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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忘記了騎士該有的謙卑之心。我錯了。」女騎士想了想,嘆了口氣點頭,旋即又皺眉。「人品決定一切?這真是奇怪的論調。」
「因為說這個話的人是個很奇怪的傢伙。」聖堂武士又笑了笑,似乎回想起了什麼。「對了,你說的那個人……你還知道他的其他事麼?」
「這個人叫山德魯。」塔麗絲說。
「什麼?」聖堂武士一怔。
「你知道這個人?」塔麗絲覺得奇怪。
「怎麼可能。」聖堂武士嗤拉一笑,笑得比太陽還燦爛。「我只是在想,這樣的人……真有點意思。」
嘎吱一聲,會議廳的大門開了。
聖堂武士對塔麗絲說:「走吧,我想主教大人們也一定對這樣的人會有興趣的。」
第二十五章 拙劣的圈套和人才
光輝城堡中,埃拉西亞紅衣主教艾斯卻爾的房間中。
房間並不太大,也並沒有什麼複雜的裝飾和物品,這裡不需要這些。艾斯卻爾主教坐在書桌前看著積累下來的卷冊,那些都是埃拉西亞各教區送來的關於對歐福戰爭的準備報告。他旁邊是另一位紅衣主教阿德拉,年輕的聖堂武士正在向他們複述神殿騎士向他講述過的事情。
「我的名字是山德魯……?」阿德拉主教皺著那雙細長好看如同女人一樣的眉毛喃喃地念著,突然對著聖堂武士一笑。「什麼意思?」
「應該不會是那位尊敬的前會長。」年輕的聖堂武士很有禮貌地對兩位主教說。「從很多地方來看,這個人應該是那個諸位前輩們一直在找的人。」
艾斯卻爾一直連頭也沒抬,面無表情地翻看著手上的卷冊,心不在焉地說:「山德魯要殺塔麗絲比殺一隻小母雞多費不了什麼精神,而且他應該也過了那種愛戲耍小姑娘的年紀,更不會有心思跑到埃拉西亞來胡鬧。誰都可以看出這是那個我們一直在找的小子。阿德拉的意思是,這小子為什麼要報這個名字?」
「為什麼?」聖堂武士想了想。他思考的時候模樣很好看,原本就很有男子氣概又不失俊美的臉眉頭微皺,眸子裡海一樣的藍色微妙地深邃起來。這個表情足夠讓絕大多數的女人著迷。他苦笑了一下。「不太明白。是不是因為塔麗絲騎士問他,他就隨口回答的呢?」
「你還太嫩了啊,呵呵。」阿德拉主教在聖堂武士的額頭上輕輕點了點。他的手指雪白纖細,連一條不好看的皮膚褶皺都沒有,即便是女人也極少有這樣的手。「如果你能夠向你父親一樣多想想就知道了。一個人,即便是再隨意的動作和語言,背後也都有原因的。」
「什麼樣的原因呢?」聖堂武士很謙虛地問。
「這個人的性格,心態,當時的環境,這些因素都在影響著他的『隨便』。其實從真正的意義上來說,那些隨口話語,隨意的動作才是真正暴露一個人內心的東西。遠比他口中的長篇大論或者是誰的評語什麼的來得真實。」阿德拉微笑著,對年輕的後輩細心指導。「對於這個人的性格你應該是比我們更清楚的。你想想,他的這個回答以他的性格來說,說明了他什麼樣的心態?」
「山德魯應該是他的老師……和他的關係必定不錯……在那個時候隨口報出這個名字……好玩嗎……」聖堂武士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甚至連眼睛都因為用力的思考慢慢地閉了起來。沉吟著,他的眼睛突然睜開了,裡面暴出了恍然的光芒。「根本沒有『隨口』的心態。他不是那種胡亂說話的人,還有他現在是整個大陸的通緝犯,隨時都在警惕防備之中,何況還是喬裝混在一群要錢不要命的盜賊當中,每一個舉動都是在心裡經過思量考慮後的。也就是說,他那樣說是故意的。」
「對了。舉一反三,不愧是因哈姆的兒子。」阿德拉微笑著輕輕拊掌。看著卷宗的艾斯卻爾也抬頭看了聖堂武士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聖堂武士苦笑了一下,說:「那麼就說他這句話的用意是什麼了。難道是……栽贓?」
「才誇你聰明呢。」阿德拉擺擺手指。「你覺得這句話是說給誰聽的?真是塔麗絲那個頭腦簡單的小妞?」
聖堂武士微一思索,立刻明白了,一笑。「他是說給幾位前輩聽的。他這句話是……」
「畫蛇添足而已。其實能夠說明他的身份的東西已經夠多的了,但是他偏偏故意加上這一句。用意昭然若揭。」艾斯卻爾看完了手上的卷宗,嘆了口氣,一下就把這句話中所有的意思闡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這句話唯一的作用就是,他想對我們表白自己的身份。」
「照這樣看來,連塔麗絲都是他故意放走來報信的了。」阿德拉也點了點頭。「那個救她出來的人說不定還是那小子的幫手,塔麗絲說起這個人了麼?抓來好好問問。」
聖堂武士回答:「這個她倒是沒怎麼說,連我問她她也含含糊糊地一句帶過,可能不是什麼值得關照的人,只是那傢伙臨時找來的幫手。」
「那些小芝麻不用去在意。倒是那小子特意告訴我們他會去圖拉利昂,幹什麼?想設陷阱對付我們?」
聖堂武士想了想,說:「這個倒有些複雜了。據聞他是混進一個去捕捉精靈的盜賊團前去圖拉利昂……」
「盜賊也可以捕捉精靈?哈哈……」阿德拉大笑起來。「圖拉利昂森林的結界連盜賊都可以隨意破解了麼?那可是百多年前幾個最後的精靈大法師傾全力建造的結界。雖然比不上低語之森和我們笛雅谷那種由天地精華產生的屏障,但也絕對是魔法的傑作,連我們想要破解也得費點力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