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我很希望,你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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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敏風的臉色略顯窘迫,踉蹌的後退幾步,垂下眼帘,眸光忽明忽暗,臉色陰沉。
寒無邪揚起一抹好看的微笑,並不再咄咄逼人,而是轉身走到床邊,看著呼呼入睡的玄子墨,她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
不管怎麼說,這個孩子都是從自己的身體中孕育而出的,那種骨肉相連的感覺,是不可否認的。
玄敏風轉眸看向她溫柔慈和的微笑,不禁心下微動。
他多麼希望有一個溫暖的家,有心愛的女人,有他們共同的孩子,簡簡單單的,卻能夠讓他感覺到世界上最溫暖的天倫之樂,那從兒時就無法擁有,渴望已久的日子。
身後傳了一聲幽幽的嘆息,寒無邪猛地回頭看向玄敏風,卻見他一雙平靜無波的眸子緊緊望著自己和玄子墨,那眸地竟閃著幾許渴望和幾許難分的失落。
對上寒無邪的眸子,他收回了眸光,帶著幾絲自嘲道:「我一直渴望著這樣的日子。」
寒無邪不明所以的望著他。
他輕聲一笑,聲音低潤好聽,卻帶著幾許微啞:「我一直渴望擁有溫柔的妻子,可愛的孩子,平平靜靜,簡簡單單的度日。」
這個夢想看似很容易,卻又很遙遠。玄敏風的目光微微泛起一絲苦澀的漣漪。
寒無邪的眉頭不禁收縮,眸光微閃,仿佛夜空的星子閃耀,璀璨明亮,卻又帶著黑夜的寂靜和低沉,略帶幾絲感傷和心疼。
他的過去似歷歷在目的放映,雖然只是聽說,像是聽一個故事般,本不該如此的投入感情,但因為之前聽他親口訴說,當時他的表情很平靜,但是她明白,越是平靜的外表下,蘊藏的卻是劇烈的波濤,她深知他每說一句過往,都猶如在塵封如傷口的記憶中撒上一把鹽巴,必然是鑽心的疼痛。
被親生母親視為垃圾,被親生父親因為利益才相認,他的過去,仿佛沒有一絲溫情,親情愛情,若不是小島上的前世給他溫暖,也許他撐不到他的父親尋他,就算跳崖不死,他必然會尋找更偏激的死法。
那樣的他,是多麼希望平靜和溫暖,可惜,他的出生就註定必然不會平靜。
若當年前世不死,他或許尋到她,就能平靜生活吧?
想到這裡,寒無邪微微搖了搖頭,就算他找到前世,也不會簡單的生活,他是神王,擁有神之根,玄家由如此器重他,根本不可能放他過平靜的日子。
「那是奢望。」寒無邪不忍這般殘忍的說,但是這是事實。她不想給他過高的希望,那樣將來夢想破滅,他只會一蹶不起。沒有夢想,就沒有失望的道理,想來他也是明白的。
「是啊……這是奢望!」他苦笑著,眸光帶著幾絲傷感,聲音幽幽分不出喜怒。
寒無邪點了點頭,雖然殘忍,卻還是直言道:「你是神王,就算你想要平靜,也註定不會平靜,除非……」她沒有說下去。
「除非什麼?」玄敏風不知為何,總感覺她說的將是一個希望,不知為何對此女有這般的信心。
「除非超脫神界之上。」寒無邪抿唇一笑,眸光瀲灩發光。
「神界之上?」玄敏風的語速很慢,似細細品味著四個字,許久,眸光異彩流動,似燃起了濃濃烈焰一般,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孤傲了起來。
寒無邪揚起一抹贊笑,方才從他身上看到了屬於花千葉的影子,那種讓自己傾心的自信和霸氣。
發現一道灼熱的目光,玄敏風眯眼看向寒無邪,寒無邪卻不動聲色的飛快收斂那種欣賞和愛慕的目光,那種目光,向來只是對於花千葉的,現在眼前人,還不是他。
不知為何,當她的目光收回的那一刻,心下似有一絲失落划過。玄敏風微微蹙眉,聲音帶著極其低潤的清冷:「當年,藥丹出了錯,你大可逃走,不用管我。」
寒無邪皺了皺眉,那只不過是自己隨便編的一個謊言,卻沒想到他竟會在意。本以為他除了自己的前世以外,不會在意別的女子。
「我不是見死不救的人。」她淡淡吐字,神色似雲淡風輕,並不在意。
玄敏風緊盯她的雙眸,似想要捕捉什麼,但令他失望的是,她的瞳孔、臉色、一切除了平靜,沒有一絲波瀾。
「以身救我,何其委屈。」他低低的聲音,隱約帶著幾絲懷疑的意味。
寒無邪心下一沉,他果然並非是好騙的,之前也許是因為玄子墨的突然出現,血緣波動的無可厚非,令他一時措手不及,來不及細想其中原委,現在靜下心來,前思後慮,終於發現自己的謊言,漏洞百出了嗎?
