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少女之願【第二更】
第166章 少女之願【第二更】
『我自小被困冰池，每年出池，只有一次，時間為一天，如此有十七年之久，每日面對清寒玄冰，每日感受冷若心魂的寒氣.....『
小湖邊，慕容雪看著湖上晶瑩湖水，看著天邊朝陽，她臉色掛著淡淡笑容，雙手抱膝，靜靜坐著草地上，略有懷念之語，從她口中輕輕飄出。
似喃喃自語，似心中傾訴，隨風飄曳，消散天地...
淡淡清香徘徊，李凌同樣坐於草地，他身後葫蘆依舊，但他臉上古井無波，他目視著清澈見底的小湖，看著遠方茫茫白雲，目光極為深邃，也不知在想什麼。
『十七年來，唯獨陪我的，則是爺爺，聽爺爺說，若非他，我早已死於街市，若非他，我也活不過十歲。『慕容雪低聲道，身旁，李凌不著痕跡看去，依稀間，他從身旁女子雙瞳里，看到一絲淚光。
『一個普通的少女，長年困於池中，一困則是十七年之久，其中枯燥乏味，又有何人知曉？『李凌心嘆，這其中的感受，他很清楚，但他也知道，若非困冰池，慕容雪活不過十歲。
『凌兒，你知道我為何將你帶入紫玄峰嗎？『
輕輕若風鳴之聲傳來，李凌神色如常，並不言語。
慕容雪的問答，在三年間，李凌早已熟悉，或許在慕容雪心中，自己僅為聾啞人，此話看似輕問，實則自問...
感覺身旁少年的沉默，慕容雪展顏一笑，兒時那股清純的氣息，在臉上淡淡而出。
身旁的少年，很冷漠，每次盡皆不語，氣質與那人很像，一樣是冷漠，一樣是冰冷.....
不過也正是這沉默，她也方才傾心而出，或許少年為聾啞，或許少年並不會恥笑自己，總之在少年身旁，慕容雪不再為一派掌門，而是往昔那少女，而且有少年相陪，她總能感到平靜，就恍若身旁，為一安穩的港灣...
這種感覺，她很熟悉，九層妖塔中，唯有那中年人才有。
「我的人生中，唯獨留下兩道身影，這兩道身影也是我此生，接觸最多的，一個是爺爺，還有一個是中年人，而你，則是中年人之後，你的性格，你的氣息，我感覺與中年人一致。」
「那人，其實我並未看過他樣子，但在九層妖塔中，他陪我經歷生死，在最關鍵時，他並未拋棄我，答應的承諾，盡皆應允..」
「那段時間雖說短，但在我此生，卻留下不可磨滅的記憶....爺爺死了，青雲門落在我肩上..」
「雖說沉重，雖說許多人窺覬，但雪兒依舊會堅持，等到青雲門震驚南疆時，雪兒就會退位，到時嘛....」慕容雪看著遠處清秀風光，臉露紅暈。
「嫁夫從子，如同平常人一般..」
此時的她，目露希翼，就恍若往昔少女般。
李凌同樣看著靜靜小湖，但他心中異樣升起，慕容雪自小被困冰池，心性純潔，甚至比起尋常凡人，更為的單純，如此保持十七年，在某一日，進入某一地，最終讓她人生變化。
此變化，讓她的單純不再，冷漠升起.....
李凌更加清楚，慕容雪的心愿，平凡女子的一生，甚難完成，畢竟她從出世到今，一切早成定局
或許說，一切早被方慶安排好，為了青雲門歷代榮耀，慕容雪必須無情，七玄天劍的最終——絕天，絕地，滅絕一切，再無情可言。
「或許是方慶的安排，但更多的，還是天的安排...七絕靈脈。」李凌喃喃自語，在這一刻，對道之一途的追求，第一次產生懷疑。
轉身看去，此時慕容雪玉手微動，將腳下紫色皮靴解落，脫下薄如蟬翼紗襪，露出一雙白玉般的小腳，腳尖輕踏水面，泛起一絲絲漣漪。
回首看向李凌，慕容雪兩頰略顯暈紅，在淡笑之間，兩個小酒窩悄然而出，但目光中，則是一股期待。
見此，李凌並未露出異樣，僅是微微點頭，慕容雪接下來所為，三年來，他並非第一次見。
「湖之下，為冰池，至陰至寒之地，其中更有萬年凝神之物，所以即便在湖上起舞，一樣能讓人精心，甚至此一湖水，若常年飲用，可讓人靜心凝神，百邪不侵。」
螢聲燕語傳出，慕容雪倩影緩緩走前，小腳輕踏水面，泛起陣陣漣漪，在走至湖心時，她略微停下，片刻，曼妙身軀柔美飄逸，若蝴蝶般翩翩起舞......
李凌目視而去，神色依舊不動，但他看的出，此時的慕容雪，很開心.....
小湖，朝陽，翠綠柳樹，伊人起舞，這一切，很美.....
