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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爵現在對王都裡面所有有權有勢的人的喜好,性格,習慣都很清楚,只有主教大人他卻一無所知。
主教大人似乎沒什麼愛好,性格也不突出,也沒什麼特別的生活習慣。於是根本不知道他喜歡什麼,厭惡什麼,甚至不知道他在幹什麼,也就根本沒辦法去投其所好,更沒辦法去對付。而主教大人即使從沒什麼政治立場,也不明顯地偏向誰,但卻一直是這整個王都權力圈中很舉足輕重的一個環節。
聽說主教大人有一個特殊的私人房間,於是公爵足足花了可以買下一個小鎮的錢去從一個矮人寶物販子手裡買到了這個奇妙的鐵筒。然後花了幾天的時間在城裡面尋找一個可以發揮它作用的地方。
現在公爵寧願花上一半的家產去買上一個可以聽到遠處說話的道具。
可惜並沒有這樣的東西。既然沒有,那就只有想像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身份才足以見了主教大人不下跪?居然還和主教大人平起平坐?是什麼樣的關係能讓主教大人給他倒茶?那樣親密地拍他的肩?
實在是想不到。公爵吸了一口涼氣。
第三章 手段
阿薩懷中揣著羅尼斯主教剛才交給他的任命文書往公爵府走去。
雖然還是穿著山德魯給他的那件髒兮兮的袍子,但是他現在已經是主教大人親自授權的巡查官了。
當然,這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官員,帝國的官吏制度中沒有這個位置。說得直接點,他只能算是教會方面由主教大人派去各地巡查工作的一個神職人員而已。
但是如果要說得形象點,那他就是主教大人的欽差大臣,他有權利在他所到的地方指揮所有教會方面的事務。羅尼斯主教大概並沒有想過讓他真的去指揮什麼教會的事務,也看得出他完全沒有這個興趣,只是希望這個官銜的威懾作用能在他在地方上行動的時候多些方便。
這樣一個職位有什麼樣的好處呢。阿薩想著。他從來就沒想過要有一個什麼樣的地位要去指揮什麼人,從來就沒想到過自己會走上宦途會有權利。這不是那種不敢指望所以才不去想,而像牛羊看見狗大啃骨頭一樣根本沒興趣,別人再怎麼垂涎三尺在自己來說那確實就是廢物一個。當羅尼斯主教說要授予他的時候,他很想說自己其實根本不相信什麼神更不想做什麼神職人員,但終究是不敢說出口。
但是既然已經有了這樣一個權力,也就要去考慮一下這個帶來的好壞。即便那只是教會的一個神職,在實際運用中大概還是會很有權勢的。
想來吃飯是不用愁了的吧,如果到了地方的市鎮上可以去教會混飯吃,不用再像在艾里一樣餓著躺在酒館裡。想了半天,阿薩只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大概這東西也不算是完全的廢物。
現在就去公爵府把克莉斯的行蹤打聽清楚,然後就立刻出發。也不知道那死女人跑什麼天遠地遠的地方去了,如果太遠那可不好辦,現在可沒地方再借旅費了。剛才也忘記向主教大人陳述一下這經濟上的困難,總不可能現在又要回去要錢。想到主教大人那信任的眼神和態度,阿薩立刻覺得就算是自己用爬的也要爬到克莉斯那裡去把書拿回來。
難道去找公爵大人借?怎麼開口呢?這次可沒什麼東西再去抵押了……胡思亂想中阿薩又走回了公爵府。
公爵府連下人都很有點公爵大人的那種處變不驚喜怒不外露的深沉氣質。雖然剛才看到了阿薩被主教大人的馬車接走,但是並沒有被這種待遇所隱含的意義嚇到,仍然要他在門口等候一下。
公爵大人親自出來迎接的。當然臉上仍然只是很純粹的微笑,無論是再有觀察力還是再沒有觀察力的人也絕不會覺得其中有絲毫的雜質。
阿薩並沒有很著急地立刻詢問關於克莉斯的問題。主教大人說了,這件事情必須處理得很自然,不能夠露出絲毫的痕跡。不能夠開口就問,要在閒聊中隨口提起的樣子,然後裝作突然醒悟,說自己有件東西被克莉斯拿走了那是件現在要用著的東西必須要儘快地拿回來……他在心中醞釀著自己並不拿手的演技。
「小懿應該好些了吧?」阿薩拿這個話題開頭。
「還是沒有清醒過來,但是臉色已經好得很多了,看起來好象只是普通的睡著了而已。我想還是讓她自己休息的好,該醒的時候他自然會醒。你要去看看她嗎?」
「不,算了,讓她好好休息吧。」
沉默了片刻,阿薩發現自己的語言在應對人的時候實在是捉襟見肘。他有點著急了。
公爵現在已經可以肯定,阿薩確實不是具有什麼神秘的幕後身份了。
身為官場中高手的高手,交際應酬的大師,公爵對每個人說話的方式,氣質,每個細微動作所表現出來的意義,所代表這個人的生活環境,受過的教育,心情,甚至能力和性格都可以分辨得清清楚楚,就像老屠夫一眼就可以把刀下牲口的血脈要害盡收掌握中一樣。這是每一個在自己的行道中把技巧磨練成藝術的行家裡手的獨到眼光。
這個年輕人的行為舉止確實如同他前兩個月前判斷的一樣,是沒有經歷過權勢和規矩磨練的毛糙。主教大人對他應該只是私人方面的關係。這更好,利益上的關係會隨著利益上的變化而變化,只有私人的感情才是長足牢靠的。爭取不到主教大人,那麼爭取一個和主教大人很喜愛的人也是很大的收穫。最為關鍵的是這個年輕人手上一直捏著一個對自己很有威脅的消息,雖然兩個月前也已經處理過了,但是如果再把他變成自己這邊的人,那就太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