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陰之日(上)
陽城關,艷女陣。
七彩霧氣漸漸散去,躺在地上七名女子,還有七彩妖姬均是奄奄一息。
七彩妖姬萬萬沒有想到,她以及她的七名得意門徒竟然被師野天打敗!
當然,師野天也給了她們一個體面,沒有讓她們赤身裸體的與陽城關上的數萬商軍還有關前列陣的西歧大軍見面,他給她們每人穿上了一件衣服。
「靈淚!」師野天長吁一口氣,暗運上玄功,將損耗的龍仙力慢慢復元,同時默運隱身法訣,縱身竟向陽城關上飛去。
後面的事不用師野天管,他知道即將發生的就是一場真刀真槍的攻城之戰,但是他現在最重要事情不再是幫助西歧軍攻打陽城關,而是進入陽城關內尋找己經被擒的靈淚。
「七彩妖姬在陣中捉到的那名女子哪裡去了?」師野天湊近一名商軍士兵,悄悄說。
那名士兵渾身一顫,左右看看卻看不到人影,以為是距他不遠處的另一名士卒在跟他說話,有些不耐煩的答道:「你剛才不是看到了嗎!被萬將軍拖到他的將軍室去了!」他似乎還想繼續說什麼,但是看了看那名士卒轉過頭來異樣的目光,又忍住不再說話了。
「你在跟誰說話?」那名士卒道。
「跟你啊!你剛才不是問我那女子哪去了嗎?」
「神經啊你,我什麼時候跟你說話了!」
「不是你,是誰啊!」
「我怎麼知道!」
「嗖……嗖……」一片弓弦震響,黑壓壓的箭雨徑向城頭射來。
「叛軍攻上來了!」兩名士卒也顧不得吵嘴,各自伏低身子,射避飛矢。
師野天看著那兩名士卒,隨意笑笑,便向城下走去,因為一名士卒正高喊道:「仙陣破了,叛軍攻上來了!」向下跑去。
想都不用想,他定然是去給那萬暮逞報信去了。
此時的萬暮逞正流著口水要把一雙肥胖的髒手向靈淚的身上摸。他早在陣前就對靈淚的美貌垂涎三尺了,雖然那七彩妖姬也是絕色,但是畢竟太過主動,而且還時時凌輕於他之上,令他很不舒服。所以在陣前就跟七彩妖姬討要靈淚,但沒想到卻吃了七彩妖姬的一耳光,心中正自忿悶。
原來,七彩妖姬捉過靈淚,並沒有立即把她交給陽城關的守軍,而是捆了起來放在自己身邊,直到師野天隱身沖陣,她不得不親自入陣之時,才把靈淚送上城頭,並嚴令萬暮逞不得打她的壞心思。
但是萬暮逞色膽包天,哪裡管得了這些,當下便把靈淚拖入將軍室,欲行姦淫之事。不過他的手還沒有觸到靈淚半露的雪白酥胸,便聽到「仙陣被破,叛軍攻城」的消息。
他渾身一顫,打個激凌,卻聽那傳信的士卒只說了一喊了一句就再也沒有聲息。忍不住爆怒,破口大罵起來,「他媽的,亂喊什麼!」
但是,當他猛地抬頭看到眼前之人時,頭嗡地一陣巨響,雙膝力跪倒在地:「求仙師饒命,救仙師饒命!」
師野天見靈淚恙,頓時心頭一松,對那萬暮逞冷冷一笑道:「誰說要殺你了,沒用的東西……站起來!」
萬暮逞巍顫顫地站起來,但兩腿卻如中風一樣不停的亂顫,口中依然哀求道:「仙師饒命,我什麼也沒幹!」
師野天冷哼一聲,道:「我知道你什麼也沒幹,不過你好像說了些什麼!」
萬暮逞猛地想起在城頭的污言穢語,立時明白師野天記住了這些,性命堪憂,當下狠心朝自己臉上猛摑了兩掌,淚流滿面道:「我知錯了,是我的嘴臭,仙師慈悲有容人之量,就饒過我這一回!」
師野天也意跟他羅嗦,正欲一掌結果了他,這時靈淚悠悠醒來,見到師野天,低呼了一聲:「師大哥……」
靈淚因在陣中幻境驚嚇過度,己然昏迷,此時方才醒來,絲毫不知萬暮逞對她欲行姦污之事,便道:「師大哥,你要殺他嗎?」
師野天嘿然一笑,搖搖頭道:「這種東西值不得我師野天下手!」突然卻對那萬暮逞厲喝一聲道:「還不快滾上城頭去!」
萬暮逞如逢大赦,轉頭就跑。望著他的背影,師野天冷冷一笑:「讓伯安將軍殺了他,也算是他的大功一件!」
靈淚站起身來,舒展了一下嬌美的四肢,她沒有受傷,只是一身衣衫卻髒亂不堪。
師野天眼中是靈淚,耳邊卻聽那陽城關的聲音,西歧軍的喊殺聲越來越近,而商軍這邊哭爹喊娘亂作一團,心中暗道陽城關己經破了。當下便對靈淚道:「淚兒,我們現在就回西歧城,去找姜大哥報喜!」
靈淚略整一下衣衫,道:「好!」
兩人即便運功飛起,也不再管陽城關戰況如何,徑向西歧城飛來。
「靈淚,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玉璐嗎?」白雲飄緲,不多時他們便遠離了刀光劍影,血肉橫飛的陽城關,師野天忽然道。
靈淚點點頭,一雙美目看了看師野天,甜甜一笑道:「嗯,再過兩天就是四月初四了,是嗎?」
師野天微微一笑,暗道靈淚就是善解人意,這次他不待西歧軍攻下陽城關,便帶靈淚返回西歧城,其一是給姜子牙報喜陽城關必破,其二便是赴那一年的約定,復活玉璐。
他摸了摸懷中的玉石,心潮澎湃,暗暗心道:「玉璐啊……玉璐……我們一年未見了,你還好嗎?」