雖說並非第一次見，但三年來，每當看到如此一幕，李凌都會感到極為寧靜。
寧靜徘徊山頂，時間悄然而過。
許久，李凌眉頭微皺，在他靈識感應中，螢兒御劍而來，而此時，身前香風飄起，慕容雪倩影已是歸來，穿上靴子，眉頭微皺靜候。
不多時，螢兒走來，她臉色略帶恭敬，拱手道：「師傅，登仙門葛海師叔前來拜訪，眼下正在大殿等候。」
慕容雪回復昔日冷漠，在聽到螢兒之言，繡眉微皺，道：「僅為登仙門葛海一人？」
「司馬師叔也在。」螢兒不敢隱瞞，恭敬而道。
慕容雪微微點頭，掃了眼身旁李凌，目中略帶柔光，交代一番後，方才於螢兒一道離開。
目視著兩道倩影離開，李凌靜靜而站，沉吟半響後，緩緩走回小屋，他心中去意已決，但在此之前，需要解決一些小事。
如此靜坐於床上，一直到夜晚時分，李凌方才站起，走出小屋，關上房門，最終看了眼屋內一切，輕嘆一聲，御劍離開。
離開山頂百米，李凌感應體內那道劍元。
不多時，李凌臉色略冷，憑著心中感應，緩緩飛去，但片刻，他眉頭微皺，體內那劍元來自司馬策，但眼下，司馬策依舊在紫玄殿中。
這點，李凌很肯定，畢竟七玄劍訣雖說修習方法一樣，但每人所修，盡皆不同，這與資質有關，而李凌體內那絲劍元，帶著司馬策的氣息，以李凌的修為，要找到他，並不難。
略一沉吟，李凌並未離開，而是輕拍葫蘆，遁入地中。
紫玄峰隱藏一元嬰長老，所以對慕容雪，李凌並不擔憂，眼下他要靜等司馬策出來，殺之，而後離開青雲門，在南疆需找另三種異土。
魔髓土，金焰石，靜心土，與這三種有關聯之地，他必須一一找出，畢竟，時間已不多。
許久，皎潔明月被烏雲掩蓋，紫玄峰上，五道身影極速擦過。
三男兩女，最前方兩人，左方為司馬策，而右方一人神色從容，單手背負，正是登仙門最具聲望之弟子——葛海，至於剩餘三人，除去一女出自登仙門外，另外兩人出自宵塵閣。
這五人，為大理三仙門兩百年踏入金丹的修士，潛力無窮，風華正茂。
不多時，五人在紫玄峰山腳落下，改飛為行，越過層層房屋，來到山門之處，交代一番後，各自離開。
葛海兩人腳步略慢，在看到宵塵閣同輩離開後，兩人腳步停下，葛海面露微笑道：『司馬兄，送我一程如何？『
司馬策目露異芒，道：「有何不可？」
彼此微笑，腳下一點，紛紛踏空而飛，在此之下，誰也沒留意到，大地百米之處，一淡淡身影緊緊跟隨著。
不多時，三人在一密林停下，葛海拍了拍周身塵土，而後看著司馬策道：「司馬兄，你當初與我說之事，是否屬實？」
司馬策並不言語，而是警覺感應四周，片刻，方才道：「掌門隕落，青雲再無分神高手，特別是慕容掌門上位後，沒落蕭條，僅是時間問題。」
「家父有意，占其掌門之位，若成，青雲三成靈礦歸登仙門，三仙門，登仙門為首，當然，我青雲四名元嬰長老，不會無動於衷，所以需要登仙門相助。」
葛海目光微閃，沉思片刻，道：「司馬兄之意，青雲七元嬰，有三人與司馬師叔同心，也就是說，只需留意剩餘四名？」
司馬策微微點頭。
葛海再次沉思，他清楚，剩餘四元嬰長老，登仙門只需派出兩元嬰，則可助司馬熾上位，再加上登仙門為助力，即便青雲門中有異議，也無可奈何。
畢竟，內外相逼，僅四名元嬰長老，根本無用，當然，登仙門如此鼎力相助，最主要還是看上那三成靈礦。
擁有此靈礦，則可與鄰國門派交易，丹藥，法器，等等。
片刻，葛海道：「司馬兄，此合作，事關重大，我需回門中商討一番，但我可保證，此事若無意外，應可合作。」
司馬策淡笑點頭，對於葛海並未當面應承，他早有所知，至於葛海，他相信此人在登仙門中的地位，只要能得到此人保證，合作之事，九層機率。
「門中商議，並不長，三日後，我兩派歷練，給你答覆。」葛海微笑道，剛想離去，突然想到什麼，停下腳步，看著司馬策道：「若三日後合作，當先需要下手是否慕容掌門？」
司馬策微微疑惑，但還是點頭。
見此，葛海目光一寒，斷然道：「此女歸我」
對於慕容雪，他早已聞名許久，但一直無緣相見，而今日在紫玄峰見面後，他眷戀不已，此女之容貌，氣質，當之無愧大理第一美女。
再加上此女高貴的身份.....
「無論如何，得到此女，我欲之道可圓滿。」葛海心中肯定，他更有想法，若以此女為鼎爐，以此作為傀儡的話，更可能得到青雲門。
當然此想法，他並不會說出。
司馬策眉頭微皺，慕容雪，非但沉魚落雁，更是七絕靈體，若為鼎爐，借期陰體吸收，更能補充體內劍元，而且這一補充，非是一天，而是長久....
根本不可能相讓
他剛想拒絕，而這時，突兀想起父親之語，與登仙門合作，僅為權宜，只要得到七玄天劍，登仙門一樣要隕滅。
如此，他那股怒意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