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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各種力量迸發,這些個仰蠻族人身上裂開道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血液頓時汩汩淌下,流到了腳邊。
「阿楸!你瘋了!?」眼睜睜見著族人受此折磨,阿珈喊出的聲音撕心裂肺。
徐妧眸光冷然,與那神情越發扭曲的阿楸對視,道:「就算你對我們心中有怨,何至於殘害同族。」
藉助同族血液將祭台徹底激活後,阿楸感受到那股蒼莽氣息正在甦醒,冷笑道。
「我們一族虔心供奉、祭祀,獻祭無數珍貴的東西給這聖獸大人,到頭來竟是它認你為主,為奴為仆!而我們則是更卑賤的伺獸奴!」
「離開了這裡,我才知道,固執守護這片土地的想法有多麼愚蠢!那魔修騙了我,但沒關係,你和他還有這裡所有的闖入者,都得永遠留在這裡。」
「你太蠢了,而我會帶著族人,去見識更遼闊的世界。」
顯得有些瘋狂的語氣里,滿滿都是對徐妧的遷怒,對阿珈的怨懟。
徐妧微微眯起眼眸,身旁的銀蛋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根源,與它這個不作為的聖獸有關,悄然往下沉了沉。
阿珈雙手緊攥成拳,不住顫抖,咬牙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難道你想忤逆大祭司的話嗎?!」
「我當然知道,能夠得到聖獸認可的,必然是身懷大氣運之人。」阿楸道:「不然我為何要以同族為祀,引發這積攢了千百年的力量。」
「只有藉助這股力量,我才能以殃詛之力,削去她的大氣運,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阿楸在說話時,手上動作並未停歇。
攻不破護住他的屏障,又被四周飛舞黃沙圈禁在此處,一部分修行者目光屢屢變化,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甚至心中有著幾分希翼,或許那仰蠻人在達到目的之後,繼而打開通道離開此界,他們不就有了離開的機會?
亦有不少人,擔憂徐妧的處境。
「阿姐……」徐珠玉細聲叫了一句,在徐妧看來時,聲音便大了些:「你只管放心,保命的物事……我也有帶著一些,定能護我們都無恙!」
徐有緣在旁,低聲道:「殃詛之力很是怪異,但我會試著以道法破之。」
「這些仰蠻族人,也許能夠為徐姑娘阻攔一二。」寧冬歌看了眼阿珈,輕聲暗示。
「哼!分明是他們自個兒族內的事,偏怪罪在你頭上,這是什麼道理?總而言之,老朽定會助你一臂之力!」又有一人神情嚴肅道。
「就是,我等人族本就該齊心協力,何況姑娘制衡那魔修,為我等剷除一大威脅,他想對你出手,別人不知,我亦會出手相助。」
徐妧尚未開口,四周聲援漸起。
阿珈小心地看了眼銀蛋,隨後慢慢地低下頭,沉聲道:「他利用了祭台的力量……我和族人們,也不知該怎麼阻止。」
「這就是命數?」徐妧眸光清然,這話輕得誰也沒聽清楚。
其他人的反應,遠比她情緒波動更大,擔憂與焦慮更甚,徐妧此刻心境出奇的鎮定,或許是系統獎勵的大道靈韻的緣故。
摧星大聖說過她在這福地之中,有三道死劫,源自三位天命之子。
按照系統的名稱來看,為何會是死劫,原因可想而知。
但摧星又說,她的命數已然發生變化,蒙蒙如混沌。
徐妧不難猜想出,在種種機緣巧合下,她與銀貂結主僕命契,命數是如何發生變化,三道死劫化作一道,結果究竟是好是壞,仍不得知。
而阿楸的遷怒、敵視,在無天命之子那般氣運加持的情況下,徐妧只能做出一些取捨。
阿楸的神情越發興奮,自他雙手之間涌動的詭譎暗光,像是活物一般,纏繞扭曲著不斷掙扎。
看到這一幕,仰蠻族人齊齊大驚失色。
徐妧神色冷然,玄鳥珠和銀蛋聚攏在她身側,而她面前,無端多出一滴散發著強大威壓的如汞血滴。
眾妖修俱是感到心頭一震,肩上似有大山壓下,雙膝不受控制地想要彎下。
「……」
如果說銀蛋帶來的血脈壓制,是誘發他們吞噬的貪婪心思,那麼這滴血帶來的血脈壓制,則是讓他們無法生出半點不敬之心。
這極上階位對下位的壓制,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徐妧眼神清冷,分出一道心神操縱靈炁,牽引出蘊藏在鯤鵬精血之中的力量。
頓時天風化水,覆蓋整座空間。
其勢稍頓,分出了一抹水色護住眾多修行者,隨後才有大半化作一隻鯤鵬虛影,似游似飛至徐妧頭頂,輕輕落下將她籠罩。
阿楸不知何為鯤鵬,只是從那些人修與妖修的反應,也能夠看得出來徐妧此舉,一定非同小可。
他冷笑一聲,殃詛之力瞬息飛向徐妧,道:「垂死掙扎罷了!」
「我要你靈脈逆行,氣運破敗,哪怕此次僥倖存活,也會歷盡三災八難,終臨天人五衰,死無葬身之地!」
待這股詭譎力量飛出,徐妧醞釀已久的風火雙炁,亦是隨之反擊。
阿楸很清楚,這道詛咒藉助祭台奉祀千年的力量,徐妧根本不可能躲得過。
但他根本想不到,徐妧並不打算躲閃,甚至抓住這一瞬機會,彈出一道風火雙炁。
赤青流光自空中疾速飛掠,穿過那道防禦減弱的屏障,洞穿了阿楸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