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四章:侯夫人的丫鬟
自從應夫人死後,在衛老夫人的授意下衛姨娘就開始管家,如今已經有三年了。
衛姨娘知道如今雖然鍾府她一人獨大,可是一旦鍾珏成婚,她就不得不將管家權交出來,所以趁著這幾年時間,她不停的把公中的錢往自己私房裡撈,就連府里管事的人都換上了她自己的,所以鍾茵雖然時常在鍾老爺和衛老夫人面前裝柔弱,避開他們,都是一副嬌蠻的性子。
她說話過分又怎樣?下人們還敢傳出去不成?
自從管家之後,衛姨娘在府里的日子更加如魚得水,但唯一讓她咬牙切齒的是無論她怎麼做都無法動用應夫人的嫁妝。
應家在京城雖然算不是一流世家,可是世代的積累,底蘊非常深厚,嫁過來的時候十里紅妝還著實驚訝了許多人的目光。
應夫人死後,她的嫁妝被應家收回去一半,剩餘一半封存起來被鍾珏和鍾嵐抓的死死的,就連她死磨硬泡說想拿嫁妝中的一幅書畫為鍾老爺打通上司,鍾老爺都從來沒有答應過。
想想應夫人這次的嫁妝要隨著鍾嵐分出去一半她就痛心疾首,還有公中出的嫁妝,因為是嫁給威遠候又是賜婚,鍾老爺不允許嫁妝有絲毫出錯,衛姨娘就是想將其中一些極品替換成次品都不行。
這邊,葉秋跟著大小姐鍾嵐一起去前廳,很快便見到了那個即將成為她們姑爺的威遠候。
威遠候今日一身錦袍,看長相不像是在戰場廝殺的將軍,反倒像一個貴公子,葉秋瞟了一眼就垂下眉來,論長相和她家小姐還挺配的。
「侯爺,這就是小女了。」鍾老爺笑呵呵的,對著鍾嵐招手,「嵐兒,來見過侯爺。」
鍾嵐見到威遠候的樣貌,微微有些詫異,葉秋敏銳的察覺到這一點,但之後鍾嵐就沒有別的異常了,端莊的走過去福禮:「見過侯爺。」
「不必多禮。」威遠候聲音很有磁性,看鐘嵐的表情也很尋常,古平無波,不像是在看未婚妻子,反倒像在看一個手下。
鍾嵐並不失落,反正她嫁去侯爺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再差也不會比現在差了。
鍾老爺看著樣貌登對的兩人卻是非常歡喜,給嵐兒許了這樣一個好婚事,他也不算愧對應茹了,而且他今後就是威遠候的老丈人,整個京城誰敢不給他面子?
鍾老爺越想越開心,還要拉著威遠候去喝酒,鍾珏在一旁恨不得用眼神把他爹殺死,用得著這麼殷勤嗎?好像他妹妹有多配不上似的。
「不必了,軍中還有軍務,我還要早些回去。」威遠候依舊嚴肅著一張臉,態度相當客氣。
鍾老爺並不覺得他的態度有問題,反而順著他的話說:「沒錯沒錯,公事要緊,喝酒確實容易誤事。」
鍾珏的眉頭這下子皺的更緊了,雖然他爹態度有問題,可威遠候從一進來就板著張臉是什麼意思?但對方是一品侯爺,妹妹不日就要嫁過去,如果他施難,只怕妹妹嫁過去會很難熬。
葉秋也覺得這威遠候的態度很有問題,就算平時性格不好,但來未婚妻家臉色就不能緩和一下嗎?他們鍾府的人又不是他在軍中的手下。
現在葉秋只求她家小姐能想開一點,就威遠候這性子,就算嫁過去不像是一時半會兒能軟下來的樣子。
「小姐……」回到清竹園之後,沈冬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楊春也是一臉憤慨,覺得威遠候未免也太不識趣了,這是瞧不上她家小姐嗎?這嫁過去還有什麼好日子過?
但是鍾嵐卻比她們想像中的要鎮定很多,她笑道:「你們擔憂什麼?怕我嫁過去之後日子不好過?」
「多和葉秋學學,你看看她表現出什麼來了?」她垂下了眼帘,「沒什麼好不平的,本來人家的家世就比我高,瞧不上也是正常的。」
「可是小姐,你生的這樣好他都瞧不上……」
「行了。」鍾嵐出口打斷楊春的話,「以色侍人本就是下品,我鍾嵐雖然家世比他差,可也不會下賤自此,而且成親之後能相敬如賓就已經不錯了,我從沒指望過相親相愛,今後這樣的話你們不必再說了,尤其去了侯府之後,更加要謹言慎行。」
三個丫鬟對視一眼,然後回答了一聲:「是。」
「葉秋,今天你來守夜。」
「是。」
當夜,鍾嵐卻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鎮定,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葉秋表示理解,小姐再怎麼鎮定也只是一個才十六歲的小姑娘,又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呢?
她猜測小姐心裡對威遠候也有有過期待的,只不過最終這期待落空了,又變成了她自己想的那種最壞的打算。
「小姐,奴婢給您倒杯水吧。」
「嗯。」鍾嵐索性不強迫自己睡了,慢慢的坐起來。
鍾嵐端著茶杯有些失神,然後有些茫然的問葉秋:「葉秋,你們四個當中雖然看著沈冬是最穩重的那個,可是你做事也從沒出過錯,只是話少不願多說也不願出頭罷了。」
「這都是奴婢該做的。」葉秋停頓了一下繼續道,「小姐是有什麼話想和奴婢說嗎?憋著不好,奴婢可以當您的聽眾。」她其實早就猜到今日小姐將她留下來是什麼用意了。
果不其然,在她說出這句話之後,鍾嵐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起來很是無助:「你說,我嫁去威遠候府真的好嗎?威遠候看著不大好相處的樣子。」
「還有老侯夫人,聽說早年也是上過戰場的,聽說很威嚴,她會不會……」
「不會的。」葉秋出聲分析,「老侯夫人不會是老夫人。」
鍾嵐失神的看著葉秋:「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葉秋輕笑:「小姐不是擔心老侯夫人會和咱們老夫人一樣不喜歡你甚至折磨你嗎?奴婢可以很肯定的說不會。」
「你怎麼知道不會?」
「因為老侯夫人上過戰場啊,小姐想想,以女子之身上戰場那是何等的勇氣和果敢?怎麼會和大宅里無所事事的老婦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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