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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北王倘若有如此狠絕野心,又事關百萬人性命,便不再是太和宗一家之事,太微垣勢力無數,想必他們也不會坐視不管。」
「但在此之前,我等仍需查明更多,鎮北王這些年與不少世家交好合作,想必便是為了這謀劃而做的準備,才會一直悄無聲息,瞞下無數耳目。」
「與其結盟的勢力錯綜複雜,就算有人發現了什麼,想必只會更快被鎮北王所知曉,讓他及時作出應對,因此更加難以撼動。」
「但弟子以為,此乃雙刃劍。」
徐妧嗓音清冷,雙眸平靜,將自己分析出的結論不疾不徐地說出。
「鎮北王聯合勢力為己謀劃之事所用,弟子以為,我等亦可行之,而他籠絡世家勢力為自己行方便辦事,這便意味著會有更多蛛絲馬跡可待搜尋。」
楚清越微微頷首,道:「宗門雖歷來更重抵禦天柱妖魔,但在太微垣中,還不至於如此弱勢,此事若真如你所說,宗門自然不能坐視不管。想要查出他謀划行事的蛛絲馬跡,想必不難,與世家勢力交好無非圖謀人、物資與借力。」
「我自會吩咐下去,暗中調查清楚。」
徐妧清楚,動用宗門的力量,想要得到鎮北王謀劃的痕跡信息只是時間問題,但這極有可能會引發鎮北王的注意,也就意味著宗門會因此遭到反擊。
似乎是看出她心中所想,楚清越道:「此事事關重大,即便不知真假,但終歸不可輕拿輕放,更不應由你一人擔之。」
徐妧垂眸道:「弟子明白,但還有一事想請師伯應允。」
聽到這話楚清越也不由得有些好奇,問道:「何事?」
「弟子於歷練途中得鑄九品靈劍,卻無劍訣御使,弟子想討兩個去萬劍山的名額,以不入劍冢求劍為代價,或許能得萬劍山傳授劍訣。」
宗門之間若無交惡,往往都會有些資源置換,除去各有得益以外,更是可以籠絡彼此之間的交情。
往年徐妧雖是最有資格得到入萬劍山劍冢求劍的弟子,卻都將名額機會讓給了師弟和師妹們,但經心劫之後,她認為自己還需要有更多提升。
心劫中,她能夠殺鎮北王,是同歸於盡的下場。
而現在亦能,卻未必要落得一個同歸於盡。
即便鎮北王沒有這些狠絕野心的謀劃,徐妧也不會忘記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唯有變強,才能夠保護在意的人和物。
只是心劫經歷,讓徐妧這般念頭變得更為深刻。
徐妧知道面對此等為難不該是太和宗獨自承擔,但也不會理所當然將希望寄託於其他宗門勢力上。
無論那些天命之子是否會對太和宗有所圖謀,宗門又是否會遭遇諸多磨難、風雨飄搖,徐妧要做的便是讓自己更為強大。
楚清越自然不會拒絕她這個要求,卻對額外的一個名額有些好奇,道:「稍後我會傳令與何長老,你直接去取劍符便是,不過,你想要與誰同行?」
「多謝師伯。」徐妧起身頷首行禮,道:「前些時日弟子帶一小女孩回宗,她體質頗有些特殊,弟子以為適合劍修之道,隱約覺得有緣法在這其中,或許能在劍冢里覓得一把好劍。」
楚清越抬臉看她,眸光輕動,似乎有些走神。
那時候,太和七子在太微垣頗有名氣,不論平日是何性格表現,心底終歸有那一份恣意驕傲在。
楚清越將小小的徐妧帶回宗門時,即便依著他們師尊的吩咐,這奶娃娃是他們的責任,需得妥善照顧,同門幾人好奇了不過兩三日,便誰也沒再上心照看過。
於是因為他們的疏忽,裹在襁褓之中的奶娃娃,被隨手放在了崖邊的觀霧閣。
最終滾落崖底,落入本不該顯露的風火炁眼內。
風火炁眼是何等存在,卻盡數被徐妧納入體內,替代了本該修煉至二重境才能夠凝聚的靈台,為她生生塑出靈脈。
話都不會說的稚兒疼得哭啞了嗓子,慢慢的,又學會了忍耐疼痛,睜著蓄滿淚水的眼睛就那麼看著他們,漸漸學會了不哭不鬧。
像是知道她被生父拋棄過一回,不願亦害怕被拋棄第二回 。
儘管多半是自己的腦補,可同門七人自那日起,便都莫名像是洗去往日浮躁,心性得以沉澱。
也終於明白了師尊為何會說,這個奶娃娃是他們的責任。
正如不少為人父母的心思一般,楚清越與師兄弟妹都不止一次有過一個想法,孩子即便沒有多大的成就也無妨,只要少吃些苦,少承些難就好了。
許是近來推衍感悟頗多,楚清越思緒回籠瞬間,也意識到自己走神太久,她朝徐妧微微抿嘴一笑,便輕聲道。
「去吧,阿妧。」
「是,師伯。」
徐妧點了點頭,卻沒有徑直轉身離開,清冷眸光中,映出了宗主師伯思緒沉沉的模樣。
她向來表現冷情,但不是性情偏執極端之人,自然不會因為師長們一開始所做決定的動機,就否定了他們這些年的真心付出和養育。
徐妧頓了頓,並未說些什麼,便抬手行禮告退。
在她離開之後,楚清越眉眼間雖有凝重,卻更多的是欣慰,不必言語,她已知曉徐妧想說卻未說出口的話。
第81章 萬劍山 「大……師姐!」
……
「大……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