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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隻長有羽翼的飛馬載著精靈在精靈古樹的樹冠周圍盤旋,雖然始終也不敢飛出那層無形的魔法屏障,但是上面的精靈弓箭手也始終沒有收起手裡的弓箭。
另一個死靈法師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激動和憤怒,只是眼睛裡閃出一抹寒光,隨即輕聲說:「走吧。」
兩隻石像鬼半空打了個旋,都無奈地轉身朝東方飛去。
下面的精靈古樹上,巨大茂密的枝椏的最中央是一個樹枝交織而成的平台,一老兩少三個精靈仰望著天空中遠去的石像鬼的背影。滿臉皺紋的精靈長老終於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羅伊德長老,您為什麼不要我對準那個死靈法師?對這些邪惡黑暗的東西殺了一個是一個,何必又要出言警告讓他們離開?」手提巨大的黑色長弓的女精靈皺眉問。她的臉上微有疲倦之色,剛才這一箭耗費的力量並不少。
羅伊德長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即便是對準了,這麼遠的距離之下也不見得真的能夠一擊而殺,即便是殺得了一個,以你現在的力量也絕不可能射出連續兩箭把另一個也殺了。這些傢伙都是自高自大之輩,無論是傷了其中一個還是讓他們感覺受了威脅,只要真的把他們激怒了,我敢肯定明天出現在上方的就絕對不會是兩個人,所用出的魔法也決然不會只是這些常規的魔法了。」他看了一眼旁邊,臉上憂色忡忡。「而露亞長老的能力恐怕也到了極限,其實上面那兩個傢伙再用轟擊一下也許就受不了了。」
羅伊德長老所注視的在平台中央端坐著的精靈少女雙眼緊閉,臉上沒有絲毫的血色。平台的正中央是一個魔法陣,一片翠綠的樹葉在陣中央把自身的綠色光芒緩慢地發散到整個陣中,而少女的手正遙遙地虛按在這片樹葉上方。就是她操控著把世界樹之葉的力量用戰爭古樹施放出去,支撐起了那片低檔上空魔轟擊的屏障。
她緩緩地睜開眼,原本已經和頭髮一樣銀白的臉色泛起一陣紅暈,雖然是陣病態的嫣紅,但是在她臉上看起來反而是顯得更有種生機的美。雖然世界樹之葉的生命力可以生生不息,但是她卻不行,這畢竟是獨立控制著戰爭古樹的屏障低檔兩個大魔法師的魔法轟炸,她其實早就到達了極限。
幾個精靈長老也從古樹下走了上來,所有的人臉上都全是濃重的憂色。剛才在這天空上的每一次魔法爆炸都讓下面每一個精靈都心驚膽戰,只要那層戰爭古樹的防禦一旦失效,下面要面對的就是滅頂之災。一個精靈長老抹了抹頭上的冷汗,說:「羅伊德長老,看來您即時開啟戰爭古樹的建議果然是正確的。」
羅伊德長老卻搖了搖頭,臉上的凝重之色比所有的精靈長老更重,他說:「這只是權宜之計罷了,那些傢伙是不會放棄的。即便是塞德洛斯和格魯將軍能夠趕來,也只是讓他們有顧忌而已。下次只要他們出手,那必定是我們無法低檔的攻勢。」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對付他們呢?圖拉利昂的飛馬並不多,能夠用來搭乘弓箭手的也就十多匹,憑這些是絕對抵擋不了那些石像鬼和死靈法師的。」
「那麼就讓飛馬搭載所有的魔法師。」
「但是我們精靈的自然魔法並不長於正面進攻,元素魔法則沒有人有太高的水準,怎麼和那些死靈法師的魔法抗衡呢……」
「沒辦法,那些死靈法師在用魔法把這裡夷為平地之前絕對不可能飛入我們的弓箭射程之內,我們圖拉利昂上萬的精靈弓箭手卻沒有用武之地……」
「每棵戰爭古樹中都存儲有三個變異戰爭螳螂的卵……只要露亞長老利用世界樹之葉的力量將之孵化,也許就可以給我們足夠的戰鬥力對付死靈法師們。」
「不行,伊沙貝爾女王當年出走低語之森收集這些東西並且建立圖拉利昂森林就是為了不再讓上古精靈的遺產被用以殺戮,挑起戰亂,這次動用戰爭古樹已經是萬不得已了……」
「無論是瑪法的神喻還是女王的用意,都是絕不能再為了紛爭和欲望而去追求力量,最後使力量失控。」
「但是紛爭並不是我們挑起的,欲望的源頭是在那些人類心中,難道我們要任人宰割麼?」
爭論似乎並不能得出一個結果,最後所有的精靈長老們都把目光投向了羅伊德長老。
羅伊德皺眉看著台上的世界樹之葉,臉上的皺紋擠作了一團。這東西確實是個麻煩,而這個麻煩最麻煩的地方就是無法徹底解決,這畢竟是精靈一族的聖物,即便是再大的犧牲也不能夠把這個東西交給旁人或者銷毀使用。
但是要保護一件東西,力量是必須的。而遵從瑪法教導而不去追求力量的精靈們無疑也絕不是死靈公會的對手。雖然可以隨時得到塞德洛斯和格魯的幫助,但是這看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還幸好暗中的盟友歐福拖住了教會和死靈公會的腳步,吸引了他們大多數的注意力和力量,否則情況只會更加的不堪。
「看來我們只有搬家了……還是得找幫手才行……」羅伊德長老苦笑著嘆了口氣。
歐福,半夜。
阿薩從床上跳下伸開雙臂動了動,脖子扭了扭,肌肉拉扯著全身的骨骼關節從頸椎到指關節都發出一陣均勻的劈啪聲,然後徑直走向門口。
「你在幹什麼?」傑西卡問。她精赤著全身依在床邊,漆黑細膩的皮膚,纖細卻充滿了力量的和諧美感的肢體讓她看起來更像是一隻暗夜中的黑色母豹而不是一個剛剛從狂亂後的沉睡中甦醒過來的奼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