自己的確以並不高明的謊言來騙他,當時就是等著他識破,可惜他當時太糊塗,現在識破雖然晚了一些,卻也表明他並不笨,不枉費了花千葉的神魂在他身體中。
本不想多做糾纏,不想做前世的影子,卻因為花千葉,自己答應過他,縱然回到身體中的他已經忘記自己,自己也會讓他重新愛上自己,當然,這個人只是寒無邪,而不是前世。
寒無邪湊上前兩步,笑若桃花,美的讓人晃神,聲音如一絲幽幽泉水,讓人聽了渾身舒暢:「王,若我說,見你俊美,所以輕薄了你,不在乎所謂的名節,也願意和你一夜風流,你會信嗎?」
玄敏風的身子一顫,顯然他想過多種她可能回答的答案,萬萬沒想到卻是這個答案。
他靜靜看向寒無邪,似想要從她眼中探查出一絲謊言和欺騙的線索,寒無邪還不閃躲的直視著他,不可否認,他的眼睛令她百看不厭,不論是花千葉時,還是現在的玄敏風,那雙幽藍色的眸子似汪洋般見不到底,深邃迷離,一眼對視,足以迷失在他那雙如海藍的眼眸中。
「你當真是因為本王的容顏而傾心?」他步步逼近,目光依然死死盯著她。
聽見他又自稱本王,寒無邪的眉頭不由跳動了一下。他果然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神王喜怒本該這樣,自己早就應該有這個覺悟的。
望著她平靜無波,略帶幾絲冷笑的眸光,玄敏風不知何處來的氣,眼前的女子像是一匹烈馬,勾起他想要馴服的衝動,和『她』完全不同的兩種性子,自己心儀的女子本該是『她』那種溫柔可人,可現在為什麼對這樣一匹烈馬般,讓人琢磨不透的女子,有著強烈的興趣?當真是太久寂寞了嗎?
