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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言,反應俱是驚詫不已,又都很快掩飾起來。
老者側目瞟了她一眼,皺眉道:「這天底下豈會有劍修能拒我萬劍山相邀,就算她不願,也只是小孩子不懂此事於她修行而言有多重要。」
「你既然是她師姐,又年長几歲,怎會不明白這箇中道理,罷了,本座何須同你一個小娃娃解釋那麼多。」
「來人,送這位太和宗高徒入山休息,是去還是要在秘庫內擇物,皆由她自行決定。」
徐妧抬眸,眼神清冷得猶如淬了冰,她看著逐步靠近自己的萬劍山弟子,道:「晚輩明白前輩此舉是因惜才,可總該講講道理。」
老者才舒展的眉頭又不耐皺起,道:「如此頑固不明曉事理,還是將你送回太和宗,由你家師長好好教教規矩去!」
話音落下,不見老者有什麼動作,卻有強大靈力波動盪開,直指徐妧。
一旁的邱靜虛臉色微變,她是知道太和宗掌權一代對徐妧有多在意偏愛的,事關劍主資質,萬劍山想要爭一個弟子,不過是多讓些好處和潛在利益罷了。
可徐妧,絕不能輕易動得。
但老者已是七重境的修為,出手毫無徵兆,待邱靜虛反應過來要攔之時,意圖擊飛徐妧的靈力已經襲至她面門。
徐妧內心平靜,一瞬間衡量過如何應對,以及之後發生的結果。
隨後風火靈炁釋放,與襲來靈力狠狠相撞,峽谷入口外頓時塵土飛揚,如同異獸嘶吼怒嚎的聲音炸開,大多數萬劍山弟子不得不祭出靈劍抵禦餘波。
邱靜虛對徐妧能夠抵抗老者一擊亦是訝異,當即反應過來,對這位執劍長老說道
「黃執劍,她便是齊秋水的弟子徐妧,即便你此刻心切,也萬不能如此對待,還請快快收了神通。」
黃秋禮冷哼一聲,看著她,傳音道:「邱掌劍莫不是忘了師叔祖即將飛升,若我萬劍山不儘早培養出鎮山劍主,大劫之後,又能分得幾成氣運?」
「你當真以為我不知徐妧是何人?正因如此,我才更要態度強硬,若不能在此刻將那女娃留在山中,此後豈不更難。」
聽他此言,邱靜虛看了一眼面色沉靜的徐妧,眼神略有些複雜地錯開了目光。
搬出大局這座山,邱靜虛的確無話可說,更何況萬劍山也並非真就蠻不講理,若不是真的重要到關乎此後宗門興衰,想必黃執劍也不會如此態度強橫。
黃秋禮哼了一聲,不動聲色地運轉功法,致使靈力衝擊勢頭愈發磅礴。
「前輩當真執意這麼做?」
徐妧並非要掌控小月光此後人生一切決定,反倒是希望小月光能夠隨心而定,才會選擇阻攔,萬劍山與宗門如何商議,是他們的事,這前提應當是小月光願與不願。
眼前這人,理由不論多麼冠冕堂皇,也不過是占據大義高地綁架了他人。
黃秋禮沉聲道:「你一介小輩,眼界太低,本座姑且不與你計較,但若還要再在此胡攪蠻纏,便莫怪本座替你宗門師長教你何為規矩。」
徐妧淡聲道:「既然如此,那麼晚輩便要得罪了。」
「呵……」
黃秋禮注意力一半放在劍冢內,聞言卻都落在徐妧那兒,只覺她實在是被太和宗嬌慣寵愛得不知天高地厚,又可氣又可笑。
黃秋禮表情微沉,睨她一眼:「本座倒要瞧瞧,你能如何得罪。」
一直乖巧當只跟寵的小嗷嗚掀起眼皮瞥他,旋即不屑地咕了聲,糟老頭子還想和徐妧打架,若不是知道怎麼打也不會嚴重到需分生死,它指定要撓死這老頭兒。
徐妧與白虎結契,能夠輕易掌控風火炁眼的能量傾瀉,何況又有之後吸收的離汐異火本源及雷元在。
何須動用絕影。
既然老者率先動手,徐妧也就不再同他客氣,講什麼禮數了。
因為黃秋禮只針對徐妧出手,因此萬劍山弟子並未退離此地,正默不作聲守在四周看戲之際,忽然感覺到腳底下的大地隱隱顫動。
「這……」
「你們感覺到了嗎?」
「難不成是長老他……不應當,那太和宗弟子據聞修為是在五重境,犯不著如此大動靜制伏,長老豈會這麼衝動。」
「莫不是劍冢里有了結果?」
萬劍山弟子們竊竊私語,倒也沒什麼擔心的想法。
可隨後,在他們周圍的四個角落裡猛然大地碎裂,清風徐徐、烈火翻騰、水色清瑩、雷光涌動,四屬靈力成形蔓延,相互之間銜接成一道封鎖禁制。
此時再無人關注劍冢,除黃秋禮和邱靜虛以外,無不是怔愣驚愕地抬頭看著這四屬靈力形成的封鎖禁制。
徐妧感受著靈脈內洶湧流轉的四屬靈炁,抬眸直視黃秋禮,隨心念而動的,是天罰降臨一般的攻擊落下,直指已下意識召出靈劍備戰的黃秋禮。
境界意味著修煉者能夠容納動用多少力量,心境意味著能夠掌握多強大的力量,而不迷失在力量帶來的強大之中。
換言之,如果五重境意味著修煉者能夠容納大湖般的力量,那麼七重境就近乎一條大江有過之而無不及。
而現在徐妧展現出來的強橫,便幾乎摧毀了所有萬劍山弟子的認知。
即便是天之驕子、天縱奇才,即便是太和宗傾盡全力培養,再如何受大能寵愛給予珍寶靈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