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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綏沒看她,垂著眼認真刨土。
到現在才看出來,難道她以為師姐前邊都是在閒著沒事拖拉時間嗎,遲綏懶得理會,轉而思考起九幽平原這奇特的變故。
另一邊,柳無憂快步走來,眉毛微揚,指著道人問了句:「這人是個什麼情況?」
徐妧眸光清然,說道:「你又是什麼情況?怎麼會來一境天柱,還這麼巧,來到九幽平原,難不成是為了要報恩?」
柳無憂微微紅了臉,急道。
「現在我的實力是不如你,可你也不用總是掛在嘴上笑我,總有一日,我也會救你一回,本少爺說到做到!」
徐妧敷衍地點了點頭,注意力放在了道人身上。
方才她以靈力探知,道人體內精血雖有損失,卻有種近乎真炁般精純的液體流動,道人已死,魂魄蕩然無存,肉身就像是個器皿一樣被包裹在妖樹當中。
柳無憂沒察覺到她的神情專注,更意識不到徐妧完全將他當做不存在,他彆扭地偏過臉,嗓音低微得幾乎不可。
「聽說你使的劍總是損毀,呵,太和宗難道連內門大弟子的兵器都做不好,不過近來我得了批品階不低的礦石,正巧隨意打了把靈劍……你去哪兒!」
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卻發現她走到被燒得烏黑的妖樹前,柳無憂頓時說不出的氣惱。
徐妧扭頭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隨後習以為常地將其忽略,柳家這一代就他個寶貝,自幼養得驕縱矜貴、
這種莫名其妙發脾氣的場面,之前在四境天柱里,徐妧就已經見識過了。
在妖樹狹小的樹洞裡,一滴約莫葉尖露水般大小的烏金色液體漂浮著。
徐妧見狀微微眯起眼眸,伸出指尖輕觸,冒出的青風順勢將其包裹。
往後稍退,光線要明亮不少,徐妧能感覺到這滴烏金液里蘊含著一股巨大生機,還有說不清的奇妙力量,她若有所思地低聲喃喃。
「帝流漿……」
將道人埋好,遲綏和裴思月鬆了口氣。
隨著發現得越多,事情反而越顯撲朔迷離,而他們到現在幾乎還什麼都不清楚,只能隱隱約約感到的確有件大事正在發生。
因為這樣的想法出現,裴思月也從高度自信中冷靜下來,得以理智地思考。
捲入這樣的事件,對她而言到底是福是禍。
想到這,裴思月抬眼看向徐妧,也許這個答案只有大師姐能夠決定。
遲綏走至徐妧身側,眼神凝重地輕聲道:「大師姐,看這情況,恐怕妖修和魔修都牽扯其中,只是不知他們究竟在謀劃什麼。」
徐妧偏過臉看他,說道:「你看得出來?」
「嗯。」遲綏點了點頭,聽出她的話外之意,凝重眸光柔和了幾分:「未入宗門前,我在青城長大,也曾見過妖修和魔修行事後留下的痕跡,此番布局多有相似之處。」
青城……
徐妧默念了這個地方的名字,覺著有些熟悉,只是也想不起太多,她垂眸道:「先不糾結此事,你們隨我走,去尋人面木。」
裴思月眨眨眼,不明白這是為什麼,說道:「大師姐,難道我們不是應該先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嗎?既然已經死人了,儘快找出源頭真兇才是重中之重吧。」
徐妧眼神平靜:「你應當聽得出那些聲音離此地頗遠,相隔甚遠就能使樹木擁有這樣的力量,倘若離得再近些,又會如何?」
「凡事皆需三思及量力而行,我帶你們來,就該帶著你們回去,此地情況如何我會傳信回宗門據地,該如何處理會由宗門師長定奪。」
依著徐妧的經驗來看,犯不著此時就急匆匆趕去摻和進去,尤其是身邊還帶著兩個拖油瓶,束手束腳的情況下,太吃虧。
裴思月抿著嘴仔細思考徐妧這番話,最後用力點頭:「都聽大師姐的!」
被無視許久也不見有人理會自己,柳無憂這才走來,哼了聲。
「你去尋人面木作甚,那玩意兒既不能入藥又無法鍛器。」
遲綏神情似笑非笑,站在徐妧身側率先開口:「我師姐要做的事情,憑什麼要和你交代。」
第21章 砍柴 柳無憂看了遲綏一眼,扭臉就……
柳無憂看了遲綏一眼,扭臉就對徐妧抱怨似的說道:「才一重境的修為,不過是個拖後腿的傢伙,說話也不懂什麼叫分寸?」
徐妧收起帝流漿,說道。
「他是我同門師弟,話說得沒錯,我想做什麼事情的確不需要和你交代。柳少爺想耍威風,還是回柳家吧,這裡恐怕無人會順著你的心意。」
話說得一點都不客氣,尤其是在遲綏趁著徐妧走開之際,朝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
柳無憂立馬大步跟到徐妧身側,氣呼呼道。
「本少爺才沒有耍威風,難道是我說錯了嗎,他一重境的修為能幫上什麼忙,現在九幽平原很明顯就不太平,除了拖後腿還能幹嘛?」
徐妧敷衍嗯了一聲:「那你跟著我作甚,又是為了報恩?」
「自然不是……又?」柳無憂剛覺出這個字的不對勁,又被徐妧落在身後,他連忙跟上問道:「那你去尋人面木,到底要做什麼。」
徐妧身周青風盤旋,隨後向著四周飛離,為她探查捕捉出人面木散發的氣息,抽空回道。
「鍛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