寒無邪也不退後,任憑他靠近,在她看來,玄敏風的心裡只有前世,縱然此刻對自己有了一點興趣,卻也只是眨眼工夫,只要自己在適當的時候提一提前世,他便會自己後退。
眼見他和自己的身體幾乎緊貼,寒無邪揚了揚好看的秀眉,聲音帶著幾絲嗔怪道:「王如此靠近是做什麼呢?不會是忘了島上相伴的女子,想要轉移心思到我這個墨兒的娘親身上了?其實王想要溫暖的一家人,簡單平靜的生活很容易,也不是什麼奢望,只要你娶了我,忘了那女子,我們一家三口,應該會很幸福的。」
果然,當他聽見『島上相伴的女子』這幾個字,身子猛地一僵,略顯幾絲狼狽的後退。
寒無邪卻覺得這般逗他十分的有意思,竟主動靠上前,殷情笑道:「那一夜,王沒有神魂,自當不知你的身體反映的有如何激烈,不如小女子讓王重溫一遍可好?」
玄敏風一愣,還未來得及反應,一隻柔軟的柔荑已經攀上他的胸口,透過衣衫卻依然能夠清晰感覺到那隻小手的冰冷。自己倒是至今還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屬性的神根,現在看來,恐怕是冰屬性的,也只有冰屬性的神根,才會有如此清涼的一雙手。
那雙小手極為不安份的在他胸前摩擦,帶起層層漣漪,玄敏風的眸光微微低沉。明明應該厭惡別的女子的觸碰,甚至有些潔癖的他,為何會覺得她的觸碰令自己感到溫暖,這雙手明明冰涼才對。
「王,你可喜歡?」她挑眉一笑,笑容略帶撫媚,略帶溫柔,萬種風情,只在這挑眉一笑之間。
幽藍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他努力壓制自己心下的悸動,猛地伸手將她的手打掉,聲音薄涼無情道:「你以為本王現在還是當年,沒有神魂,任由你愚弄,毫無反抗能力嗎?」
寒無邪淺淺一笑,雪白嬌嫩的手上是他毫不留情揮打的紅印,她只是淡淡掃了一眼自己的手,卻並不生氣。若他今日仍由自己繼續,自己也不知如何繼續,畢竟過去面對的,是觸碰不到的花千葉,男女之間,她卻也是青澀懵懂的。
若他來者不拒,反而讓人小看了,現在這般絕情拒絕,倒是讓寒無邪的眸地深處閃過一絲贊笑。
「你離本王遠一點。」玄敏風冷冷瞪著眼前依然貼著自己的女子。
寒無邪依然淺笑,腳步不動神色的後退一步,兩人之間保持了一步之遙,似很近,又似很遠,仿佛兩人的心,距離若近若離,明明可以靠近,卻因為彼此心中的某些執著而保持著適當的距離。
一片寂靜,兩人都無語,只是靜靜站著。
許久,寒無邪終是忍不住這般安靜,好奇問道:「若等到那女子的轉世,但此轉世者是你不喜歡的性格,和她的前世相差甚遠,你還會依然如此痴迷,不論好壞,都接受嗎?」
玄敏風怔了怔,這個問題,他竟然從未想過。
若說轉世,卻始終是她,不論再怎麼變幻,應該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可是也不代表完全沒有那個可能,若因為環境造就,變得蠻狠霸道,刁蠻任性,殘忍無情,這也不是自己想要的她。
這個問題死難到了他,他的眉頭緊緊皺起,竟許久,不知如何回答,最後只換來的,是他一聲長嘆。
寒無邪的嘴角揚起一抹蠱惑的弧度,笑道:「很難回答嗎?還是你心下已經有答案,卻根本就不敢回答?」
玄敏風的目光變得煩躁了起來,聲帶幾絲戾氣道:「這不管你的事情。」
「的確!」寒無邪含笑點頭道:「但是卻管我家墨兒的事情,作為他的娘,我必須搞清楚,若是你苦等來的人,是一個性情殘暴,小雞肚腸者,那麼必然容不下我家墨兒,我可不能讓我家墨兒受後娘虐待之苦——」
玄敏風厲聲打斷道:「不可能,她不會——」
寒無邪也毫不留情的打斷道:「有什麼不可能?前世記憶,今生不在,前世相愛,今生忘卻!何況秉性?環境造就一切!是好是壞,就算你神王,也不能預測到!」
玄敏風沉默了,他竟不知如何反駁。對於今生的她,他的確一無所知。若能喚醒神魂記憶,也許還能知道神魂陪伴她時,所發生的一切。可是現在他根本沒有那個力量,因救下她的一抹神魂,自己付出很大的代價。若沒有那老者相救,恐怕早就魂飛魄散。
見他神色黯然,寒無邪「噗哧」一笑道:「我只是和王開個玩笑,不用如此緊張和苦惱的!你深愛的女人,縱然環境所迫,變得殺人如麻,靈魂卻依然是純潔無瑕的!只要有王的保護,王給她創造新的環境,再冰冷的女子,恐怕也會被你的柔情融化!那樣,又怎麼會容不下墨兒這般可愛的孩子呢?況且,王自然有辦法讓墨兒忘了我,墨兒的娘會是她,不用忍受生孩子的痛苦,無端端多個大胖兒子,我想她也會何樂而不為的!」
「你不難受嗎?」玄敏風突然開始好奇,若真的讓墨兒忘了她這個娘,她真的不會難受嗎?
