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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哈姆的眼睛突然亮了一下,然後黯淡了下去,也冷笑了一下,不過這個冷笑還有一多半苦笑的成分在裡面,他的臉色已經有些發青。
「好像確實不會是他的東西,看來是因哈姆主教弄錯了吧。」阿德拉看了因哈姆一眼,也點了點頭。「這東西是這個小姑娘帶來的麼?等會好好問問她……」
「對不起,阿德拉大人,蘭斯洛特大人。確實是我弄錯了,那不是我的。」因哈姆突然嘆了口氣,對兩人躬了躬身。「不過是我一時激動,看錯了而已。和塔麗絲騎士的爭執完全也只是誤會……」
「哦。原來是這樣。」阿德拉和蘭斯洛特互看了一眼。
因哈姆一邊後退,一邊緊接著說:「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急事,那位幫小兒治療的朋友可能已經治療完了,現在到處都是獸人,我必須趕去看看。」
因哈姆一開始後退,蘭斯洛特立刻就跟著上前了一步,但是阿德拉擺了擺手,攔住了蘭斯洛特。「恩,因哈姆主教你去吧。我也希望史蒂芬先生能真的治療好賈維主教……」
看著因哈姆的身形迅速遠去,蘭斯洛特輕聲說:「他好像知道了……這不是放虎歸山?」
阿德拉微微搖了搖頭,也用僅能讓蘭斯洛特聽到的聲音說:「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現在的環境和情況都不合適……而且他說不定還不敢怎麼樣,從他拼命想要這世界樹之葉來看,史蒂芬應該沒能力完全治好他兒子,他也許還回來求我們的……」
站在旁邊的塔麗絲,紅衣主教和大神官們的臉上全是迷惑之極的神情。他們對這三人的言辭,表現完全不解,完全無法想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阿德拉的樣子依然還是溫和柔美,但是語氣和神態卻已經完全沒有了往日的輕浮多變。他看向了廣場中聚集起來的獸人群,淡淡說:「現在這裡才是最重要的,只要把這裡解決了,其餘一切都好辦得多了。我實在很有些奇怪……塞得洛斯怎麼會用這麼冒險的辦法,孤注一擲,還有,怎麼只有格魯一個人,他本人呢?難道這其中有什麼……」
「不管有什麼,全部殲滅掉這些獸人我們就贏了。歐福已經輸定了,因為他已經死了。」蘭斯洛特淡淡說。不過他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勝利的喜悅之色。
「雖然有了這麼多的波折,有了這麼多意料之外的驚險,不過最後還是我們勝利了。一切,又盡在我們的掌握之中。」阿德拉從蘭斯洛特的手上接過了世界樹之葉,緊緊地握在手裡。在他手中,白色的王者之戒和綠色的世界樹之葉的光輝相互輝映。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還捏了一下,似乎是要特意感覺一下這肌體的彈性和手感,嘆了口氣。「孤注一擲居然成功了,是運氣麼?我都真的要以為這是天主的眷顧了……」
「報告……」一個滿身鮮血的劍士大喊著朝這裡沖了過來,他的腳步踉蹌,跌跌撞撞。看得出是受了不輕的傷。他直接就要朝光明神殿中衝去。「我要見陛下,我有十萬火急的軍情要稟報……」
「有什麼要稟報的?快說。」蘭斯洛特皺眉低喝。
「陛下呢,陛下呢?」劍士搖晃著,連站都站不穩,似乎連神志都有些不清了。他的身上和有好幾處不輕的傷。兩個大神官連忙上前把他扶住,用上了治療魔法。
「我看見……我看見他好像是從獸人那裡衝出來的……」扶著艾依梅的塔麗絲說。
「我是埃拉西亞歐靈將軍麾下宮廷劍士索薩,有緊急軍情要稟報陛下……」劍士彎腰咳嗽,咳出一大團血。能從傳送魔法陣那裡周圍的大批獸人中活著突圍,這個劍士的實力已經相當不錯了。但是已經沒有人在乎這一點,他咳著血說出的話已經把所有人都驚呆了。「龍……龍來了……」
「一隻巨大的黑龍已經摧毀了埃拉西亞的皇宮,正朝賽萊斯特的方向飛來了……」
另一邊,因哈姆已經趕回了那間地下室。
和往常習慣的低調行事完全不同,他幾乎是一路炸一路殺著回到那裡的。不管是劍士,牧師,還是獸人和蠻牛,所有擋道的活物全部在他的手下被炸成碎塊,燒成焦炭,腐蝕成一具具殭屍,他甚至已經無所顧忌地用上了死靈魔法。
他的心情從來沒有這樣的糟糕過,幾乎是要失控的狂怒。他已經猜出那是怎麼回事了。
口誤這種東西其實是不存在的,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才是人最真實的想法,這點因哈姆很清楚。從蘭斯洛特那一句『陛下』出口,因哈姆就知道了,那個阿德拉已經不是阿德拉,不是什麼代理教皇職務的紅衣主教,而是格文·馬格奴斯,真正的教皇。
外貌,體態,聲音,連氣味都沒有任何的改變,但是那偏偏確實就是真正的教皇馬格奴斯。或者說是阿德拉的身體,馬格奴斯的神志。只有這樣,才能解釋蘭斯洛特和阿德拉的異常反應。
轉世重生,靈魂魔法的最高級法術。靈魂魔法原本數百年間就已經被教會視為異端而幾乎要絕跡的魔法系統,比精神系法術更難掌握,更少有人去修習。但是想不到馬格奴斯最後還能藉助戒指使用出這個魔法,而且居然讓他成功了。
是阿德拉那個蠢貨以為自己把馬格奴斯殺死,然後就迫不及待地把戒指帶上的關係……?也許說不定,其實馬格奴斯一直以來就是把他作為自己的替換身體來培養的。即便如此,那魔法不過是只有十分之一的成功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