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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躲閃不及,那個吻落在了臉頰上。
似乎反抗會加重江昀楓的狂躁,熊赳赳臉上又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她長這麼大都沒被人這麼打過!!
急火攻心下,熊赳赳一腳踹在了江昀楓腰上,然後找準時機爬起來就跑。
腳上的高跟鞋早在掙扎中沒了蹤跡,她好死不死的踩在剛才江昀楓摔碎的玻璃上,一路駭人的血腳印留在地上,特別像是個案發現場,可還沒等她摸到門把手,又被追上來的江昀楓從身後死死的勒住了脖子。
窒息感四面八方的襲來,熊赳赳像是一個不會游泳的人掉進了海里,手腳撲騰著,卻無濟於事。
「你不能離開我,你永遠都不准離開我……」
江昀楓臉緊貼在熊赳赳的耳朵上,斷續的威脅著,卻更像是在安慰著自己。
熊赳赳那一刻絕望的像是回到了五歲時的禮堂……
身後的聲音太過嘈亂,直到江昀楓發出一聲悶哼,沒有預兆的鬆開了鉗制住她脖子的胳膊,熊赳赳才得出升天一樣,意識和空氣同時歸攏。
她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癱倒在地上,大口的呼吸了好久,才緩緩抬頭看向手上拿著注射針管的魏為。
「你……你再不來,我就得找閻王爺報導了!」
顯然魏為經歷過不少次這種場面,竟然還有閒情逸緻開玩笑:「我覺得你死了的話會去天堂。」
他說完,把因為藥物作用已經陷入昏迷的江昀楓拖到了沙發上躺著。
熊赳赳艱難的爬起來,瘸著腿往他們那邊走,此刻魏為正在檢查江昀楓的瞳孔擴散情況和血壓指標。
「你稍等一下,我等會兒幫你處理傷口。」魏為看了一眼熊赳赳身上的傷,默默嘆了口氣。
熊赳赳也不急,就這麼坐在另一張沙發上看魏為處理後續工作。
房間空蕩且安靜,熊赳赳實在無聊,忍不住問:「魏醫生,你知道什麼是病嬌嗎?」
魏為拾起地上的繩子綁著江昀楓的手,以免他醒來之後再出現自殘行為。
「你們年輕人的詞?我年紀大了,真的不知道。」
「病嬌說的就是江總這種人,把人困住施暴,大概率醒了之後還會懺悔道歉的那種。」熊赳赳在那吐槽著:「不過你才三十來歲怎麼就說自己老了?」
熊赳赳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可腳上的血卻越流越多,魏為現在又忙,她只好自食其力,先從急救箱裡找了兩塊紗布止血。
魏為難得和一個小女孩說這麼多話:「我已經快五十歲了。」
「那魏醫生保養的可真夠好的。」
兩個人在像是遭洗劫的客廳里聊著些有的沒的,怪異又和諧。
「你好像真的和別的女孩子不一樣,遇到這樣的情況,竟然不害怕,也不哭不鬧,如果換做別的人,現在早嚇得報警了。」
熊赳赳搬起自己的腳,小心的用手指拔著插在皮肉里的碎玻璃,因為疼,微微皺著眉頭,語氣卻平靜的厲害:「我報警有用嗎,以江昀楓的勢力,怎麼都會把這件事壓下來,而且退一萬步說,躁鬱症屬於精神類疾病,我就算今天被他掐死了,也是白死。」
「你這小姑娘還看的挺開,知道有些事做了只能兩敗俱傷。」
「不是我看得開,是我理解他,他其實也不想傷害別人,只是控制不住自己。」
「你理解他?」
「嗯,我也得過差不多的病。」
「躁鬱症?」
「不,是抑鬱症加應激性失語症。」熊赳赳平靜的說道。
魏為愣在了那裡許久,默默起身打開急救箱,拿出鑷子和消毒的東西,蹲到熊赳赳面前幫她處理傷口。
「……你得過應激性失語症?什麼時候?」他考慮了很久,還是選擇問出來。
熊赳赳卻像是個沒事人一樣:「對,五歲吧,然後整整三年不會說話。」
魏為手上的鑷子抖了一下,戳到了熊赳赳的傷口,她忍不住撕了一聲。
「對不起,」魏為趕緊道歉:「我只是有些好奇,應激性失語症得了三年,怎麼會好的?」
熊赳赳摸著嘴角的傷,回想了一下:「因為一罐可樂,我想喝,就開口了。」
魏為臉上不可思議的表情過於明顯,讓熊赳赳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覺得我說的很荒唐嗎?」
「沒有,我相信你說的話。」
雖然確實很荒唐,可熊赳赳也沒必要撒這個謊,抑鬱症還有治癒的可能,但應激性失語症本來就是極其少見的精神類疾病,況且她還是整整三年沒有說話,痊癒的機率幾乎為零。
可現在再看看面前的女孩……
他忍不住笑了笑:「看來是我學藝不精,回去要研究一下國際上最新的文獻資料了。」
熊赳赳想說其實不用去查文獻,她本來就不是一個正常的人,身上經歷過的奇奇怪怪的事編在一起,大概也夠寫半本《聊齋志異》了。
魏為替熊赳赳包紮好,又在她臉上被打的地方擦了藥,看著睡著的江昀楓不解的開口:
「我很奇怪,江總雖然最近狀態不好,但也不至於發病,他很久沒有這麼失控了,熊小姐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事嗎?」
唉?一語點醒夢中人,她來遭這茬罪是為了什麼來著?
「奧,我也不清楚,我在酒會的後花園發現江總的時候他狀態已經不對了。」熊赳赳心虛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