寒無邪揚起頭,那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定神的看著他,聲音仿佛是在詢問,又仿佛實在肯定:「王會在乎我的感受嗎?」
她冷漠深沉的眸光似在告訴自己,她早已經知道答案,自己根本不會在乎她,也不會在乎她失去兒子的痛苦。
玄敏風的心猛地收縮,自己並不想將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說實話,你會難受嗎?」他的聲音加重了音調,似有一種霸道的韻味。
「王希望我難受,還是不希望我難受嗎?我的答案,會改變你的決定嗎?」寒無邪嫣然一笑,那笑容仿若百花齊開般艷麗的讓人失神,這一笑仿若能夠輕鬆勾走注目她笑容者的魂魄,那般迷人,那般蠱惑。
玄敏風卻因為她美艷的笑容中感到一絲鄙夷,她是在嘲笑自己多管閒事嗎?
自己何必顧慮她?正如她說的,她難過不難過,根本不會改變自己的決定不是嗎?
縱然她不願意將墨兒留下,自己也不會將墨兒給她帶走,畢竟墨兒是自己的子嗣。縱然她不願意離開墨兒,想要留下,自己也不會讓她留下。因為自己有自己要等的人,容不得多一個人的存在。
也許她根本不會難過,對於她來說,沒了墨兒也許更好!反而會是解脫!對於她這樣一個未婚女子來說,墨兒給她帶來的只有拖累和麻煩!如果沒了墨兒,應該會有很多傑出者向她示好,她會比現在來的幸福!
看著玄敏風眼中的一系列變化和釋然,寒無邪冷笑一聲,似洞穿他的心事,冷漠開口道:「王,其實這個答案,不用我回答,你也應該知道的,就如同你會留下自己的子嗣保護和愛護,作為一個母親,我又怎麼會捨得和自己的子嗣分開,別因為你自己兒時被母親嫌棄,就覺得全世界的母親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可以隨便割捨!若今日,墨兒只是襁褓嬰兒,我也許容易割捨,但是他已是五歲孩子,會跳會鬧,會甜甜的喚我娘親,不是說捨得放開,就能捨得放開的!」
玄敏風一僵,自己的確疏忽了,墨兒並非一個嬰兒,和她之間的五年感情不能當作不存在,她若真的覺得墨兒留在身邊是累贅是煩惱,想要找好男人嫁了,早就可以把孩子扔了,何必帶到五歲?
沉默許久,玄敏風幽幽開口,竟是一句冷冰冰的問話:「你要什麼補償?」
「補償?」寒無邪技巧一笑,搖了搖頭,挑眉間儘是鄙夷的眸光,冷笑問道:「你能補償我什麼呢?」
「除了王妃之位。」玄敏風沉呤道:「其他都可以。」
寒無邪眯起邪魅的眸光,笑的像一隻狡猾魅惑的狐狸,聲音玩味清朗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我可以不做王妃。」
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做妾也成,反正就賴在你身邊了。你不是說,除了王妃之位,其他都可以嗎?那麼,我就不要王妃之位,要個小妾之位,總不難吧?
寒無邪心下早已通透如明鏡,知道他絕對不會答應!現在,只不過因為看他不爽,抓著他話語中的漏洞,興風作浪一下罷了。
玄敏風卻出乎意料的沉思起了這個問題。
寒無邪本以為他會毫不猶豫的直接回絕,卻沒想到,這傢伙還真的會想這問題!
