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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幹啥去?」吳艷萍戒備地盯著自家閨女,她生的娃她還能不知道?這模樣一看就是要惹事兒去!「給我回來,老實坐著!」
「嗚……」原本雄赳赳的神獸大人當即麻溜地竄了回來,吭哧吭哧自己又爬上了桌子,抱著布老虎笑得一臉乖巧。
已經走到門口、猝不及防的林眉&林黑:……???
神獸大人也怕親媽啊……林黑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地在心中重新調整了一下對待吳艷萍這個普通凡人的態度……
一直憋到回了家,林小皮才在親媽的眼皮底下,光明正大地竄到了林福根的懷裡。在這個當家人這裡,她是不需要遮掩任何能力的。
於是林福根越聽眼睛越大,最後,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嘆了口氣。
「我猜,那怨氣的來源多半是被他丟掉的女娃娃們。」
「女娃娃?還們?」旁邊一知半解的吳艷萍張大了嘴,「爹,你說啥呢,二叔把女娃娃們怎麼了?」
「他媳婦,吳家,想生男娃都魔障了,可偏偏女娃娃一個接一個地生,也不能都養在家裡吧。」林福根嘆了口氣,這麼多年,他雖然嘴上說沒有這個弟弟,暗地裡還是多少打聽過他的事的。
林福藤在家裡說不上話,他媳婦更是聽名字就知道對生兒子這事兒有多執著,聽說前頭生了六七個丫頭片子,最後養大的可只有三個。
要說吳家是富農,有田有糧,又不是養不起,偏偏吳招娣被她爹洗腦,認為家裡丫頭多了陰氣重,會影響男娃投胎,於是就偷偷淹死了好幾個剛出生的女嬰。
這事兒吳家瞞得隱秘,要不是林福根有特殊的消息渠道,也不能知道這麼多。
知道歸知道,可那到底是人家家裡頭的事兒,他的手卻伸不了那麼長……最主要的是,能讓他聽到消息,冤死的那些女娃娃早就沒有救回的希望了,除了罵兩句那兩口子喪良心,林福根又能怎麼辦呢?
可他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林福藤身上居然還是有濃濃的怨氣沒有散去。這說明……
那些女娃娃,怕是至今都還沒能投胎呢……
要知道平白無故的,林福根沒事是不會開天眼的,不然上次見著林福藤也就發現這事兒了。還是林眉作為精怪感覺靈敏,倆人距離又近,這才被她看了出來。
「既然都親眼看到了,咱們也不能不管。」林福根嘆了口氣,對親弟弟做的孽簡直氣得心口疼,「至少,讓那些女娃娃入土為安,下回投胎找個好人家……」
「嗯!」林小皮在旁邊贊同地猛點頭,還努力挺起了自己的小胸脯拍得啪啪響,就差把「這事兒交給我!」說出口了。
不過這麼個還沒三尺高的小丫頭,林福根怎麼放心她跑去辦這事兒,即便知道她本領大也不放心家裡的寶貝乖乖涉險——誰知道這麼喪良心的人家,會不會狗急跳牆做出什麼事兒呢?
在林小皮積極而殷切的目光中,林福根只能指天立誓,再三保證去的時候一定帶上小傢伙,這才勉強算完。
而另一邊,買包子買出個大隱秘的林眉膽子小,晚上被那些怨氣嚇得心有餘悸:
要知道,她在野山里,都是只有不得已的時候才和那些鬼怪湊一堆的,大家身上氣息不同,玩兒不到一塊去,她膽子小,也不喜歡靠近怨氣太重的鬼怪,所以這麼多年了也沒個朋友。
野山里精怪少,鬼怪多,要不,她也不能見到小野豬跟見到親人似的,當天就跟著人到家裡做客來了。
做了一晚上噩夢的林眉,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目瞪口呆地發現自己的床上,竟然鋪了慢慢一層的小煤塊,幾乎都看不出原本褥子的花樣兒了……
跟林眉隔壁屋的劉紅花照例早起拌雞食兒,路過林眉屋子的時候無意間瞅了一眼,頓住腳步,揉了揉眼睛,接著看見寶貝似的推門搶進了林眉的房間,樂得不行:
「哎呦我的寶貝姑娘,你這是咋弄的,這滿床的煤塊黑得發亮了都,怎麼著也能賣個十幾塊錢!」劉紅花樂得嘴都合不攏,「你這是半夜去地下挖煤了咋的?」
大大咧咧的劉紅花是標準的實用主義者,只要有好處,她向來不管好處哪兒來的,立馬美滋滋地拖出了後院兒的大竹筐,把煤塊一塊不剩地都仔仔細細掃到了大竹筐里,還熱情地拽住林眉:「你放心,嬸子給你保守這個秘密,床褥你也別管!我給你洗!」
手足無措的林眉,就這麼愣愣地看著劉紅花興奮地發紅的臉直對著自己,熱情洋溢地問:「對了,你明天做夢還能去挖煤不?後天呢?你要是能天天去,我可得多給你準備幾床乾淨被褥!」
第40章 怪物上門
一受到驚嚇就產煤的林眉, 受到了林家全家的熱烈歡迎。
劉文秀看著院子角落滿滿的一筐煤塊,高興得早上一個勁兒讓林眉多吃點。「哎呀,辛苦了辛苦了, 眼瞅著要立冬, 我這兒正發愁呢——林偉他們三個小的作業多, 都好些日子沒去山上拾柴火了。」
今年是個暖冬,不過再暖,立冬的時候家家戶戶也要準備著燒炕了。
林傑每天早上已經開始賴床,磨磨唧唧起來之後也不想用冰涼的井水洗臉, 把劉紅花氣得已經懶得管他了。火力大的林小皮倒是不怕冷, 可她最近忙著發愁包子鋪冷清的生意。
林眉愕然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林家人無一例外都淡定得很,如坐針氈地吃完了早飯, 林眉終於忍不住了, 悄悄把林黑拉到一邊,小小聲問:「他、他們是不是, 早就知道我們的原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