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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她還給我。」
『魚歡歡』抬起手摸了摸自己這張臉蛋, 口中感嘆著,「怎麼,這張臉有我那張更為美艷嗎。」
白珩皺著眉, 腰間的青鈺劍錚錚作響,似是只要白珩一聲令下, 隨時它都會直取魚歡歡的性命。
青鈺劍躍躍欲試:雖然不明白怎麼回事, 但是, 我想砍她確實是好久了。
這個機會,請給它。
白珩像是明白了什麼, 卻依舊不肯相信,只是固執的望著『魚歡歡』,衝著她伸出了手,「過來,歡歡。」
他什麼都不想去想,去計較,只要她還是歡歡, 依舊軟軟的叫聲「仙君」, 便一切都不重要了。
『魚歡歡』諷刺的看著白珩衝著她祈求的模樣, 「很可惜,我屬於這裡。」
展開雙臂, 『魚歡歡』閉眼深深的吸了口氣,臉上儘是沉醉,仿佛這裡才是她的歸宿。
「神女,隨我回去吧。」時雲霆拉住了『魚歡歡』的手,神情中既痴迷又帶著幾分隱藏的恨意,看上去矛盾極了。
『魚歡歡』低頭瞟著時雲霆那拉住自己的手,雖不滿卻也沒有掙開。
時雲霆不由得勾著唇,下意識的看向白珩,衝著他得意的笑了笑。
「你們要做什麼我且管不著,但將她還給我。」白珩攔住了他們,臉上是說不出的認真,只一味的盯著『魚歡歡』看。
魚歡歡指尖顫了顫,唇角向下撇了撇,「我便是她,她便是我,白珩你還不明白嗎。」
「你啊,又被騙了呢。」真可憐。
「所以,還你什麼。」無論是良善的魚歡歡,亦或是幽冥族的神女,都不過是她一人罷了。
白珩望著『魚歡歡』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有些恍惚。時雲霆最是願意看這幫神仙失魂落魄的模樣,真是快意極了。
撞著白珩的肩膀,時雲霆扶著『魚歡歡』的手,姿態放的極低,隨著『魚歡歡』一同離去。
遠方遙遙傳來震耳欲聾的喊聲,「恭迎神女歸來。」
白珩愣愣的看著掌心的那枚墜子,神色晦暗不明。
『魚歡歡』站在最高處,俯視著底下黑泱泱的一群人跪拜著自己,臉上的冷淡似是與白珩如出一轍。
或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不覺間,她身上竟有了白珩的影子。
「起來吧。」魚歡歡語氣無甚起伏道。
時雲霆看著『魚歡歡』興致不高,表情中透著幾分不耐煩,「神女可還有什麼吩咐。」
四處隨意的看了下,『魚歡歡』伸出只手指向底下,略帶嫌棄道,「這顏色死氣沉沉的,換個色吧。」
祭師烏蒙大著膽子抬起頭,低垂著眼眸問道,「那依神女所見,應當換什麼顏色為好。」
『魚歡歡』神色有些恍惚,似是隨意說了句,「便白色吧。」
乾淨。
「這……」烏蒙抬起頭,只看到『魚歡歡』的背影,連忙轉頭看向時雲霆,「主上,白色可是——」
時雲霆抬起手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不容質疑,強硬道,「不論如何,聽神女的便是。」
看出了烏蒙的不甘不願,時雲霆只是淡淡的說了句,「只要能達到我們的目的,現在這些又算的了什麼。」別忘了他們的初衷。
是了,這算什麼。烏蒙站直了身,去準備按照『魚歡歡』的吩咐去做事。
乍一離開他們的視線,『魚歡歡』便不受控制的捂住了額頭,神情痛苦不已。腦海里的那道記憶在體內橫衝直撞,霎時間『魚歡歡』嘔出口血來。
怕被人發現,『魚歡歡』匆匆的將血用法術掩飾住,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面向走來的時雲霆。
「陸遙,那殺了我全族的人定然逃不出這三界,你去尋,你現在便去尋,好不好。」
江籬醒來第一件事,便拉住陸遙衣角,神情是從未有過的卑微,簡直將她作為鳳凰的驕傲全都放下,只為了報仇。
撫著江籬烏黑的發,陸遙口中只道,「江籬你該明白,許多事,不是本君一人便能做的了主的。」
聽得這話,本還在尋求依靠的江籬,突然頓住了動作,眼角含著的淚珠如碎玉一般,墜落於地。
半晌後,江籬端正了身子,正襟危坐在此,斂著神色,讓人分辨不清她的情緒,「天帝教訓的是,是本後魯莽了。」
「今後,再不會有。」永遠。
這段時間繁雜的事務,讓陸遙眉目中染上了淡淡倦怠,江籬這反常的行為也沒引起他太多的關注,只是又說了幾句不痛不癢安撫的話,便放她一人,起身離開了。
陸遙前腳出了門口,後腳這天帝夫妻二人齊齊變了臉色。
一個目露不耐,一個眼神冷寂。
「鸞一,你守住內室,對外便說,這段日子,天后抱恙身體不適,不宜接見任何人。」
江籬吩咐好了所有,換上一襲白衣,目光幽深的向著主殿望去,陸遙與她終究不是一路人。
緊接著,內室空無一人,江籬直奔鳳凰族地界而去。她必須回去弄個明白,是誰非滅了她鳳凰滿族不可。
「是我那又如何。」梧棲滿不在乎的輕啜了口茶,仿佛他只不過是吃了頓飯那般簡單。
對面的男人帶著面具,一把拽住他的衣襟,壓低了聲音,「你說怎麼了,為什麼要提前動手,你知不知道這會打亂全盤計劃,若是有人發覺,一切心思便全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