寒無邪冷眼旁觀,心下卻莫名不穩定了起來。若他答應,那他的感情就不是專一的,明明那般深情於前世,不是應該一口回絕自己,為何還要考慮?
自己其實很矛盾,很可笑,又想要他守住前世的感情,專一深情,又想要他因為自己動心,真的愛上的是自己寒無邪,而不是因為前世轉世的寒無邪。
這件為難的事情,似乎什麼答案,都不是最好的答案啊!
寒無邪心下感嘆,不論是任何女子,都會有這樣的貪心吧?希望愛情純潔無瑕,專一深情。可是對於自己來說,有前世今生的複雜關係存在,這註定是矛盾不堪的一件事情。
思緒矛盾間,聽見耳邊他低潤清明的聲音:「我很希望,你就是她。」
寒無邪一愣,回過神,微微冷笑道:「你是說,希望我是你喜歡女子的轉世嗎?」
「對。」玄敏風點頭,沒有任何掩飾的露出嚮往道:「你令我心動,這種感覺,是過去沒有過的。」
「你不是很愛小島相伴的女子嗎?」寒無邪眯起眼睛,眸光似帶著幾絲危險。
玄敏風淡淡一笑道:「愛情?那種東西我根本不敢奢望,我只知道我已經習慣她,不能失去她。或許在過去,我和她之間的感情,只是小島做伴,純潔單純的青梅竹馬。那種熱戀心悸的感覺,根本沒有出現過。縱然是她離開小島,那時的我們也都只不過十歲出頭,或許根本不懂得愛情是什麼。但是那些陪伴已經成為習慣,我們缺一不可。所以若她不願意,我絕對不會允許其他的女人參雜進我們和她的感情中。」
寒無邪臉上譏諷的笑容略顯僵硬。他若回答留下自己,自己會輕視他。他若回答不能留下自己,自己會覺得好笑,因為自己就是前世,他竟認不出來,還要趕走。可是現在他給自己的答案,卻是最好的,也的確是解決一切矛盾最好的答案。
他對自己心動,是因為自己是寒無邪,他是對寒無邪心動。這自己想要的。
他對前世不離不棄,縱然心動,卻因為習慣前世,不可以走出那一步。這也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寒無邪僵硬的笑容瞬間變成無憂花般乾淨純潔的笑容,她輕笑道:「你是一個很不錯的男人。」
聽見這句讚賞,玄敏風略顯茫然,隨即搖頭苦笑道:「是執著的傻子才對。」
「其實愛情中,也有習慣這一項,你對她,也是愛,對於我,只是一時心動,只要壓住,就會很快忘記。」寒無邪依然笑的很美,聲音幽幽深遠。
玄敏風略顯訝異的看著她,見她笑盈盈的,不解她為何如此,低低道:「我這是變相的告訴你,你要的答案,我無法給你,找到她,我才能分清楚自己的心,才能給你正確的回答。」
寒無邪擺了擺手,灑脫一笑道:「這樣就足夠了。」
「什麼意思?」玄敏風有一種患得患失的感覺,眸光黯然,低沉道:「你想要走?」
寒無邪伸手揉了揉玄子墨的頭,微笑道:「我有我的高傲,就算你回答讓我留下,我也不會留下!我不會選擇與人共侍一夫。」
玄敏風僵了僵,沉聲道:「是你自己說,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現在卻——」
寒無邪轉眸,好笑的看著他道:「我的確說過男人三妻四妾,這個世界本就這樣,可是不代表我能接受。」
玄敏風的臉色冷了三分,低沉開口道:「你之前是試探我?」
寒無邪淡然一笑,也不詭辯什麼,點頭道:「是。」
「為何要試探我?」玄敏風的目光漸漸無情。
「只是女子天生喜歡做的事情罷了!」寒無邪簡單的答道。
「女子天生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試探男人的心?」玄敏風的臉色更為陰沉冷峻了起來。
寒無邪把玩起一束長發,笑容邪魅道:「其實我更好奇的是,王說對我心動,到底是何時覺得心動?因為什麼原因呢?」
玄敏風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目光顯得有些慌亂和迷茫。她的笑容?她的眼神?到底是什麼時候?或許在選妃時,十九人中,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詢問她名字的那一刻,便有了異樣和特殊的感覺,若那就是心動,自己對她,應該就是一見鍾情吧?
