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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模樣確實憨態可掬,但徐妧也是被嚇了一跳,下意識伸手去護住它,免得白虎一個沒注意滾到石台外的千丈高空。
「嗷——」
徐妧聞聲,貫來沒什麼情緒的面容也浮現點點笑意,在這滿眼嶙峋不見生機的山峰間,宛若春風吹拂過一般,憑添顏色。
第11章 懂了 徐妧等白虎那股興奮勁過去以……
徐妧等白虎那股興奮勁過去以後,才繼續往左上方攀爬,此處山峰地勢較為平緩,就像是硬生生砸得凹陷一般。
嵌在岩石里的連風空青一塊賽一塊的大,品相多達九階,青光泛翠升起光柱。
徐妧看向白虎,低聲說道:「鑄劍只需要用到一塊,為防萬一,我多取一塊。」
白虎有些不明所以地歪了歪頭,旋即抬起兩隻前腿比劃了一個抱圓收攏的姿勢,再朝徐妧點了點頭。
「這樣不好,倘若無主還則罷了,這些連風空青看樣子是那隻異獸賴以提升之物,我要是盡數取走,有違天和。」
徐妧輕輕搖頭,眼神清然望向前方,一隻被白虎威壓嚇得擠在角落裡的異獸,滿臉敢怒不敢言地看著他們。
「嗷嗚——」
白虎也不懂她為什麼這麼做,但既然徐妧喜歡,它也只好隨她。
徐妧抵禦著礦石外放的力量,一步步走向離得最近的連風空青,身後白虎優哉游哉地跟著,她抬手操縱靈力將連風空青帶著從山岩里切割出來。
遠處龐大身軀擠在角落的異獸嗚咽一聲,痛心疾首地看著她將連風空青放入佩囊。
徐妧挖了第二塊便停手,心情也頗為愉悅,連風空青的誕生條件極為苛刻,大多品階極低,都已經珍奇不可輕易覓得。
倘若不是機緣巧合來到這高境天柱,恐怕徐妧也只能將就選擇較次的靈材了,能夠得到兩塊她已經知足。
徐妧轉身望向被她一直忽略的風景,高峰之上所望見的景象,壯闊得讓人心神激盪。
一隻血跡斑斑的手忽然用力升起扣住邊緣,讓美景一瞬間變得有些驚悚。
「徐、徐姑娘!」
霍衍年喘勻了氣,終於翻上這處山峰,渾身衣物被金石之氣割得破破爛爛,模樣狼狽至極。
徐妧細眉微皺,只覺霍衍年這番行為有些莫名其妙:「霍公子好毅力,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霍衍年垂在身側的手滴滴答答流落鮮血,泛白嘴唇微抿:
「霍某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至於能在這裡得到什麼並不重要,若不是你摒棄前嫌出手救了我,恐怕我也無緣見得此地。」
瞥見他一身的傷,明明疼得指尖輕顫,卻還不斷隱忍,徐妧心底卻沒半點觸動,嗓音冷然道:
「那就當霍公子已將這份恩情還完吧,往後不必再拿它說事。」
有恩必報是個好品德,但以霍衍年現在的實力說這種話,多少有些心裡沒數,頂多只能感動他自己罷了。
霍衍年垂眸道:「我清楚,現在說的這些話聽起來像是笑話,無論徐姑娘信不信,霍某都會將這份恩情償還。」
徐妧聞言,嘴角輕扯道:
「霍衍年,我不是徐恬恬,沒興趣同你玩這些戲碼。或者說,你上一個恩情還未還完的恩人死在我手裡,拒絕你所謂報恩的話我也不止說過一次,憑霍公子這股執拗的勁卻沒做過一件實在事,態度如此曖昧不明,你是報恩還是報仇?」
「先將血止住吧,霍公子應當不至於想要引來異獸表現自己。」
白虎在徐妧身邊玩著吊墜,聽她毫不留情說出的話,尾巴擺了擺,甩出歡快的弧度。
霍衍年墨黑的眼瞳愈發沉鬱,不知道是因為失血帶來的虛弱,亦或其他原因,腦袋一陣陣暈眩。
她說的話句句像針,落在耳朵里的確不好受,霍衍年卻理智地覺得徐妧沒有說錯。
徐恬恬於他有恩,徐妧亦是如此,可徐恬恬死在了徐妧的手裡,而他的報恩沒有任何實質舉動,從來都只是用一張嘴在說。
「我明白徐姑娘的意思了,你說得對,是我一直在自以為是。」
霍衍年自嘲一笑,眼底沉鬱漸漸消散,像是忽然頓悟般,逐漸清明。
一直以來看不透徐妧的那些迷霧仿佛被撥開,霍衍年定定地看著她,也不去管自己渾身的傷。
是他執著於徐恬恬的死,始終沒有看到徐妧的面冷心熱,若她真是殺伐無度之人,豈會救他,在這沒有太微垣修士踏足過的高境天柱,殺了他也無人知曉。
那些冷言冷語,恐怕也只是不屑解釋,又或是想藉此讓他清醒明悟。
況且徐妧一直以來對徐恬恬之死都表現得問心無愧。
霍衍年決定在離開這裡以後,定要查明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若真是徐妧殺錯了人,他會替徐妧承擔一切。
但在此刻霍衍年的心裡,他選擇相信徐妧的為人。
「讓徐姑娘費心,你真正想說的話,我懂了。」
你又懂了!?
徐妧沉默不語,也想不出霍衍年到底懂了什麼,多半是明白要努力修煉變強,才有資格向她問責徐恬恬之死的事吧。
縮在角落裡的巨型異獸都快哭了,兩個弱小人族在那裡對立交談它不管,可能不能先將這位散發著恐怖威壓的大佬請走。
見他眼神清明潤亮,顯然是心境得到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