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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宇瞧著她臉色有些差,走過去想把她扯起來:「還是去看看吧,我覺得你……怎麼會這麼燙?」
他接觸到熊赳赳手腕的那一刻,猛的縮回了手,像是無法承受那個溫度一樣。
熊赳赳趕緊從葛優癱變成了正襟危坐,雖然她這會兒子確實有些累,但卻沒感覺到什麼異樣,更沒覺得自己發燒了。
可事實是,她現在可比燙手山芋溫度高多了。
「赳赳你又發燒了?」馮北剛想湊過去摸摸,卻被張宇不動聲色的擋了下來。
「沒有很燙,可能是幫著醫務人員抬小飛累到了。」他毫無破綻的解釋著,面色一如往常的平靜。
「看吧,我就說赳赳累了,」馮北說著把范曉曉帶來的豬蹄湯端了過去:「還是你先補補吧。」
手接觸到沒有溫度的保溫盒的那一刻,實打實的落差感才讓熊赳赳才意識到自己現在體溫有多高。
她沒敢表現出異樣,找了個去洗手間的由頭跑了出去。又偷偷摸摸溜去藥房買了個體溫計,都沒來得及夾到腋窩下面,光攥在手心裡就爆了。
上一次發高燒,她還難受到被送去了醫院救治,如今的溫度只會比上次得更高,可她卻沒感覺出身體的任何不適,看來變異的越來越徹底了。
可怎麼會忽然發燒哪?
她左思右想今天到底做了什麼,又沒淋雨又沒吹冷風的。
那就只可能是因為楚湛天了。
她嘆了口氣,買了瓶冰水喝下去,又坐在寒冬臘月的室外冷靜了許久,稍稍覺得自己身體溫度降下來那麼一點後,才起身往病房走。
還沒等人踏進醫務大廳,就被張宇攔了下來。
「小飛還要再觀察幾個小時,我先送你回家,別回病房了。」
不由分說,張宇扯著熊赳赳上了他的車。
車勻速的向熊赳赳的小區開著,兩個人皆是沉默,熊赳赳是不敢開口,張宇則是不知如何開口。
終於,他還是沒能按捺住自己的擔憂:「老師那邊的基因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出,出來了,沒什麼問題。」熊赳赳下意識的舔著嘴唇,眼睛死死的盯著前方的路況。
「赳赳!」張宇語氣有些沉鬱:「你小時候從來不撒謊的。」
即使他不看她,從語氣里都能判斷出她有沒有說真話,這就是從小一起長大太過熟悉的壞處。
熊赳赳有些緊張的不安的坐直了身體,微微側過身看向正在開車的人:「宇哥,我……我真沒什麼問題。」
「你覺得我還能相信嗎?你剛才的體溫正常嗎?這段時間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正常嗎?赳赳,我也是生物系的,老師為什麼這麼關注你我不是猜不到原因,所以我才會阻止你去基因檢測,秦老師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和藹,更別提如今你身體已經有異變了。離開你們公司,離開北京,不要再待在這裡了,算哥求你了。」張宇說到最後,聲音都有些發顫。
熊赳赳攥著衣角,聲音有些小:「哥,我不是怪物。」
張宇眼眶忽然間有些發澀,攥著方向盤的手這才放鬆了一點,聲音也沒有剛才的嚴厲:「哥知道你沒什麼問題,你從小就和別的孩子……不一樣,但是哥擔心有人會傷害你。」
她若有所思了許久,認真的問向還在開車的張宇:「宇哥,你當時找到我的時候到底看到了什麼?為什麼聽我媽媽說你抱著我出來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
因為熊赳赳從他口中那句不一樣里聽出了端倪,也從他對自己變異毫不驚訝的表現里察覺出了異常。
此時車子已經拐進了小區,張宇猛的剎了車,卻好久才開口:「我當時年紀還小,看到你一身的血有些害怕。你也知道自己從小就和別的小孩不一樣,別人種樹你種自己,說是來年春天會長出來哥哥,和小飛吃了雞翅就敢帶著他從樓頂往下跳,要不是我攔著,你們倆能活這麼大……」
張宇回憶著,竟然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宇哥,小時候的糗事就不要提了吧。只是關於我身體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異變,你怎麼不好奇哪?」
「我怎麼不好奇,」張宇盯著她最近愈漸變淺的眼睛:「只不過我覺的你自己應該也搞不清楚,還不如直接去問秦老師。」
她稍稍有些慌張,生怕秦南說出什麼:「不用去問了,我也知道的,說是我染色體有一個片段發生了變異,但也不是獨一無二的病,別的國家也出現過我這種病例,不會威脅健康的。」
早在從秦南口中得知自己的變異狀況後,她就已經找好了藉口,只不過秦南嘴嚴,從沒告訴過別人,這藉口也就一直沒派上用場。
「是嗎,是基因序列出了錯,還是缺失增值或者別的情況?」張宇不緊不慢的問道。
她這才反應過來眼前的人是清北生物系的高材生,哪是馮北張飛那種三兩句就能糊弄的。
「我不是這個專業的,也不是很了解,當時只是聽說自己健康沒問題,就沒再多問了。」她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讓自己看著儘量自然。
「嗯,只要不影響健康就好。」張宇伸手幫她解開安全帶:「下車吧,我陪你走回去。」
其實熊赳赳說的話張宇一句也不信,這丫頭說沒說謊,根本逃不過他的眼睛。
等他把人安全送回家,到了車上就撥出去一通電話:「老師,我們公司有個研發項目遇到了瓶頸期,所以我想麻煩老師幫我看一下哪裡出了問題,好,我一會兒就去您的研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