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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遙,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第五十七章 ·
陸遙還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便見得江籬明媚而艷麗的衝著他笑著,替他擦了擦臉頰上的污漬。
她向來是有著自己的驕傲,從不肯讓人看她落了下風。便是現在, 她依舊是高高抬著下巴, 未流一滴淚。
你想做什麼,陸遙在心底不由得問道。
江籬最後看了一眼陸遙, 仿佛要將他記在心底, 眸中充斥著複雜的情緒,化作原形飛至半空。
流光溢彩的鳳凰在空中展開了雙翼,陸遙卻突然踉踉蹌蹌的跑了過去, 口中不住的喊著,「籬兒你回來, 回來。」
「對, 」陸遙想到了什麼, 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向著江籬喊到, 「我們還有孩子,你看在孩子的面前,下來好不好。」
那鳳凰低下頭看向魚歡歡懷中的鳳凰蛋,眸中竟含著幾分悲傷,卻依舊不曾停止動作。魚歡歡只覺周遭一陣強力的風刃襲來,自己與白珩已經被推出了陣法之外。
魚歡歡暗道不妙,將那小鳳凰蛋塞入白珩的手中, 轉手結印嘗試著突破結界進去, 卻見那鳳凰突然動作了起來, 長鳴一聲,便直奔濁邪而去。
他們不知, 除了涅槃之火,鳳凰燃燒的生命之火對濁邪之氣同樣是致命的,不過這般做,她也會沒命便是。
那團炙熱的火焰沖向濁邪的光牢,只聽得濁邪的喊叫聲十分的慘烈。陸遙卻連躲避都沒有,只看著那隻鳳凰掠過他的身影,望向天空,似是懷念似是悲傷。
陸遙一步步走向她的方向,用法力抵擋著撲面而來的火焰。魚歡歡嘗試著打開結界,卻被白珩拉住了手腕,對著她搖了搖頭,「且不說打不開的,若一旦破開,江籬此刻的犧牲便白費了。」
這以生命為燃燒的火焰,足夠將這裡的一切燒盡。陸遙卻依舊堅持逆行著,他知道江籬是想拉著他一起死在這裡。
可是,陸遙終於真情實意的勾起了唇,「你啊,還是這麼任性。」
便是仗著他真的舍不下她吧,陸遙緩緩的伸出手,與熊熊火焰中抱住了江籬,唇邊還帶著微笑。
他已然失敗了,陸遙也終於能直視自己的內心,心底頗為輕鬆,終於,他也能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江籬只閉上了雙眼,臉上儘是解脫。
全程觀看著一切的眾人,在看到那滿目的火充斥在那片空間,他們夫妻連同著濁邪一起消散在這世上,不由得沉默了起來。
這一切對他們的衝擊太大,可他們卻不得不承認這麼多年,陸遙做這個天帝確實十分稱職,但他也做了許多錯事。
在燃燒殆盡的土地之上,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魚歡歡剛想走進去,卻變故突增,幽冥海底開始塌陷。
「快走。」白珩右手僵硬著抱著鳳凰蛋,左手不忘將這些人一同帶出幽冥海底。
魚歡歡回頭望了一眼,口中不自覺的嘆息一聲。若不是因著立場不同,或許,她與江籬也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剛一落到幽冥岸邊,魚歡歡低下頭,卻發覺不知何時長明燈已然又回到了自己腰間,還未來得及細想。
「你們可以走,但神女必須留下。」
一向對魚歡歡縱容的時雲霆,現下卻突然變了臉色,語氣強硬的要留下魚歡歡。
魚歡歡眯起了眼,看的出他怕是一開始便打的這個主意,只要她能留下,他們並不在意她身體裡究竟是誰。
無非還是想要個神女在,魚歡歡唇邊勾起了些許弧度,竟有八分與曦禾相似,「你想要的無非是幽冥族可以自由,這本就是曦,我虧欠與你們,這事我自然會去做,不必強留下我。」
時雲霆隱藏著自己那點子私心,垂下眼眸低沉著嗓音道,「你本就是我族神女,何必與他們走。」
他不明白,千年前不懂,現在依舊想不通,為什麼她的眼裡始終沒有自己。
魚歡歡沒有解釋,愛與不愛本就不是一句兩句話能講得清的。
身上帶著傷,魚歡歡臉上卻依舊不顯任何痛意,只有平靜,「你先走。」
說著,伸手推了推白珩,對著他使著眼色,能走一個算一個,沒必要都在這兒陪著她。
白珩只是微微笑著,拉住了她的手,眸中滿是堅定,「你不必如此堅強。」有他在,從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面對這些事。
這死小子還能挺唬人的,曦禾摸了摸下巴很是鄙夷,扭頭看向魚歡歡,「小傢伙,我便再為你做最後一件事。」
她會同你一起解除這裡的詛咒,所以這礙眼的小子就別留在這兒晃悠,看得她心煩。
魚歡歡正有些為難該如何才能勸說白珩出去,卻聽得曦禾同她說道,「直接打暈扔出去得了,你別忘了,他剛剛困住濁邪那已經是他最後的法力。」
換句話說,白珩只不過是看上去無礙,實則便是魚歡歡隨意一個小法術也能制服的了他,更重要的是白珩對她沒有防備。
恰巧躺在地上的梧棲在此刻醒來,捂著額頭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便見得魚歡歡不知從哪兒扯出的繩子,一把捆住了白珩,順勢推給了梧棲。
「帶他走,快點。」
梧棲對上魚歡歡那認真的眼眸,不由得開始信服,愣愣的點了點頭,神情還有些呆愣,但身體卻早已聽從魚歡歡的指令去行動,帶走了白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