他曾經是侯爵在魔法學院裡的同學,而侯爵的作風很明顯是不會受到任何信仰虔誠的人的歡迎的。他又用嚴厲的眼神看向阿薩,告戒說:「你要記住身為一個神職人員,『嚴格』是一個必不可少的品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