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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珩輕抿了一口茶,並沒有反駁她。
魚歡歡受到了鼓舞一般,握著拳頭,更是滔滔不絕的講到,「世上怎麼會如此多的巧合。」
「過多的巧合,都是人為促成的。」
白珩撫著魚歡歡的發頂,「不錯。」缺的那一魂一魄,不影響腦子。
魚歡歡看著白珩臉上輕淺的笑意,只覺得心裡像開了花一樣。努力的踮起腳,勾上了白珩的脖子,吧唧一口親在了白珩的臉頰。
砰……
白珩只感受到臉頰上一陣軟軟的觸感,震驚之下,側過身,那觸感不經意擦過唇邊。
這意外令兩位當事人都措手不及。
白珩的瞳孔猛地放大,蹭的站起身來,還差點帶倒了桌子,這手上一松,啪嘰,某魚「哇哇」的向地面栽去。
魚歡歡害怕的捂住了臉,牢牢的記住了小荷花告訴她的,臉是最最重要的,絕不能傷到。
「別叫了。」
撲騰著雙腿,哇哇叫的魚歡歡意識到自己正在半空中,被白珩攥著衣領,這才一點點的挪開手指,從指縫中偷偷看白珩的臉色難看的不行。
糟糕,這情況不會,殺魚吧。
白珩耳邊終於落得清靜,一把將魚歡歡放在椅子上。
「你怎能,怎能……」又一次輕薄無禮。
「不可親人。」白珩再一次的強調。
魚歡歡坐的端端正正,雙手交疊在腿上,小雞啄米似的點著頭,口中卻說到,「沒親人。」她親的是神仙。
白珩:……
確實他們兩個還真不是人。
孩子的教育要從小抓起,要是他不在身邊,親了……
他還沒有養崽,然後送給人當童養媳的想法。
這毛病,得改。
狠下心,白珩冷聲斥責著,「誰也不能亂親。」
魚歡歡不情不願的應著,「哦,好吧。」小奶音中多多少少帶著絲委屈。
此刻的白珩尚不知,現下作的決定,會令他悔不當初,重新來過。他怎麼就沒把自己排除在,不能親的人之外呢。
魚歡歡蔫噠噠的低著頭,白珩於心不忍正想說些什麼。
窗外有道身影一閃而過,白珩面色沉重放下了摸魚歡歡頭髮的手,抬手布置了兩道結界,「你且在這兒待著,不要出去,本君去去就回。」
扭過了身子,魚歡歡不說話,用沉默表達自己的不滿。
白珩看著那一團快把自己團成球的衣服,頭一次感受了束手無策。
時間緊急,白珩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哄小傢伙,輕柔的用靈力轉過了魚歡歡的身體,讓她面向自己。
直視著白珩深邃的眼神,魚歡歡的怨氣突然消散了大半。
在魚歡歡沉迷於美色時,白珩抱了抱魚歡歡,「外面有情況,本君需要探查一番,你沒有自保能力,所以,待在這裡不要出去,好嗎。」
白珩將魚歡歡放在了與自己平等的位置,同她商量著,不因她弱小、年幼,便強硬的為她做好決定(並不)。
這小魚滑溜的很,他若不說明白,保不齊魚歡歡溜出去找他。
「仙君,我會乖乖待在這裡,不出去半步的。」魚歡歡信誓旦旦的答應著。
但其他人非要哭著喊著威脅她,拉著她出去,這就不管她的事了。
第九章
本是晴空萬里的好天氣,卻在白珩離開半刻鐘不到,轉瞬黑壓壓的,沒有一絲光亮。
饒是魚歡歡這種小妖怪也察覺到了不對,捧著糕點從椅子上利索的爬下來,窩在床榻內尤覺不夠,伸手一把將床幔拽過,散了起來。
直到遮的嚴嚴實實,魚歡歡裹在被中琢磨著,也不知仙君怎麼樣了,她倒不怕仙君打不過,只是,這結界,究竟夠不夠牢靠啊。
她只是個化形沒幾天的小妖怪,為什麼要讓她經歷這些。
魚歡歡小大人般很是成熟的嘆了口氣,也不忘往口中塞糕點。吃飽點,才能有力氣逃命,就算逃不掉,也不是餓死鬼。
嗯,再努力吃點。
烏壓壓的天空,似是在壓抑著什麼,明明是人聲鼎沸的客棧,現下卻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
「出來。」白珩一路跟著到了城外,冷聲道。
半晌,周遭還是只有風聲,並無人現身。白珩身形未動,眼中帶了絲嘲諷,只一掌打向某個方向,「雕蟲小技。」
那道黑霧漸漸凝成一個人形,而那張臉赫然正是剛剛客棧內的說書人。
「白上仙,真是威風的很,比之當年,還是一成不變的虛偽,但……」
「卻還不如當年,起碼不會像現在的你,甘心當天帝的走狗。」
「聒噪。」白珩眉目間儘是不耐,俯視著此人,不,應當稱他為魔,魔主之一,顧勝。
此人從那場大戰上活下來,已銷聲匿跡多年,卻不曾想在他才到人間,就找上門來。
白珩不合時宜的想到魚歡歡的那句「過多的巧合,都是人為促成的。」
小傻子有時還是不傻的,白珩心想。
顧勝片刻不離的注視著白珩,生怕錯過他的某個動作,於是乎在發覺到白珩出神的瞬間,顧勝帶著磅礴的魔氣,飛身直衝著白珩的心脈而去。
這是完全照著取白珩的命去的。
白珩分毫未動,直到顧勝距白珩半寸時,這才抬起衣袖,單手接住了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