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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司修士自然不能放任一個入魔的修士在這大放厥詞,他們正想制服徐恬恬,卻被齊秋水一個眼神止住。
因此,徐恬恬竟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操縱灰氣攻向徐妧。
可很快,她猩紅眼裡的恨意消散,怔愣著低頭看向刺破自己心口的那柄靈劍。
徐妧偏過臉,對不遠處圍觀的太和宗弟子說道:「回宗後,去鍛器司再取一把靈劍,我會與他們說明。」
那弟子懵然點頭,這才下意識摸了摸背後,果然只余劍鞘,至於靈劍,就在剛才已經被徐妧攝去一劍乾淨利落的殺了徐恬恬。
憑徐恬恬的境界,自然沒有修煉到魂魄,一劍刺穿心口,讓她徹底生機斷絕。
一時間,所有人都安靜了。
徐妧抬眸看向九司修士,眸光清泠:「諸位,可有結果了?」
站在中間的修士輕咳一聲,點了點頭:「太微垣北楚徐恬恬,加害同族修士,太微垣太和宗弟子徐妧將其誅殺,恩怨已了,徐妧無功無過。」
「然,徐恬恬在逃過一劫後,妄圖矇騙九司,行誣衊之舉,理當褫奪修為,服苦役之刑八十載。」
結果在徐恬恬入魔之際,就從六境天柱的九司傳來,與他們定奪的結果一致。
而九司的處置完全公開,也就意味著太微垣北楚徐家之名,就會流傳任何有九司所在的天柱。
這也是為何徐家的人會在得知此事時,乾脆要親自殺了徐恬恬,既然正主都死了,事情也就意味著不了了之,太和宗若是不追究,結果也不會公開面世。
得知了結果如此,圍觀修士才心滿意足漸漸散去,只剩下太和宗的弟子還沒走。
九司修士里負責宣讀結果之人走了下來,到徐妧面前站定,年老面容露出一絲笑意:「你便是徐妧?果真好氣度,為人正直,殺伐果斷,是個好苗子!不知可有婚配?」
徐妧一怔,還沒開口,身側的師父就陰惻惻道:「柳司員可別為老不尊啊。」
「是我沒說清楚,咳。」柳天明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看向徐妧,「你可還記得在四境天柱時,有個修煉玄水訣的小子?那是老夫的孫兒,在你一人獨戰數百魔修那一戰中,便恰好也救了老夫那孫兒。」
「是柳無憂?」徐妧聽他描述,便想起那個一臉矜傲的柳小少爺,對什麼都像是很不滿,不高興了就哼一聲把臉扭到一邊。
柳天明笑意更濃:「是了是了,就是那小子,自打那以後啊,這孩子反倒是對修煉上了心,總念叨起你的名字。」
齊秋水眼神警惕:「沒事就念叨我徒兒的名字作甚。」
「小傢伙們郎才女貌,老夫是想若合適的話,讓他們接觸接觸,不知齊峰主意下如何?」柳天明笑得很是和藹,他非常欣賞徐妧的性格和為人,再加上她出身太和宗,又是峰主嫡傳大弟子,若能與他孫兒結為道侶,再好不過。
柳家一脈單傳,孫兒柳無憂被寵得性情驕縱,沒曾想去了趟四境天柱回來,就被激得努力修煉,這可不就是緣分嗎。
想起那個少年離開前漲紅著臉,揚言定會有一日實力超過她,也救她一次,徐妧便覺得這位柳司員定是誤會了什麼,柳無憂那個樣子像是要報仇更多一些。
徐妧搖搖頭:「多謝司員好意,只是晚輩想要專注修行,道侶一事,晚輩暫無想法。」
柳天明也只是突發奇想,既然她直言拒絕,惋惜道:「是老夫的孫兒沒這份福氣。」
「既然事情都已解決,徒兒,跟為師回去了。」齊秋水臉一黑,催促著徐妧。
徐妧拱手行禮道:「晚輩先行告退。」
柳天明微微頷首,還是覺得可惜,雙手背在身後往九司走去,途經收斂起徐恬恬屍身的徐珠玉時,笑意漸淡。
見過那麼多大惡之人,像徐恬恬這般自作孽猶不自知的還真是少見。
「阿姐!」
將徐恬恬的屍身放入佩囊後,徐珠玉輕聲叫住徐妧。
徐妧轉身看她,神情平靜:「姑娘又叫錯了,我自幼在太和宗長大,並無姐妹。」
「這次是我思慮不周,才會導致最終局面成了這樣,對不起……」
徐珠玉盈盈雙眸注視徐妧,在王府長大,母親偶然說漏嘴的話語裡都是對阿姐的厭惡,視她不祥。
但在徐珠玉聽過見過關於徐妧的事跡里,阿姐明明就很好,她只是面冷心熱,既不在意外人對她的評價,也從不屑解釋。
徐珠玉想過很多次面對面與阿姐相逢的場景,卻沒想過會是這樣。
「錯不在你,徐家要是知道她打算讓九司摻和進來,恐怕在來之前就已經將她殺了了事。」徐妧對此心底毫無半點波瀾。
一旁沉默許久的霍衍年沉聲道:「錯在我,是我沒有阻攔她,明知不對,卻還是一再縱容。」
「霍公子,此事過後你與我只會是敵非友。」
說罷,徐妧便不作理會,朝齊秋水說道:「師尊,我們走吧。」
她這次算是徹底坐實殺了霍衍年命定道侶的成就,往後除了成為對手再無別的路可走,徐妧自然不會再給他有任何降低自己信任的機會。
與敵對之人接觸的每個瞬間,都要小心謹慎,這一刻的毫無威脅,下一瞬或許就是刺入心口的利刃。
霍衍年薄唇緊抿,沒聽懂徐妧為何會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