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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丟下一句。
「今日我不同你口舌之爭!但是,姓朱的,以後……可得把你這後輩仔細看好了。」
金膚妖修沒有再言語,他見斷海竟沒有再追究下去,而是就這麼離開,顯然是發現了異常,只是深深看了一眼徐妧,便笑了笑,頓時攜麾下消失不見。
少了兩個大妖遏制墟眼反制的爆發,巨浪瞬息翻騰了起來,宛若無數蛟龍鬧海。
烏雲雖然早已散去,掀起的層層巨浪卻再次遮天蔽日。
朱先生知道以他們的疑心,恐怕是把事情給想得複雜了,總而言之,這樣的反應對他有利,自然無需多加解釋。
他轉而看向了徐妧,道:「先離開這裡!」
徐妧沉吟片刻,抿了抿嘴,道:「先生,晚輩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需得先行離開半日……」
鑄劍之時,留給小月光的功法,已被激活。
顯然,小月光選擇了拜入太和宗。
但當時徐妧無法離開,而眼下這裡的事情解決完畢,她也不必在東溟海停留太久,自然是要先去將小月光接來隨她一起離開。
朱先生頓了頓,卻沒問太多,而是又拿出一塊水精蜘蛛,交給了徐妧。
「……也罷,拿著它,待你處理完事情以後,便來找我吧。」
殃詛、一連突破至五重境大圓滿、花費半日時間要處理的事情,每一件事情,朱先生都沒有多問一句話。
哪怕他心底不信。
太和宗會將九品靈劍的鍛造法,以及所有稀世珍奇靈材,就這麼交給徐妧,而這其中,又有多少徐妧沒說出的東西。
朱先生只知道,她是齊秋水的嫡傳弟子,而無論是誰,都會有自己的秘密。
撇去是好友之徒這一層關係,朱先生的的確確很欣賞她的品性,再怎麼考慮交情,朱先生也不會毫無底線地庇護一個不值得的人。
保護她,又或是替好友清理門戶,都在選擇之中,能得朱先生青眼看人,更多仍是源自徐妧自身。
何況,徐妧這一次的所作所為,也給朱先生帶了不少的收穫與驚喜。
他與黃裳道人對視一眼,已然暗中定下了之後的章程。
有些事,他們哪怕想做也會因顧慮重重,而不能行,後輩子弟甚至是麾下親信可以做,卻又做不到。
但今日徐妧的作為,卻讓東溟海的局勢之爭,替朱先生打開了一個改變的突破口。
徐妧垂眸,執劍拱手行了一個弟子禮,向朱先生辭行過後,借他庇護神通,在無數巨浪構築的險境裡從容穿梭。
隨後朱先生與黃裳道人一行,也紛紛離開。
沒了他們的抵抗,墟眼反制之力徹底爆發。
一整片寬闊的海域,瞬間成了活物禁入的死境,就連吹過的風也被頃刻間絞碎成了亂流。
…
…
遠隔百里之外,一座荒島邊。
清澈見底的海水裡,影影綽綽站著數十位鮫人,多是銀白鮫尾,閃爍著明亮的光澤,在水中緩緩擺動。
為首者是個容貌極其美艷的女子,神情冷沉,隻眼底透露的一絲焦急,顯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低聲喃喃道:「祭海台指示此處是歸墟血脈降世之地,可為何遲遲不見歸墟血脈出現。」
「上一任歸墟血脈隕落已有上千年,致使我鮫人一族在東溟海式微難振,可千萬莫要有變才好……」
百里之外的動靜很大,她自然也察覺到了,但在歸墟血脈降世一事前,任何事情都不值得讓她分心。
在她身後的鮫人之中,忽然有人看見海面飄來兩道人影。
連忙沉聲稟報:「隨清大人,那兩個昏迷不醒的人族修士,又來了!」
隨清聞言便看過去。
旋即眉頭緊皺,凝視了一會兒後,微微吸了口氣,道:「不必理會他們……去附近搜查歸墟血脈的族人可有消息?」
這兩個人族男修渾身是傷,似乎連神識都受到重創。
他們來到這個地方時,就看見這兩人已經昏迷在此一段時間了,肌膚被海水浸泡得死白。
鮫人族不嗜殺好戰,因此,為保歸墟血脈降世不出意外,只是以控水神通將他們二人送去遠離這裡。
但無論送去多遠,控水將其二人禁錮,甚至留下鮫人看管他們,這二人始終都會隨著各種原因,再度飄回到此處。
三個鮫人聽了她的話,齊齊閉上雙眼,隨後便有常人無法聽到的低吟擴散。
不多時,同樣的低吟聲傳回,他們三人的臉色一下變得有些慌亂,彼此對視一眼,迅速低下頭。
其中一個鮫人道。
「回隨清大人,搜查歸墟血脈下落的族人回報……不曾見得有任何跡象,但他們發現……在百里之外有墟眼現世,但不知為何,墟眼忽然消失,而那片海域隨之爆發動盪。」
話音落下,一道猶如深海暗流般的迫人威壓無端出現。
片刻之後,這讓所有鮫人都呼吸一窒的威壓突然消失。
隨清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平復了一下心情,沉聲問道:「信魚為何沒有提過墟眼現世一事?」
墟眼銜接著歸墟,而鮫人一族之中最為尊貴的血脈,便是誕自歸墟的鮫人,在東溟海關于歸墟鮫人的記載,從來都離不開強大一詞。
而祂們的美麗,也只是在這強大實力的榮光下,微不足道的一道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