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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雲箏掀開壺蓋,免不了心疼仙雲玉被這麼對待,心下暗嘆真是暴殄天物。不過想想這位主的作風,又覺得這種行為也不甚奇怪。
嘖,牧雲箏的視線落在裡面那一尾小魚上時,原本漫不經心的神色瞬間消失不見,轉而眉頭卻一點點緊鎖了起來,維持著那個掀開壺蓋的姿勢,半天沒有動作。
「你怎麼總是這麼,這麼」
「有本事。」牧雲箏不甘心的咽下了剩下未盡的抱怨,滿腦子的犯愁。
他倒不是怕了他,只不過很多稀缺名貴的藥材,他要是還想要,就都得指望著眼前這位「麻煩」的主。
可,就算因為這緣由,白珩也還是上了柒澤山的黑名單,原因無他,完全是白珩簡直是他牧雲箏醫術道途上的陰影,如影隨形的麻煩。
每次只要白珩出現,必然會帶著令人,不,是令仙難以置信難度的難題,來折磨他牧雲箏。
牧雲箏煩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卻在中途想起了什麼,難掩震驚神色的衝到白珩椅子前,捧著魚歡歡的手都有些抖。
「你能先告訴我,這真不是你私生子嗎。」
啪。
這柒澤山又該重新換茶具了。
牧雲箏:好的,他知道,這絕對不是了。
白珩輕點著桌面,他真懷疑這麼個腦子做出來的丹藥,吃了以後會不會降智。
再不敢亂說話的牧雲箏,為了緩解剛剛受到的驚嚇,擺弄起了手裡的小魚。
這小魚一看就是開了靈智,但還未修行到家,如不出意外,這個階段根本不是她化形的好時機。
凡人都知,萬丈高樓平地起。
但,凡事都有例外,好巧不巧,白珩就是那個例外中最大的意外。
若沾了白珩的血,哪怕一滴,也足夠她化形成功了。牧雲箏之所以把小魚錯認成白珩的私生子,也是在於此。
本不該出現什麼問題,可當他試圖將自己的靈意侵入這尾小魚的識海中,未等他看見什麼,一股凌冽的殺意便直撲他的面門。
好在牧雲箏退出的及時,不過,依舊被突然收回的靈力反噬,「咳咳……」
這變故來的突然,牧雲箏下意識的鬆了手,繞是白珩也慢了一刻,接住了魚歡歡。
魚歡歡只是剛剛有一股力量進入了自己的經脈之後,她還沒等做出反應,識海便自發的開始攻擊這股陌生的氣息。
某魚識海:都給老子死。
牧雲箏手腳利落的從自己懷裡拿出一小瓷瓶,給自己倒了一粒,整個過程行雲流水,一看就是不知做過多少遍。
所有人都見怪不怪的看著牧雲箏豪放的抹了抹嘴角的血跡,雙眼放著詭異的光芒,「打個商量,這魚借我兩天,我免費給你提供半年的丹藥,怎麼樣。」
「不怎麼樣。」白珩撇了一眼牧雲箏的衣袖,默默的向後退了退,拉開了與牧雲箏的距離,「你現在用的藥材,是我的。」
牧雲箏面上有一瞬的尷尬,好在被白珩打擊的慣了,也不甚放在心上,坐回了原位。
「你這條魚,從何得來。」
那一身殺意非常人所能擁有,其中蘊含的力量怕是世間鮮少有人能敵。他有預感,這還並不是全部實力。
「撿的,想吃,沒成。」
言簡意賅,符合作風。
牧雲箏撫著心口,目露同情的望著那尾「儲備糧」小魚。
魚歡歡在光團里像是喝了假酒一樣,七扭八歪的左右撲騰著,連基本的平衡都維持不住。
牧雲箏還想問些什麼,就看著白珩伸出指尖,點在了魚歡歡的額頭。
「哎~~哎!!」
牧雲箏伸出一半的手,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中,整個嘴呈現一個大大的o型。
他不服,憑什麼。明明他才是人畜無害的那個。
他就是想看一眼,就要和他拼命,這煞神替你梳理著整個身體的經脈,怎麼就不攻擊他呢。
這就是仙與仙之間的差距嗎,牧雲箏十分痛心疾首。
在白珩收回最後一點靈力的同時,魚歡歡用頭蹭了蹭他的指尖,「謝謝你。」
那股奶聲奶氣的聲音傳到自己腦海中,白珩不受控制的,捻了捻魚歡歡觸碰過的手指。
嘖,還不算忘恩負義,繼續養著吧,左不過身邊多一個小傢伙。
被靈力失控沖刷了經脈,即便白珩替她梳理了幾遍,依舊讓魚歡歡整條魚都蔫蔫的。
白珩盯著那一點尾巴尖,看著小傢伙甩的都不起勁了,抬起頭直直的看了牧雲箏一眼。
「哎,你也講講理,我這不也是為了查看一下原因出在哪裡嗎。」
「哦~」白珩凝了一股靈力在指尖,明晃晃的威脅著,「那麼你看出什麼問題了嗎?」
牧雲箏咽了口口水,總感覺他說不出點什麼的話,那下場不會是他想要的。
若是牧雲箏身後有尾巴,恐怕是早就炸毛了。
「這,這,這……」
那在某人指尖的靈氣團,如吹了氣的氣球一樣脹了起來。
「別別,我想起來了,雖然我現在暫時無法弄清楚這尾小魚識海的殺意,但對於她化形不穩,我有辦法。」
白珩指尖那抹靈力瞬間散去,口中不甚誠懇的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
牧雲箏:你別以為你這麼說,我就沒看見你眼裡的遺憾,你還是想炸了我的房子,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