寒無邪見他許久不答話,似乎對這個答案漸漸沒了興趣,伸了伸懶腰道:「王,明日你應該還會選妃吧?直到找到她為止,那樣便會遇到很多不錯的女子,說不定今日對我寒無邪有的心動之感,明日也會對別人心動。」
「你是在嘲笑我?」玄敏風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對,仿若嘲笑自己是見到不錯女子,就會心動的風流種。
寒無邪甩開把玩著的那一束長發,髮絲飄動間,笑容更具邪魅蠱惑,她挑眉一笑道:「王,我說的是與不是,你多多體會就是。」她突然轉身,聲音卻幽幽低沉道:「好好照顧墨兒。」
說完,她便頭也不回的向著門外走去。
玄敏風下意識的伸手,緊緊拉住她,心中竟有萬般不舍。
寒無邪低眸看向他緊緊拉住自己的手,莞爾一笑道:「王這是做什麼呢?我早晚是要走的,既然王心在已經對我有心動的感覺,就應該早些和我保持距離,趕我離開才是,若是這感情深了,你一心所等之人回來了,你豈不是陷入兩難了嗎?現在只是微微心動,鬆手了,就放開了!」
玄敏風的心似漏跳了好幾拍,竟有心絞之痛感,竟如此不舍放手!
只不過是今日才認識的女子,為何,自己為何會不捨得放手?
這樣的自己,怎麼對得起『她』?
難道真的是寂寞太久,隨便一個女子都能簡單走進自己的心房?
也許正如她說,明日自己見了新一批的選妃人選,也會從中發現令自己喜歡的。
一百種女子,一百種性格,總會有自己喜歡的性格,她只不過是其中之一,如她所說,現在只是心動,放手了就放手了,若執迷不悟,將來必然更加放不開!
「王?」寒無邪眯眼看向他,輕聲笑道:「若再不放手,我可真的不走了。你確定,你真的不放手嗎?」
玄敏風緊緊皺起眉頭,最終,手指一點點鬆開,還是選擇了放手。
寒無邪淡淡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知是什麼滋味,很奇怪,那種味道似苦澀,似甜蜜,竟兩種完全相反的滋味交纏漫延,在心底漸漸擴充至全身。
最後,那種複雜的味道讓她無法再去看他最後的表情,難受的似有一種想要哭泣的衝動,她猛地大步離開,直到遠離神風宮,那種蕩漾在身體中的奇怪味道才漸漸淡去。
自己離開,只不過是想要給他時間,看清楚他自己的心。
他若真的對自己心動,到底是因為寂寞太久,還是因為自己和前世相似?
也許給他一個月的時間,讓他每日見見美麗的選妃人選,他就會明白,對自己的感覺,不單單只是心動,因為對於別的女子,他定然不會那樣心動!
