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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湛天看了一眼手機信息,是兩分鐘之前發來的,海城的一處郊區,在臨市。
所以四個小時的時間足夠把人轉移出本市了。
「你剛才是在拖延我的時間。」楚湛天這才察覺到他的算計。
江昀楓收回手機:「我說了我是商人,當然要部署好每一步,白慕青已經死了,你早晚會找上我,我為了自保使一些手段無可厚非。你剛答應了我做交易,難道現在又想不守信用殺了我?」
「我沒你那麼卑鄙!」楚湛天說完,立刻消失在了原地。
等人一走,江昀楓握住背在身後有些發抖的手腕,穩了好一會兒的呼吸才又拿起手機。
「我剛才已經盡力拖延了,而且他法力好像已經恢復了,你要小心。」
……
潮濕空氣帶著深冬的寒冷無孔不入,今年的冬天格外的長了些。熊赳赳在被蒙著眼睛堵著嘴困在車後排顛簸了不知多久,最後被強行灌了一杯摻了東西的可樂後暈了過去。
不過還好,沒像上次白慕青雇的綁匪,一棍子給她打暈,已經算是人道了。
當手術台上的人眼珠在眼皮里開始活泛,睫毛微微動了幾動之後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
等她醒過來時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雖然她的身體如今已經不畏冷熱,卻還是感覺的到周圍環境有些潮濕寒冷。
此時要怎麼相容眼前的情境哪,上一次睜開眼是間廢棄教堂,這次睜開眼是棟古怪倉庫,好像還被人特意改造過。
十幾米挑高的天頂上吊著幾根懨懨蕩蕩的大肚子節能燈吱呀作響,一台老舊的廢棄發電機和一排的生了鏽的魚叉擱置在角落,牆壁卻像是用特殊材料封裝過,發出陣陣刺鼻的氣味,一隻巨大的玻璃缸上面蓋著個精密的鐵製壓力閥突兀的擺在離她幾米遠的地方,裡面蓄滿了青黃色的液體,一根管子通過厚重的鐵皮伸進玻璃缸里不斷地咕嚕著泡。工業風的設計感外加神神叨叨的幾個物件,糙的像是施工隊沒裝修完就跑路了一樣。
她脖子的活動範圍有限,只能看到這麼多,但可以感覺到這個倉庫很大。四周是難得的孤寂,不過如今五識靈敏,還是隱約能聽到些海浪聲和風聲。
不對呀,北京哪有海啊。
熊赳赳仰面躺回那張冰冷的台子上,手腳被綁的十分牢固,這場景如果擱最近流行的劇本殺里絕對算是大製作了,只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她身上還蓋了張厚毛毯,像是怕她冷。
這次江昀楓雇的綁匪果然靠譜些。
那這樣是不是就代表他們特別容易被感化?
還沒等她想好怎麼和綁匪對峙,腦袋那個方位有了響動,一扇門吱呀開了,沒帶來一絲的風,看來是裡間了。
緊接著是拐杖敲打水泥地的聲音,一聲又一聲緩慢而規律。
綁匪還是個殘疾人?
看來現在什麼工作都不容易呀!一會兒我得好好勸勸他棄暗投明不要助紂為虐。
直到視野中慢慢悠悠的闖進來一個略顯蹣跚的身影,徹徹底底打亂了熊赳赳的勸降計劃。
「教……教授?!」
她意外的直接大腦宕機:「教授您也是被綁來的?」
秦南給她把厚毛毯往上拉了拉:「是我綁的你。」
「嗯?」
「你餓不餓?渴嗎,要不要喝點可樂?」秦南像是平常在他研究室里時的語氣詢問著熊赳赳,看不出任何的異常。
如果不是她現在五花大綁的被關在一個不知名的倉庫里的話。
怪不得藥會下在可樂里,綁了還給蓋上毛毯,這麼有禮有節的綁匪,看來只有他老人家能幹得出來。
「教授您綁我幹嘛,您老人家不會是臨到老了才學人家叛逆想著尋求刺激吧。怎麼還用上綁架這招了,犯法的,您快把我放了。」熊赳赳支棱起腦袋費力的和秦南說著話。
他看了看,起身又脫離的熊赳赳的視線,回來手上拿了件厚衣服和一個牛皮紙袋,衣服規整的疊成了一個枕頭的模樣,抬手給她墊到了腦袋下面。
「我說過了,法律只保護人不保護神龍。」秦南搬了把椅子坐在她身旁,拐杖杵著地,穩穩噹噹慈眉善目的。
可怎麼就這麼固執哪!
「教授,我也說過了我不是神龍,您怎麼就不信哪。」
「我也說過很多次了你是神龍,你不是也不信嗎,而且你還一直在欺騙我。」秦南蒼老的聲音里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卻瞬間讓熊赳赳後背發涼。
「你告訴我你查不到當年給你獻血的人,你說你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神龍,更沒見過。可據我所知,你身邊有個人叫楚湛天,還是你的男朋友,有興趣和我講講他嗎?」
此刻的熊赳赳緊抿著雙唇緊張的眼睛都忘記眨了。
「其實你不講也沒關係,我會知道的。我傾盡所有搜尋研究了一輩子神龍,本以為到死都是徒勞,如今卻同時碰見了兩條,老天也算是對我不薄。」
秦南看著她琥珀色的眸子裡都是驚恐和困惑,抬手碰了碰她的手背,一片冰涼。
「看樣子有些事你自己都不知道。」
躺著的熊赳赳努力把這一切經過拼湊在一起。
她是被江昀楓從醫院裡抓走的,可如今卻在秦南手上,而且馮北說過他們倆私底下見過面……
「……是江昀楓告訴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