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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慕青從小學芭蕾,在進演藝圈之前,她的夢想一直都是Y國皇家芭蕾舞團的首席舞者,高二那年,久未招募新舞者的皇家舞團終於對全世界公開宣布招聘新的舞者,白慕青心心念念,最終進了青島區的複賽。
而那時的熊赳赳不過是一個渾渾噩噩悶頭苦讀的普通理科高中生。
作為藝術生的白慕青和熊赳赳本來沒什麼交集,可是複賽卻選在了她們學校——華南中學。
這是熊赳赳和張飛張宇他們的母校,當然也是白慕青的,然而藝術部和普通學部不在一個校區,積怨已久的兩個人已經有一年多沒見了。
熊赳赳她們班在複賽的前一天被安排打掃學校的禮堂,女生倒是老老實實的在那幹活,男生們早就耐不住好奇,趴在幕布後面偷看那些盤靚條順的白天鵝們彩排。
十二月的青島特別的冷,熊赳赳往手心裡呼入一團白氣,來回搓了搓,才又撈起水桶里的髒抹布。
分給她的活說輕鬆不輕鬆,說辛苦又比那些爬上爬下擦玻璃的男生強上不少,是負責擦觀眾席的椅子,每個女生負責兩排,由於她昨晚睡得不好,班會的時候趴在位子上睡覺,等人醒了跑去禮堂的時候,別的女生都快擦完了。
班長方圓見熊赳赳面色蒼白,問:「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熊赳赳打了個寒顫:「可能剛才睡覺凍著了,沒事。」
方圓看了看只穿了件薄校服的她:「你又忘了穿羽絨服出來,這種天氣會凍病的,我快擦完了,等下回教室給你拿。」
熊赳赳醒來暈頭轉向的,這才發現自己只穿了一件單衣就跑出來:「那謝謝你了。」
熊赳赳在冷水裡擰了擰抹布,彎腰對付眼前落了一層灰的椅子。
不一會兒張飛匆忙跑過來,見熊赳赳挽著袖子幹活,手指由於來回浸在冷水裡好多次,已經通紅了,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熊赳赳身上,奪過她手裡的抹布:「你怎麼回事,又穿這麼少出來,再凍病了靜姨又得擔心。」
熊赳赳把冰涼的胳膊塞進張飛還帶有餘溫的黑色羽絨服里,站在一旁嘟囔:「誰讓你剛才不叫醒我來幹活,我醒了見人都走了,著急往這兒趕,所以忘穿外套的,不過方圓已經去給我拿了。」
張飛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赳赳……」
「嗯,怎麼了?」
他聲音和動作同時遲疑了一下:「我在後台看到白慕青了,這些活你別幹了,我幫你做,你回教室補覺吧。」
熊赳赳眼睛不自覺的顫了顫,沉默了好一會兒,又低頭看了眼塑料桶里已經渾濁不堪的水,說:「好,那我幫你換桶水就回去。」
禮堂的洗手間在二樓的盡頭,熊赳赳提著半桶髒水慢吞吞的往樓上走,她常年熬夜身體虛的很,走到地方的時候已經開始喘氣了。
她們學校最有名的莫過於這間禮堂,造的富麗堂皇華而不實,一年半載的也舉行不了一次活動,見天的關著門落灰。
洗手間建的也很豪華,連鏡子都是全身的,熊赳赳打開一格廁所門倒髒水,可張飛的羽絨服袖子實在太長,她只好脫下來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水才倒了一半,她身後的廁所門卻被從外面關了起來。
熊赳赳從裡面推了推,打不開。
「誰在外面,能幫我看看這門是怎麼回事嗎?」熊赳赳問了一句。
哪知,下一秒,卻是兜頭一桶涼水。
從頭到腳,冬天的青島,足夠讓熊赳赳冷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想躲著我是嗎。」白慕青的聲音從外面響起,帶著一如往昔的嘲諷。
熊赳赳牙齒不自覺的打著顫,心底里的恐懼也跟著消失的體溫不斷地往外升騰:「你放……我出去。」
白慕青笑的還是像以前欺負她的時候一樣猖狂:「熊赳赳,你能躲哪去,這兩年我沒空搭理你,你是不是就覺得沒什麼事了,你還是這麼討厭,張飛護你護的還挺緊的哪,你們的話我都聽見了,想躲我,門都沒有。」
緊接著,熊赳赳聽到了水龍頭打開的聲音,過了不到一分鐘,又是滿滿的一桶涼水,讓在格子間裡的熊赳赳躲無可躲。
「冷不冷啊熊赳赳,那你穿張飛的衣服呀,他不對你挺好的嘛,你可夠真賤的,有張飛就行了,還來勾引張宇,他把我刪了你知道嗎,都是因為你。」
熊赳赳現在最後悔的真的是沒穿外套出來,因為手機在裡面,現在,她就算把嗓子喊啞,也不會有人聽見。
「你說的什麼意思我不明白。」因為最近張宇真的沒有聯繫她,她也和白慕青一年多沒見了,壓根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那你認識蔣寧嗎,你不是張宇的女朋友嗎,你在這裝什麼!」白慕青有些歇斯底里,但最令熊赳赳崩潰的是,她又聽見了水龍頭被打開的聲音。
澆兩桶水就算了,白慕青還有完沒完了。
可她認識蔣寧又和白慕青有什麼關係,不知道是不是太冷,熊赳赳的思維也卡殼的厲害。
抬頭眼見著第三桶水已經被舉過門板,熊赳赳認命的閉上了眼睛。
「你在做什麼?」
是另一個人的聲音,熊赳赳感覺那聲音莫名有些熟悉。
不知白慕青是不是被那人給嚇到了,緊接著就是水桶從外面掉落進來,連桶帶水直直砸在了熊赳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