寒無邪的嘴角揚起一抹優美的弧度,腳步漸漸輕鬆了起來,頭也不回,漸漸走遠。
站在神風宮最高一層樓的窗戶前,玄敏風的目光漸漸黯然,知道那一抹人影遠去,他感覺仿佛失去了什麼,下意識的摸上心口。許久,他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目光充滿歉疚,低低自喃道:「妙兒,怎麼辦,我居然愛上了別人,我是不是很花心?明明心裡有你,卻還能再裝下另一個人,難道我的身體中留著那個男人的血,那個在凡界會逛青樓的男人的血,所以才會和他一樣花心?我從未這樣討厭過自己!你到底在什麼地方?若找到你,若先找到的是你,再遇到寒無邪,我是不是根本不會看她一眼呢?」
翌日一早。
玄子墨揉了揉眼睛,睡意惺忪的眸光投向守在床邊的玄敏風。
「爹爹,你起的好早啊!」玄子墨甜甜一笑,笑容猶如純潔的白色牡丹花,氣質華貴,卻不失白色純潔。
他何曾知道,自寒無邪離開,玄敏風就這樣一直坐著,一夜未合眼。
玄敏風的目光略顯空洞,遲緩的將目光移到兒子純潔華貴的笑容上,心情微微平靜,嘴角有些勉強的勾起,聲音低潤道:「墨兒起的很早,今日想做什麼,想去哪裡玩?」
玄子墨眨了眨靈動的雙眼,笑嘻嘻道:「我想去很多地方玩,爹爹帶我去嗎?」
玄敏風伸手寵溺的揉了揉他的頭,點頭道:「爹爹自然會陪你。」
玄子墨一陣歡呼,卻有突然四處張望了起來,似在尋找什麼。
「怎麼了?」玄敏風皺眉問道。
玄子墨嘟起小嘴,有些悶悶道:「我想爹娘陪我一起玩。娘親去哪裡了?」
玄敏風的目光一沉,寒無邪離開以後,自己就對床上的玄子墨施法,抹去了他五年來屬於寒無邪的記憶,為何他還記得?
玄子墨跳下床,光著腳丫子在地上走來走去,想要朝外走去,被玄敏風一把抱住,直到玄敏風為他穿好衣衫,穿好鞋子,玄敏風才將他放下。
玄子墨根本不領情,一直反抗著,喊著要娘親穿衣服,穿鞋子。
玄敏風緊緊皺著眉頭,自己施法不會有錯,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許他不記得寒無邪,卻從心地渴望有娘,才會如此!
想到這裡,玄敏風的臉色略微緩和,聲音微微放的溫柔,安慰道:「爹會幫你找娘,你乖乖待在這裡,不要亂跑,若是找到你娘,你卻不見了,爹可沒辦法和你娘交代。」
玄子墨以極其懷疑的目光看著玄敏風。這目光使得玄敏風心下一陣納悶。分明是一個五歲孩子,目光怎會這麼犀利,如此提防人?
玄子墨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他能夠感應到娘親已經不在神風宮了,而且去了很遠的地方。
玄敏風見小傢伙不再鬧騰,微微鬆了一口氣,摸了摸他的頭,安慰道:「爹去找你娘,你在這裡等著。」
玄子墨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娘親為何留下自己一個人在這裡,但他可以肯定,娘親還會來找這個爹爹,自己留在這裡,必然能夠感應到娘親的到來。
玄敏風將離開房門前,還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看玄子墨,見他乖乖坐著,他才放心的離開。
剛剛走到院落,迎面走來一個仙風道骨的老者,滿臉笑盈盈的。
「風兒!」老者看見玄敏風,頓時笑的更爽朗了。
「老祖?」玄敏風沒想到一直閉關不出的玄家老祖今日會來找自己。
玄宏爽朗一笑,雖然他看似仙風道骨,十分超然,童顏鶴髮,氣質優雅,但是笑容和個性,卻都是直爽的,倒是有幾分老頑童的性子。
「風兒,聽說你昨日選妃了,不知可有滿意的?」
玄敏風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明明就是他派人加緊選妃之事,現在到他嘴裡,卻變成了聽說!
