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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恬恬揉了揉酸脹的小腿,視線餘光卻瞥見一抹瑩潤的光澤閃過,就在她觸手可及的位置,先前卻沒有絲毫注意,大抵是被埋在沙礫里,被風吹拂去些許才顯露出來。
比起遠處四散分布的蠍卵,這抹瑩潤似乎還帶著幾分金銀般的光澤,徐恬恬連忙穩住呼吸,她記得似乎也只有血脈較為精純的蠍卵,方能有這般表現。
而這樣的蠍卵,能夠換得更高數目的靈石,即便是以物易物,也要比尋常搖尾赤蠍卵來得昂貴許多。
徐恬恬瞥見那頭正在休息的太和宗弟子,心裡頭忽然有個大膽的想法。她又看了眼霍衍年,見對方只是冷著一張臉在戒備四周,對她並未有過多關注,徐恬恬皺了皺鼻子,悄然朝五枚成堆的蠍卵伸出手。
另一邊,徐妧忽然站起身來說道。
「收拾好便準備繼續上路吧,出峽谷後就離據地不遠了。」
相處了幾個時辰,這幫弟子也發現徐妧雖然看似清冷極有距離感,卻始終很有耐心,一些微末細節的照顧更是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時候,便會無聲出現,而徐妧也從不以此邀功。
因此,遲綏先前與他人所截然不同的親近,也逐漸在其餘弟子越發熱情提問里變得普通尋常,這也導致徐妧有種身邊圍了上千隻小鴨子的感覺。
徐妧突然覺得這幫弟子一開始的孤高自傲也挺好,她的耳朵都快被不停歇的大師姐給磨出繭子了。
「是,大師姐!」此刻的天色漸漸暗沉,卻也蓋不住弟子們明亮雙眼。
就在他們頗具氣勢的回應過後,周圍忽然傳出陣陣窸窣聲響,密集的尖銳硬物敲擊地面的聲音傳來,地面上沙礫也跟著輕輕震動。
隨後近百處地面塌陷,從裡頭鑽出約莫幼犬大小的赤蠍,它們抖了抖身上的沙礫,鋒利的尾刺倒掛,不善地朝徐妧眾人所在的這片區域圍了上來。
太和宗弟子們下意識持劍或是準備施法,有些緊張地凝視著瞬間擠占空曠地面的搖尾赤蠍。
徐妧卻要冷靜得多,能夠引發搖尾赤蠍躁動的原因很多,能夠悄無聲息就引發它們如此表現的人為因素僅有一條,就是有人偷取蠍卵。
剛才師弟與師妹們一直在她身邊,不可能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觸碰取走蠍卵,徐妧思及此,目光便落在離他們約莫十來米遠的兩人那兒。
男的神情凝重沉鬱,女的惴惴不安,卻都像是對此異狀並不知情的樣子。
真是不知情嗎?
徐妧收回視線,淡聲道:「先別動手,你們離我近些即可。」
「大師姐的意思是……使得赤蠍一族如此情況發生的人,是他們?」寧子湛自然也注意到了徐妧的視線。
裴思月一聽,氣得眼底冒火:「真是可惡!大師姐明明都好心的給了他們解毒丹,他們又跟在我們身後尋求庇護也就罷了,居然還這麼貪婪!」
遲綏則是似笑非笑地看向先前那個嘀咕的弟子,不忘記仇補刀一句:「如何,還用我去做頂轎子嗎?」
「你!我……我看走眼了還不行嗎,是我錯了!」他也被突然冒出的搖尾赤蠍嚇了一跳,也沒死犟。
遲綏頓覺無趣,哼了聲把臉扭到一邊,看那些呈包圍狀逐漸向中心收攏的赤蠍,而中心區域正好囊括了他們與徐恬恬、霍衍年。
徐妧讓他們站在自己身後,幾隻離得最近的搖尾赤蠍從她面前經過時,尾刺幾乎擦著徐妧眼前不過數寸的距離。
熾熱火毒的氣味直往弟子們鼻子裡竄,他們看到徐妧面對赤蠍經過卻眼也不眨的場面時,心驟然拔高,又立即放下,同時也由衷地感到欽佩。
「天柱里沒有太多道德約束,多一分防範是好的,但若是想要施以援手也莫要顧慮太多,凡事遵循本心,謹記護住自己性命周全才是最重要的。」
徐妧撤去遮斂氣息的禁制,畢竟赤蠍性情再溫順,被惹怒了以後要是經過什麼活物身旁也會順便扎一下出氣,她想了想,還是從宗門師長耳提面命的話里摘出一兩句說給這群弟子聽。
裴思月紅著臉,眼底像是藏了小星星一樣,看著徐妧衣袂翻飛的背影近乎崇拜地小聲說道:「真不愧是大師姐,簡直是我的夢中情師姐!」
徐妧的表現,簡直完美契合了裴思月對修行強者的所有幻想,她不由得也期待起自己往後能夠擁有像大師姐這般的氣勢。
「胡說,明明是我的夢中情師姐!」另一名弟子小聲駁斥道。
「夢中情這個說法是不是有些奇怪……」又有一名弟子弱弱說道。
遲綏聽著這些話,握住劍柄的手不自覺用上勁,他好氣啊!
搖尾赤蠍的爬行速度並不是很快,但圍成一圈收攏的情況,讓徐恬恬和霍衍年都無法找到逃脫的方向。
霍衍年隱約意識到這樣的變化或許是和徐恬恬有關,但這個時候,他也不會做質問對錯這樣的蠢事。
好在徐妧所贈丹藥已經解了他體內的毒,他尚有應對的能力,何況現在情況還算不上多危險,霍衍年沉聲說道:
「這群赤蠍行進速度緩慢,稍後我從東南方向打開一道缺口,我們從那裡離開。」
徐恬恬往他所說方向看了一眼,連忙攔住他,急道:「那是我們來時的路,到時候萬一有異獸出現,我們就被前後夾擊了。」
「我有個辦法,不如去尋求太和宗弟子的幫助,憑他們的實力肯定不會有什麼危險,那群蠍子圍過來的方向正好還能容你我通過去到他們旁邊,省得你還要冒險去打開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