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妃鬼媚(下)
夜涼如水,暗月光。
朝歌城,皇宮,南宮莊妃殿。
一株株青槐在風中搖擺著巨大的樹冠,宛如一隻只陰森的怪獸,俯視著這蕭然的南宮。
兩隻紅紗宮燈的光芒仍舊是那樣的晦澀,昏黃得讓人身心疲累。檀木大床上,原來的錦帳已經撤去,換上了更加透明的白紗輕帳,床內的春光依稀可見,惹人暇思。
莊妃已然睡熟,嬌小纖細的身材,凹凸起伏的曲線在輕紗遮掩中若隱若現,偶爾一個夢囈般的艷笑,或者一聲輕吟,都撩撥得師野天有些蠢蠢欲動。
師野天此時使了隱身法,就坐在離檀木床不離的竹椅上,微笑著看著床上的睡美人。
莊妃按照他說的辦法,已經在體內植入了一根削尖的桃針,想到植入桃針時莊妃的模樣,他就忍不住想入非非。他覺得,莊妃皺眉難過時,竟比笑逐顏開還要惹人憐愛,更能激發起男人最原始的欲望。
「操!怎麼還沒有來?」師野天心中暗道。此時夜已過半,整個南宮仍舊是靜悄悄地,沒有任何異動。按照他的斷,那入體陰鬼應該快要來了。
師野天輕輕穿過宮牆,來到室外,呼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將體內的那股煩躁壓制下去。
一股陰風吹過,使他心中一冷,他的直覺告訴他:「來了!」因為這陣陰風遠比剛才的風冷冽,而且他在南宮殿門前懸掛的白紗已有了異樣迴旋的飄動。
醫通陰陽,古代有名的中醫,往往都是僧道之人。即使不是,凡深知醫道者,大多對於陰陽術法也略知一二。只是到了現代,西醫學的興起,神論的浸霪,許多醫生已經根本不知陰陽為何物,就連鬼神也淪為笑談。
師野天出生於中醫世家,對於陰陽學雖然沒有深究,但也稍微知道一些皮毛,這門前懸紗測鬼氣的方法,就是他根祖爺爺學的。
測鬼紗飄動著,顯示那道鬼氣在莊妃殿前徘徊了兩匝,然後沿著門縫飄了進去。
師野天冷哼一聲,心道:「這回有好戲看嘍!」身體透牆而入,又坐回了莊妃內殿原來的位置上。
莊妃仍在熟睡著,嬌美的容顏帶著一絲淡淡的春意。
紗帳風自動,悄然掀起,一絲略帶冷意的風吹入,將那白紗由內向外吹動得飄起。
睡夢中莊妃忽然渾身打個冷顫,接著開始有意意的扭動細軟的腰肢,粉頸高抬,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舔著她的前胸。
「嗯……唔……」莊妃發出夢囈般的呻吟,帶著一絲暢快和舒適。她美目緊閉,柳眉輕皺,櫻唇間香舌輕吐,自戀地的舔動著嬌艷的紅唇,呼吸也漸次粗重起來。
床前的白紗飄動得更歡了,床上的赤裸的莊妃已經渾身不安,高聳的雪白雙峰起起伏伏,幻起一片雪海銀波,嬌軀蛇一般扭動,似乎在興奮地承受著來自形的愛撫。
「嗯,嗯……」她不停地搖動著頭,將烏黑的長髮披散,額前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凌亂的髮絲貼在前額和雪白的胸脯上,變得更加妖媚。
「嗯……唔……」她赤裸的身體呈現出一種亢奮的令人眩暈的粉紅,突然一陣輕顫,玲瓏的玉足輕抬,如春蔥般的腳趾不安的蜷動著,「好……好……就是這裡……」她開始發出含混不清的夢囈。
「操!這小鬼還蠻會調情的嘛!……看來也是此道中的高手,有機會我倒想和他切磋一下!」師野天心中暗道,目光牢牢地盯著床上的動靜。
春夢中的莊妃已經完全興奮起來,從原來賢淑端莊的形象立刻改成了一個誘人妖艷的蕩婦,閃亮的口水從圓潤的腮邊弧線滑落,又被粉紅的香舌舔回,將本來性感的兩片肉唇渲染得更加春意醉人。
她的粉頸挺動著,露出因吃力而暴出的青筋,即使這樣,仍然是那樣的撩人心弦,恨不得撲上去猛啃一通。
突然,床前那白紗輕帳猛地被一陣急風欣起,接著在師野天面前刮過,帶著一陣難聞的腥臭,衝出外,消失得影蹤。
「操!晚了一步……」師野天嘆了口氣,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硃砂筆。「看來我還真不是當道士的材料,這捉鬼除妖的事或許姜子牙會更內行些,我充其量也就是嚇唬嚇唬鬼罷了!」
這時,那莊妃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春夢中清醒過來,「嗯……嗯……」她的口中又發出一陣急促的呻吟。
「人說十女九騷,看來她也定然是空房冷床,夜夜饑渴,否則也不會招致陰鬼入體……」師野天望著睡夢中仍在自得其樂的莊妃,暗自搖了搖頭,念誦了穿牆口訣,向那陰風消逝的方向追去。
好在那陰風帶起的惡臭雖然難聞,但也為師野天的追蹤提供了極為便利的條件,他捂著鼻子,一路追出南宮,終於在南宮牆外的一株百年古槐前停住。
風輕輕地吹著,但並沒有吹散那濃烈的腥臭。此時,天邊春月已然擦亮,躲開烏雲,將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晝。
那株古槐上有一片烏黑閃亮的黏液,腥臭味便是從此而來,黏液中央,赫然插著一根極細的桃針。
師野天冷笑一聲,伸手掏出一方布帕,將那桃針裹住,然後用力一拔,那棵古槐猛地一陣搖晃,好似感覺到難耐的疼痛一般。
「何方小鬼,此時還不現身說話嗎?」師野天厲聲喝道。
那株古槐又是一陣搖晃,師野天耳邊傳來尖細的聲音:「多謝高人不殺之恩,殷三任由高人驅使!」
要知道,這桃針乃是陰鬼的克制之物,如果仍舊插在那裡,不出三日這槐上鬼必然陰氣散而亡。師野天拔下桃針,等於是饒了它一命。
「原來你叫殷三,我且問你,你為何不去轉世投胎,而寄魂與槐,作這寅鬼?」師野天道。
只聲那尖細聲音又道:「高人不知小鬼難處,我本是這後宮中的千年靈鬼,因一身怨氣未脫,不能轉世,只好寄身這古槐之中。我本孤寂難耐,見那莊妃貌美,又獨守空房,孤枕難眠,於是便起了色心,還請有高人萬萬饒我邪亂之罪!」
「這殷三倒還老實!不如留著他,或許以後有用……」師野天暗想,於是便道:「我知你未曾說謊,雖然寅邪但並未害命,有心饒你不滅。不過,你與誰有仇,為何不去找他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