玄敏風不動神色的收斂起嘴角的鬱悶,眸光平靜道:「倒是有兩個名字不錯,留下來做了丫鬟,待觀察一段日子。」
「丫鬟?」玄宏撇了撇嘴,為老不尊的斜眼道:「你小子,不會是留人家做侍寢丫鬟吧?」
玄敏風的嘴角再一次抽搐,似乎面對這個老頭,自己除了鬱悶外,從未有別的情緒。
「我不是那樣的人。」他低沉開口,眸光顯得很不耐煩和不悅。
玄宏尷尬一笑,撓頭道:「這倒也是,你一向潔身自好!」他長嘆一口氣,目光頓時變得哀怨了起來,聲音無比鬱悶道:「要是你能不潔身自好該有多好,老夫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個小曾曾曾孫可以抱了!」
玄敏風的嘴角再一次抽搐,白了一眼玄宏,選擇沉默。
玄宏又一次長長嘆氣,嘮叨道:「你既然覺得人家名字不錯,就納了人家做妾吧,別觀察了,有什麼好觀察的!」
玄敏風再一次嘴角抽搐,提起腳,選擇離開。
誰知玄宏緊跟了上去,喋喋不休道:「聽說莫海風和周明又給你物色了不少美人,今日還有不少人會送進來,老夫給你做作參謀怎麼樣?」
玄敏風心下冷笑,你都這樣跟上來了,我能說不嗎?就算說不,你也會繼續跟著不是嗎?
見玄敏風不說話,玄宏爽朗一笑道:「小子,你不說話,老夫就當你答應了!」他突然笑的有些陰惻惻道:「老夫的眼光別提多好了,必然給你挑出最好的!」他一陣怪笑,小聲嘀咕道:「太好了,離抱小曾曾曾孫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玄敏風冷哼一聲,表示他的不滿,腳步更快了起來。
玄宏有些吃力的緊跟著,氣惱哀怨道:「臭小子,你要累死老夫不成!」
玄敏風冷冷瞥了玄宏一眼,終是低沉開口道:「你老動用神力,自然跟得上,是你自己不願意用。」
玄敏風至今不知道玄宏到底是什麼修為。最大的原因,就是這老頭總是藏著掖著。在他面前,這老頭從不動用神力。不過,這老頭能夠活到今日,必然已經是神王。
玄宏一臉疲憊道:「臭小子,到我這個年紀,多年不突破,你就知道神力的可貴了,必然也不會亂用。」
玄敏風冷笑一聲,低沉道:「神王之上,真的還有等級?」
玄宏皺了皺眉,搖頭道:「老夫不知。」
「是真的不知道嗎?」玄敏風步子微微放慢,聲音卻帶著壓迫感。
玄宏嘆了口氣,苦笑道:「就你這臭小子敢對老夫沒大沒小的,若是玄敏旭那小子,看到老夫必然恭敬乖巧的不得了。」
「所以我不是他。」玄敏風冷冷道。
玄宏一愣,隨即笑聲更為爽朗道:「我們玄家的孩子,就該像你這樣,霸道、狂妄、冷酷、傲慢!這才像老夫的種!玄敏旭那孩子——」他惋惜的搖了搖頭,低低道:「始終不如你,這也是為什麼,現在的玄家家主和神風宮宮主是你,而不是他。」
玄敏風淡淡搖頭道:「恐怕老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現在他也是神王,我昏迷的時間裡,他將玄家和神風宮也處理的很好。」
玄宏收起臉上的笑容,似有些心事重重道:「沒有神之根,能夠如此年輕就成為神王,他的確出乎老夫意料。不過,有些事情太過出乎意料了,其中恐怕有鬼,並非簡單,老夫並不希望玄家有急於求成,因小失大的人,所以他還是不如你。」
玄敏風淡淡看了玄宏一眼,卻沒有再說話。
玄宏卻好像想起了什麼,皺眉四處看了看,低沉納悶道:「照道理,老夫一旦出現,玄敏旭那小子必然會假裝偶遇才對!今日倒是奇怪,他怎的沒有出現?」
聽到玄宏口中的『假裝偶遇』四字。玄敏風嘴角微微上揚。原來這老頭也早已看穿玄敏旭的和善外皮下的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