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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遙仿佛看不見這些,只永遠一副笑臉對著他人,「這棺槨倒是材質不錯。」
「你想要的話,等你死時,我送你一副。」白珩漫不經心道。
陸遙臉色黑了黑,「這倒也不必。」
說話間,那棺槨之中的崔華突然坐起身來,目光空洞而呆滯。
突然捂著頭,眼眸中似是在掙扎著,吐出了幾個字,「快,歡歡,救,她。」
第三十七章 ·
儘管魂體踩不到這些屍骨, 但魚歡歡仍舊臉色沉重,聽著風聲似哀嚎一般,在耳邊呼嘯。
恍若間, 竟生出絲絲悲涼, 屍骨堆砌而成的土地,入目皆是蒼白, 魚歡歡捂著心口, 直感覺有股窒息感,讓她透不過氣來。
在以白骨堆砌的座椅之上坐著個男人,腳底踩著一隻妖, 驚艷絕色的臉上透著一股不正常的青色。
隨著魚歡歡的接近,那男人似是有所察覺, 半眯著的眼緩緩睜開, 看向她的方向。
「哎, 這裡竟然有隻小鬼。」
魚歡歡毫不意外他能看見自己,只站在那裡, 冷靜的問道,「你是妖皇。」
那男人並不回答,而是緩緩彎下腰,腳下使力,伸出一隻蒼白到近乎透明的手,唇邊帶著嘲諷,將手插入了那兔妖的腰腹之處。
一點點的掏出她的內丹, 活生生的凌.虐著那隻兔妖脆弱的神經。
在她驚恐的神色中, 那男人吞下了那帶著血的內丹, 表情邪魅的舔了舔指尖的血跡。
而那隻兔妖臉上帶著驚恐,在失去了內丹之後, 竟開始連肉.體也逐漸乾枯,直至消失到乾乾淨淨。
半刻鐘不到,地面上便又多了一具白骨。
這血腥而殘忍的場面,著實是令魚歡歡心頭一緊,但面上絲毫不顯,強作鎮靜道,「你已是妖皇,又為何要對自己的臣民如此。」
魚歡歡口中的妖皇——秋懷仁,只聽到「妖皇」兩個字,臉色便黑上一分。
「小鬼,你話真多。」
說著,魚歡歡便不受控制的飛向秋懷仁,被他扼住了喉嚨。
秋懷仁面色沉迷的嗅著魚歡歡周身的氣味,「真是,絕品啊。」
這魂魄的味道,真是足夠誘惑,他這手下這次倒是做事得力了回,也不知從哪裡找來的如此絕美的貢品。
在他手裡,魚歡歡的掙扎如蜉蝣撼樹,並不能撼動一分。
秋懷仁戲謔的看著她的臉色逐漸青紫,那種掌控別人的生命的感覺,真是太美妙了。
魚歡歡睜著清澈的眼眸盯著他,眼中並沒有出現他想要的驚恐、畏懼等等情緒。
這樣便無趣了,秋懷仁突然鬆開了手。魚歡歡癱坐在地,揉著脖子,心下暗道,這人絕對是帶著點毛病。
總共她就說了兩句話不到,上來就要掐死她,繞是魚歡歡也想罵人。
秋懷仁突然蹲下身,挑起她的下巴,語氣輕佻的問道,「你是想引起我的主意嗎。」
魚歡歡滿臉的疑惑,你為何會如此自信。
左右端詳著魚歡歡這張臉,秋懷仁滿意的點了點頭,「確實,你這張臉還能拿的出手,可惜,並不能為你在我這兒,得到任何優待。」
魚歡歡不敢再刺激他,只伸手輕輕拂掉秋懷仁放在自己下巴處的手,很是配合他的話說道,「那我可真是太遺憾了。」
如果忽略掉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倒還是能看出幾分誠意。
秋懷仁怔了怔,便看著魚歡歡揉著脖頸站起身,眼帶同情的看著他。
「你那是什麼表情。」秋懷仁很是不滿。
魚歡歡敷衍道,「為我自己哀悼。」
他能信你,便是他傻了。
反正暫時沒什麼生命危險,魚歡歡倒是放鬆了下來。
現在那些妖同棺槨被她收進了儲物袋中,而長明燈只要收進去她的肉.身,便不會暴露,她要做的便是拖延時間。
未等魚歡歡開口,秋懷仁便忍不住先出聲道,「這些妖骨是不是很漂亮,多麼潔白的顏色啊。」
秋懷仁目露痴迷的撫摸著椅子上的根根白骨,以臉相貼其上,口中喃喃自語,「是他們先背叛了他們的皇,便不能怪我收走他們的命。」
自妖皇口中,魚歡歡得知了一切。
許是妖皇一個人寂寞了太久,無法也無人聽他講述,好容易抓住個願意聽他說的。
魚歡歡:不,她也並不是很情願。
千年之前,為了守護妖族,妖皇以一己之力抗下了那些沖向妖族的濁邪之氣,卻也因此妖氣大傷。
傷口上附著濁邪之氣,遲遲不見好,妖皇只得日日剔骨,以控制濁邪不會蔓延至全身。可終日受著剔骨之痛,便是再好的人也會瘋。
秋懷仁脾氣開始變得乖張、暴戾,待清醒過後又暗自懊惱。
直至那一天,信仰他的臣民窺見了他發病的一面,竟開始懼怕他、畏懼他、甚至想要除掉他。
「他們怎麼敢呢,我是他們的皇,我變成這副鬼樣子,不還是因為他們。」
秋懷仁眼底隱隱顯現出瘋狂,深藏在其中一抹悲涼。
魚歡歡不由得嘆了口氣,「於是,這便是你拿他們續命的理由嗎。」
「有何不可,他們這條賤命能換回他們偉大的皇一命,你不覺得很值嗎。」秋懷仁一臉的理所應當。
默默握緊了拳頭,魚歡歡忍住了想要揍他一頓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