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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管事怎麼也想不到,這清冷女子隨手一掏,便是這般大手筆!
能將這天降靈物截留就已經不是尋常手段了,非高階大妖適逢其會,絕不可為。
徐妧聲音淡淡,問道。
「這瓶中的帝流漿,能換得多少太陰髓?」
「這,這白某也不敢定論,能否請二位稍候片刻,白某這就去請少莊主前來!」
在一旁也有些驚詫的徐珠玉看了看徐妧,沒有說話。
徐妧微微頷首。
「有勞白管事走一趟了。」
白管事趕忙賠笑點頭,接連說了好幾句賠禮的話,這才腳下生風、步伐極快地走出待客廳。
過不了幾息的時間,白管事與月德山莊少莊主的身影沒出現,倒是又進來幾個莊人,奉上靈茶與靈果,畢恭畢敬地又退了出去。
徐珠玉見狀,也知道這都歸功於徐妧拿出的帝流漿,不由得臉微紅。
來時說得那般篤定,卻沒想王女身份不起半點作用,換來的禮遇雷聲大雨點小,最後還是得靠徐妧。
「阿姐,帝流漿也很珍奇,真的要全換太陰髓嗎?」
「留著既然無用,不如換有用之物。」
「哦……還是阿姐最厲害了,輕易就讓那管事改口,不過靈獸服用了太陰髓仍需煉化,最好是尋處靜謐無擾的地方。」
徐妧看著她,內心對徐珠玉堅持不懈的挽留毫無波瀾。
「無論飛舟、法陣,回宗皆花不了多久的時間,它等得起,北楚王都人氣過盛,於它煉化太陰髓而言,還是山野之地更佳。」
徐珠玉聞言慢慢低下眼,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過去徐珠玉不是沒見過徐妧溫和待人的樣子,卻唯獨沒見過徐妧溫和待她的樣子,也不知過去她都在做什麼,竟一次都沒尋過阿姐。
徐妧與徐珠玉也就等了這三言兩語的工夫,一個身著月白雲紋勁裝的青年便邁步進來。
他身後是匆匆追來的白管事,不待其開口為雙方介紹,青年便滿臉笑意地爽朗開口。
「徐姑娘!可還記得我嗎?」
「三境天柱之中秋風渡一役,多虧了徐姑娘出手相助,我白風嵐才得以僥倖活了下來,只可惜自那以後再無機會親自與徐姑娘你道謝,沒想到今日卻這般好運!」
徐妧對此人印象並不深刻,但他所說的秋風渡,卻記得清楚。
「白公子言重了,當日不僅是我一人出手,亦有不少同門及道友支援,方能擊退異獸潮,並非我一人之功勞。」
這些年曆練,徐妧救過的人,就連她也未必能夠數得清,她施恩本就不為圖報,何況是這麼大一份的報答。
「但那異獸潮能夠退去,還是靠徐姑娘你拔劍斬殺了碧眼蒼狼王,當日你御劍英姿,直至今日我都還記得清清楚楚!」
白風嵐真心實意言謝之後,也看出徐妧是何性格,便不再糾結在這一個問題上。
他扭頭看了眼白管事,後者心領神會,舉著托盤快步走至徐妧面前。
徐妧看到托盤上,除了她拿出的羊脂玉瓶外,還有一個小巧玲瓏的銀質圓盒,蓋上凝聚著幾滴剔透冰珠,顯然是裡頭所盛物事性陰極寒。
白風嵐笑容不變,眼神卻很認真。
「既然是徐姑娘需要太陰髓療愈靈獸,我白風嵐沒這個道理再要你的東西,請徐姑娘收下這太陰髓。」
靜靜舉著托盤的白管事雖覺心疼,倒也沒有任何情緒顯露出來。
少莊主這麼做,的確有報答當初恩情的原因在,但恐怕更多是為了能夠與徐妧交好。
一個徐珠玉,縱然其身後有鎮北王在,卻也僅僅是如此罷了,日後她成就再如何高,也仍要綴上一個鎮北王之女的名號。
但徐妧不同,不僅是她太和宗嫡傳弟子的身份,日後有望繼任太和宗宗主之位。
更是因為白風嵐親眼見識過徐妧的實力,以及其心性為人,在天柱之中俱是有口皆碑,在他看來徐妧此人,前途無量。
太陰髓固然珍奇稀世,但若能換一個與徐妧結交的機會,這在白風嵐和白管事看來,都是不虧的買賣。
他們所想,徐妧或多或少也看出些許,她起身接過托盤,卻將羊脂玉瓶朝白管事推過去。
「如此豐厚的謝禮,我愧不敢當,白少莊主有心了,但規矩不能壞,這一盒太陰髓要多少帝流漿換得,勞煩白少莊主算一算。」
在旁靜靜等候的徐珠玉原以為白風嵐不會就此作罷,沒想到他哈哈一笑後,竟是當著眾人的面,開始算起了兩物各自價值幾何。
「太陰髓珍奇不假,但終歸是可取之物,其作用亦比不得帝流漿來得神奇,這樣吧,白某就取三滴帝流漿,換這一盒太陰髓歸你,如何?」
徐妧稍加思量,便點頭答應,白風嵐的換法十分公道,既不讓利也沒占了便宜。
得徐妧首肯,白風嵐笑了笑,示意白管事將帝流漿取出後,視線一轉,看向徐妧身側耷拉著腦袋躺在軟墊上的小嗷嗚。
初見第一眼的瞬間,白風嵐與白管事的想法相同,都有些驚詫徐妧怎麼會契約這樣一隻血脈尋常的靈獸。
但轉念一想,以徐妧的實力,又何須在意靈獸是否強大,恐怕更多的是只看自己喜歡與否。
白風嵐凝神觀察一會兒,並未冒犯地以神識探查,憑藉對靈獸的了解和經驗,心底也有了大致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