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頁
殃詛之力已被師伯為她解去。
但在殃詛之力存於體內的這段時間裡,徐妧偶爾亦會對其琢磨一番。
仿而造之的截脈封禁,尚顯粗劣,卻正好能夠用在這個境界不高的修士身上,試上一試。
「你……你要幹什麼!」錦衣公子感覺到身上好幾處針扎刺痛襲來,下意識想要掙扎,卻怎麼也動彈不得。
甚至就連散去供給屏障的靈力都不能。
倘若靈力稍有缺少停頓,靈脈內就像極了有柄鋼刀抵著用力反刮,唯有繼續運轉靈力方能遏制。
徐妧看著他,淡聲道:「閣下做戲還需要再多加磨鍊,不必多說廢話,你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煩請直言。」
趙五水還想像平常一樣故意裝傻充愣。
實在不行,擺低姿態先哄騙得她鬆開禁錮也好,待得了自由,他們幾人總能把吃的虧找補回來。
沒曾想,面前忽然升騰起一道赤紅明亮,趙五水分不清楚這是異火……還是別的什麼。
但在略微透明的這道赤紅明亮之中,趙五水清楚感知到了一股壓抑的可怖力量,仿佛隨時處在爆發的邊緣。
其實有些東西,即便這人不說,徐妧也在心底分析揣測出大半,她的到來,必然是受到一些人的不歡迎,不僅僅源自於所謂的同輩。
與師伯在樞機峰小樓一敘。
徐妧已將目光放在了大局之上,從這幾個錦衣公子的行徑來看,似乎,只是一種試探。
地上有一人緩過勁來,吸著冷氣,斷斷續續道。
「我們只是……想來看看珠玉的長姐,是什麼樣的人!你……出手也太狠絕了,我們根本就沒真的想要做些什麼,更沒傷到你分毫……」
徐珠玉?
對於他們說出的理由,徐妧聽之,卻沒因此就遷怒徐珠玉。
身為鎮北王之女,徐妧認為,徐珠玉不會做出這麼蠢,平白落人口舌的事。
徐妧垂眸,淡聲道:「動用術法,遮掩此處,使出武技,這就是你所說的『沒有』?」
趙五水這會兒脈內靈力都快乾涸了,支撐不了多久,連忙道:「是我們粗魯了些,才會讓你誤會,不如先鬆開禁錮……我們好好談談。」
「就這麼說吧。」徐妧眼神清冷道:「諸位應當慶幸尚有北楚律法保護,若這是在別處,貿然向我出手,難保諸位此刻還有爭論的機會。」
趙五水咬了咬牙,面露苦色,道。
「是真的!我們聽說了你要回來,珠玉在學府里與我等關係不差,自然都對你有些好奇,這次確是我們莽撞了,是個誤會……」
至於其他有的沒的那些傳聞,趙五水猶豫了一下,沒將它們說出來。
他總覺得直說出來的話,下一刻,自己人就沒了。
另一方面,也是趙五水忽然覺得那一個個傳聞,恐怕有不少都是真的。
比起善良可人的徐珠玉,她這個長姐簡直過於冷情帶煞。
前些日子特地打聽來,她在各境天柱里被妖修、魔修起的什麼人間閻王之類的稱號,那時他們還對此嗤之以鼻,眼下,趙五水覺著再貼合不過了。
他們分明不帶一絲惡意,都被打成這樣,那與徐妧有直接關係的珠玉,豈不是更加危險。
徐妧沉默了片刻,她沒有想到,這幾個錦衣男子看著出身不俗,年紀也不輕,然而,想法卻幼稚得叫人無語。
想從這種人身上了解到更多的東西,無異於白費時間。
正在此時,趙五水已經無力支撐維持屏障,與外界相隔的屏障幾度明滅不定,趨於破滅。
他一想到徐妧對自己施加的禁錮能造成的痛楚,頓時就頭皮發麻,剛想要張嘴說話,一看到徐妧沒什麼情緒的冷然面容,下意識就把嘴緊閉。
直到屏障終於消散,外界略有些吵嚷的各種聲音傳來。
趙五水緊緊咬著牙,想像中的痛楚卻未出現。
他試著睜開眼,只聽到幾個好友還在低聲輕吸氣,像是身上的傷痛還在持續。
而離自己不過幾步之遙的徐妧,卻轉過身。
趙五水壓下心底的愕然,循著她面對的方向看去,一排紅黑勁裝有修為在身的人,挾肅殺氣勢,橫在大街上。
至於那些本要從此經過的路人,都下意識停在了原地觀望此處,連繞過他們走都不敢。
而這群人的黑色衣襟上,以紅得鮮濃的紅線,繡出一隻仿佛擇人而噬的狼。
為首者面覆半甲,一手摁在腰間佩刀上,通體靈力流轉,大有隨時都要動手的意思,他掃了眼徐妧身後躺了一地的幾張熟面孔,隨後嘴角輕扯。
不遠處,近侍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他一定會出面保下徐妧,卻不會是現在,臨行前,鎮北王就曾交代過,倘若她徐妧回歸尊位之時,依仗身後宗門多有驕縱。
那便好好挫一挫她的傲骨。
縱然沒有這道吩咐,近侍也斷然不會上趕著保人。
先前徐妧那般折辱他,現在,他倒是想知道,這位大宗門的嫡傳弟子,面對王都里凶名遠揚的狼衛,還能如何張狂。
在來之前,徐妧大致了解過北楚各方勢力。
這狼衛隸屬外城禁司,只聽任掌司使差遣,其作用不僅僅是震懾宵小、維護王都安寧,更是遍布整個北楚的暗蜂的樞紐,行探查情報、鎮壓動盪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