這一年多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師野天都法細數,感嘆之餘又把目光投注到靈淚身上,卻發現靈淚正在笑意盈盈地望著他,那眼神中滿含秋水深情。
「師大哥,又想玉璐妹妹了?」靈淚嫣然道。
師野天暗嘆一口氣,心中暗道自己的心事怎麼也瞞不了她,便笑道:「再等兩天就好了,我們快快前進,姜大哥不知道現在正在做什麼呢?」
靈淚也嫣然一笑,點點頭道:「好……」
兩人加大仙力御風飛行,待到西歧城時只用了半日時間。
「這是怎麼回事?」師野天遠遠看到西歧城,不禁暗暗皺眉道。
此時的西歧城中,遍地都是白色的靈幡,如同落雪一般。
靈淚也微皺秀眉道,「師大哥,是不是西歧城出了什麼喪事?!」
師野天心中猛然一緊,忽地想起他們出來時知道西伯候姬昌己身染重病,危在旦昔,難道是?當下催促靈淚,兩人加快腳步,從半空疾落下來,走入西歧城中。
此時的西歧城,果然百姓皆哀,人人戴教,就連平日裡店鋪的大紅字招牌都己經換下,變成了黑底白字的素牌,這更印證了師野天的猜測,除了西伯候去世,這西歧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令全城百姓戴孝哀哭的了。
師野天與靈淚找到姜子牙的丞相府,卻發現相府依舊冷清,門楣上貼著一張白巾,上面以墨筆寫了「靜坐哀思,謝絕訪客」幾個字。
師野天上前叫門,便有老僕開門,見是師野天與靈淚,也不通報,當即把他們領了進來。
「姜大哥!」師野天走向堂屋客廳,就見姜子牙面壁坐與一個蒲團之上,他的面前正是西伯候姬昌的靈位。
「師兄弟!」姜子牙回過頭,站起身來,黯然道:「西伯候仙去了!」
師野天默默地點點頭,他知道西伯候姬昌是一位仁君,自己也曾救過他,雖僅有幾面之緣,但對他的去世,還是心中一陣悲痛。
「大哥莫要太悲傷了,如今舉國皆哀,萬事繁雜,大哥怎麼能閉門謝客呢?」師野天道,靈淚也跟著相勸。
姜子牙嘆一口氣,吩咐老僕端上茶來,便領師野天與靈淚進入內室,各自座談。
「師兄弟,靈淚姑娘不知,那靜坐思哀,謝絕訪客只是掩人耳目之己,實是在運那通天卜卦之術!」姜子牙道。
「哦?」師野天一聽姜子牙這樣說,忙問道:「占卜何事?」
姜子牙道:「占那商國氣數,和西歧新主!」
「嘿嘿……」師野天心中暗笑,「這還用占卜嗎?直接問我不就行了?!」當下便道:「可有結果?」
姜子牙又嘆一口氣,微微搖頭。
這時老僕己奉上茶點,姜子牙、師野天、靈淚邊吃邊聊。
「姜大哥,你不是有通天曉地的神通,難道也測不出來嗎?」靈淚詫異地問道。他也聽師野天說,姜子牙己是半仙之體,未來封神尊主,神通非凡。不過她並不清楚,師野天那時的話中也是含了極多的水份,有點兒吹牛皮的意思。
姜子牙聽了靈淚的話,微微苦笑道:「如此天機,實在難測啊!」
「有什麼難測的!我告訴你不就得了!」師野天心中暗想,他又想起當年初遇姜子牙時,姜子牙也曾為自己卜過一卦,但那卦像的顯示他卻不肯說,自己再三追問才問出一星半點,而且姜子牙還為這一點兒天機吐了血,損耗了十年修為。不過師野天才不在乎什麼天機不天機,當下直言道:「商紂的氣數己盡,被我西歧所滅也斷不過一兩年時間,至於這西歧新主……」說到這裡他遲疑了一下。
姜子牙聽師野天的語言,也是暗自心驚,因為初見他時便知他並非此時中人,其悟性見解有時比自己有過之而不及,他見師野天猶豫不肯出口,便知他的意思,當下微微一笑道:「師兄弟,這裡己被我以陣法蔽住,任何人也聽到消息!」
師野天這才道:「西歧新主,必定要用西伯候次子姬發,不出三年,他便可領兵直入朝歌,取那紂王之位。」
姜子牙心中一喜,猛叫一聲:「好!天意啊天意!」
師野天與靈淚見姜子牙突然說什麼天意,一時都不解地看著他。
姜子牙這才解釋,原來他運那通天卜卦之術一天一夜,得到的卦像卻是消息自東方而來的隱語,使他百思不得其解。此時師野天說明玄疑,姜子牙立刻便悟到了那卦象所指的正是自東面陽城關返回的師野天。
姜子牙打通心結,興奮不己,當即安排老僕置酒布菜,要與師野天痛飲一番。
席間,師野天與靈淚又將在陽城關大破艷女陣之事向姜子牙詳詳述了一遍,姜子牙拍手道:「如此,陽城關必破疑!」欣喜之餘,連連舉杯。
不多時,三人均己微醉,靈淚忽然想起玉璐之事,暗自向師野天使眼色,師野天心中明白,當即笑道:「大哥,四月初四全陰之日就要到了!救回玉璐不知還需要什麼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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