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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響起芸娘不甘的聲音,「我有什麼錯。」
「我不過是想要找回我的丈夫,孩子。」
魚歡歡大概能想到芸娘做了什麼,煉製傀儡,構建一個她想要的孟府,再以長明燈召魂,找回她的一雙兒女。
「你算計的很好,可即便我們沒有到來,你的想法也註定落空。」
芸娘似是被激怒了一般,怒吼著,「你撒謊,都是你打斷了我的計劃。」
依舊不知悔悟,白珩決定讓她得個明白,看向衣袖的方向,帶著幾分憐憫,「出來吧。」
白珩的衣袖中,飄出一股輕煙,顯露出的正是小丫。
「這,這是……」芸娘激動的聲音傳來。
小丫望著虛空,憂鬱內斂的張口,「我是婉容,孟婉容。」她都想起來了。
那天晚上,所有的一切。
時間太久,恨又太累,小丫,應當稱為婉容,孟婉容已記不清自己為何要停留在這兒,只是放心不下弟弟,想著看看他就好。
可沒想到就同弟弟見了幾面,就被鎖在這裡,直到現在。
要不是芸娘施法,她不小心被帶進去,孟婉容怕是永生永世都想不起來。
孟婉容摸著自己的脖頸,「孟夫人,這多可笑啊,殺了我,關住我,再準備由他的夫人復活我。」
「若是孟大人有意識,怕是要氣死了。」
芸娘顯出身形,不安的搖了搖頭,「不。」
攥著長明燈,芸娘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容兒,你看,傷害過你們的人都在這裡,他們罪有應得,只要今晚獻祭結束,你和弟弟就都能復活了。」
「我們一家四口,繼續過我們的生活好不好。」
孟婉容的身形還停留在死前的年紀,稚嫩的臉上帶著深沉哀痛。
直到現在知曉了一切,她心裡還只想著粉飾太平,不去想他們之間存在著多大的問題。
覆水難收,孟婉容沒法原諒他們任何一個。
小丫便是孟婉容這件事,著實令魚歡歡吃驚。而她從白珩袖中出來,魚歡歡更是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他什麼時候找到的小丫。
魚歡歡注意力都落在了芸娘身上,竟沒仔細看上一看孟婉容的長相。
「你聽娘的話好不好。」芸娘還在哀求孟婉容。
孟婉容沒應聲,眼看著滿月即將過去,芸娘抬頭望著月光,迫不及待的望著孟婉容,「你過來,娘怎麼會害你。」
嗤笑出聲,不會害她,說的好聽,可她這一條命都抵給了所謂的「至親」。
「小心。」魚歡歡只看到芸娘帶走了孟婉容。
時間要來不及了,她謀劃了很久,湊齊了靈魂。本來,她只扣住了修安的魂魄,卻怎麼也尋不到婉容,原來她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孟婉容看向身旁那熟悉的面孔,驚嘆不已,「弟弟,你怎麼……」在這兒。
不等他們姐弟敘舊,芸娘拋出長明燈懸置在他們上方。
以他們為中心,亮出了紋路,整個陣法徹底的展現在魚歡歡面前。
整個孟府所有人的靈魂都在長明燈內哀嚎,芸娘挑著眉,陰惻惻的撫摸著燈身,「你們叫什麼呢,養了你們多時,該為我的兒女來贖罪了。」
「你住手吧,現在還能挽回。」孟婉容出聲阻攔。
芸娘惡狠狠的盯著她,「你說的什麼話,就算你不為自己打算,也不想著你弟弟嗎。」
「復活有什麼不好。」
「這麼個男人,你還想繼續同他一家四口嗎。」
狐二一把將鼻青臉腫的孟修摔在地上,帶著幾分不屑。
芸娘喃喃自語,「怎麼可能,你不是——」
「中了毒,是嗎。」狐二靠在魚歡歡的肩上,「你們要知道,狐族能留到今天,不單是運氣。」
誰還不會點保命技能,還敢出去說自己是狐狸,多丟人。
「現在,用他,換燈。」
第二十章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繼續你的謀劃,復活你的孩子,不過,他可就得先走一步了。」狐二很是「好心」的給出了選擇。
芸娘眼中閃過一絲遲疑,她自然是放不下孟修,可——
長明燈在芸娘手中閃爍著,像是也再催促著她做出決定。孟修閉了閉眼,清秀的面容上浮現出痛苦,雖然心中已有答案,可真正去面對時,終究還是會抱有一絲期翼。
可他,還不想死。死過一次,已經夠了。
他汲汲營營半輩子,卻毀在了芸娘的手中,也算的上是一報還一報。
狐二眼中冷漠,似是想到了什麼,繼而嘲諷的笑道,「你可快些做決定,這毒可不等人呢。」
左右瞟著每個人臉上的變化,魚歡歡瞪大了雙眼,生怕錯過了什麼。
芸娘低頭望著她那一雙兒女,正靠在一起,對面則是令她又愛又恨了一輩子的男人。
「姐姐,對不起。」孟修安痛惜的看著孟婉容的脖頸。
孟婉容搖了搖頭,「修安,你沒必要道歉。」
她很早就知道那個男人容不下她,只因她是女子,就算當初不是因為養不活兩個孩子,今後,孟修也會找出各種理由除掉她的。
孟婉容很清楚,對於孟修這個人來說,沒有價值的人,都可以很輕易的被他捨棄。
不,也有個例外,孟婉容抬頭看向芸娘,只有她才是孟修那麼多算計中的唯一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