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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信他的話啊!
「國師說的對啊!」陳國皇帝道。
寧歡:……
「其實我也覺得最近心情不暢,夜裡每晚都噩夢連連。哪怕有研心美人在我身側,我抱著她都難以入眠。這段日子我想來想去想不到答案,沒想到居然是這個原因!」
寧歡:……可惡我要忍不住了。
「那依照國師的建議,該怎麼做呢?」皇帝虛心求教。
「挖掉皇子殿下的心臟。」
伏羅頓了頓,生怕皇帝不同意,他還準備了其他說辭。然而他還沒開口,只聽得皇帝說道——
「也不是不可以。那要怎麼挖呢?」
寧歡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如果她沒有想錯,陳國的皇帝應該就是陸寒霜的父皇,對於伏羅這樣荒唐的建議,他居然沒有半點執意,還一門心思地想要實施。
別說是有血脈關係,哪怕是素不相識的人,也不會這樣果決地同意取出對方的心臟吧?
看皇帝這麼果斷,倒搞得伏羅有些不會了。
他裝模作樣地想了想,說道,「可是陛下忘記了嗎?前段時間我們還取出了皇子殿下的一道心頭血,也對雲夢國承諾過,只要皇子殿下不再使用邪術,就護他周全。
陛下現在這樣做,豈不是要對雲夢國,對長公主食言了?」
皇帝有點想罵人。他看了看伏羅,心裡想到真是好話也讓你說了,壞話也讓你說了。那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只要皇子殿下又使用了邪術,不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懲罰他了?
再說了皇子殿下也算半個雲夢國的人,他和長公主血脈想通,哪怕失去了心臟,他還不是可以活下去?陛下擔心什麼呢?」
失去心臟應該是不可以活下去的吧?
皇帝這點道理還是懂的。早年他年輕不懂事,娶了雲夢國的長公主,那女子居然不允許他納妾,居然還想他空置六宮。
著實可笑!
後來他和長公主一刀兩斷,卻發現長公主留下的孩子有些不對勁。
但話又說回來,反正他們雲夢國的人都有些不對勁,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不是人。
「國師有辦法讓他用邪術?」皇帝皺眉,「你不是控制住了他的心神嗎?他如今還能有什麼本事?」
伏羅搖搖頭,「陛下就等著看好戲就可以了。」
寧歡覺得有些不對,她立刻往回跑去。背後是一聲聲煙花升空的聲音,寧歡置若罔聞不斷地向著清雪殿跑去。
—
陸寒霜似乎睡著了。
他的手下壓著層層紙張,寧歡還記得他看了很多她看不懂的字。如今那些紙都不知道去了哪裡,可能是被他收起來了。
寒風吹過,他趴在桌面上睡著。不遠處時不時傳來的熱鬧的鑼鼓聲都像是和他無關。
他就那樣安安靜靜的睡著,和這清雪殿一樣安靜得和皇宮裡格格不入。
派來掃灑的小太監好不容易做完了手頭上的活。他將分派到的燈籠放到了清雪殿的屋檐下,可是大紅燈籠好像和清雪殿格格不入。
「你搞完了嗎?」柳兒站在門外嘀咕著。小太監看見柳兒身側還多了個老宮女,與其說是老宮女,不如說是身著宮女服的老人。因為她看起來,不像是陳國皇宮的侍女。
「柳兒姐姐,這位是?」小太監問道。
「你別管了。」柳兒對著那老宮女道,「剛才吩咐你的話,你都記住了嗎?」
「記得了記得了,奴婢都記得她!」
柳兒橫了她一眼,「那你快去吧。按照以往的經驗,他這會兒肯定還在書房。你就在書房外的院子裡等他。聽著,研心娘娘和國師吩咐的事,你可千萬不能出了差錯。事成之後,榮華富貴少不了你的。」
「放心放心!奴婢辦事很周到,絕對說得一字不差!」
—
陸寒霜出了房門,見到外面有一面聖生的老宮女蹲在院落里。
他沒多在意。
畢竟這清雪殿的人來來往往不知多少,皇帝隔三差五就要把他身邊的人都換一遍,生怕他擁有自己的心腹。
「殿下,可還記得我?」那老宮女忽然抬頭。
陸寒霜看都沒看,他目光直視前方,並未因為她都話有半分分神。
「也是,殿下想必早就忘了我了。」她自言自語一般,「我原來是蘭雙娘娘的貼身宮女。當年呀,蘭雙娘娘回到雲夢國的時候什麼都沒帶,她沒有帶你走,也沒有帶我離開,唉,這樣來看我們真是同病相憐。」
陸寒霜依舊往前走去,沒有把目光分給她。她都話哪怕再淒婉動人,到了他的耳朵里,像是風聲擦過,全然沒聽到心裡去。
那老宮女可能是也沒想到他這般鐵石心腸,她一想研心和柳兒交待的話,索性拿出半枚玉佩。
「殿下應該知道,這枚玉佩是蘭雙娘娘的。她留了半枚給自己,另外一半一直放在你那裡。你看看,蘭雙娘娘特地把這半枚玉佩派人送過來,就是為了做信物!她如今情況危機急需要你去救她!」
陸寒霜依舊沒有停下腳步,那宮女自己說自己的,他走他的。
「蘭雙娘娘說計劃擱置!你不要輕舉妄動!」
陸寒霜的腳步停了。
他的目光靜靜地落在宮女身上,視線在她臉上久久停留,像是在驗證她都話真實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