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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活著。」陸寒霜將那枚香囊扔在桌上,「這便是他贈與寧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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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歡在房裡來回踱步。
今日之事,她也看出來雲皓月有些古怪。她是喜歡美人,但還遠遠沒有到色令智昏的程度。她自然知道一個聲名赫赫的門派掌門親自與她攀談,肯定是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只是其中淵源,她目前還想不明白。
但話又說回來,她也不是誠心誠意要去雲皓月門下的,既然雙方都是別有所求,那誰也別說誰,就當作不知道他的想法就行。
打開袖中的日曆小本本看了看,現在離女主佘椿兒登場還有兩三天的時間。寧歡拿著小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把自己以後的退路全都寫了出來。
可一想到自己是女配,越到後面她的處境越發艱難。寧歡瞬間覺得什麼門派掌門,什麼首席弟子,到時候估計沒一個靠得住的。
靠山山倒靠人人走,她自己牛逼才是真的牛逼。想到這裡,寧歡拿出懷裡的將乾坤袋往桌上一放,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裡面散打出來。
只有學習,才能使她變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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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下不太理解您的意思。」墨鵠有些發懵。
「雲皓月盯上了寧歡。」陸寒霜手心微動,香囊被四分五裂。或者說,是大妖木縱盯上了那個沒心沒肺的小騙子。
「可是他不是說這是能幫寧歡驅散妖獸的東西嗎?難道他在騙寧歡?」墨鵠說完這話自己也意識到了不對勁。
想想啊,木縱可是上古大妖。他將留有自己氣息的香囊交給寧歡,還讓她隨身攜帶,這不就是在向其他的妖獸表明,寧歡是他的獵物嗎?
說是能退散妖獸,倒也不算在騙她。
「這到也是他能做出來的事。這樣明晃晃的挑釁,像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這狂妄的性格真是一點都沒改!」
陸寒霜沒說什麼,他的目光沉沉,眸光里似死水一潭。許是想到了糟糕的記憶,他心間猛地竄升起一陣灼燒感,四肢百骸頓時都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他重重咳了兩聲。
「主上,趕緊把冰泉雪酒喝了……」墨鵠拿起桌上的酒壺要給陸寒霜斟藥,可壺中空空,什麼都沒有。
他心下頓感不妙。
混沌海里的寒境冰泉已經用完,那還是陸寒霜十年前帶回來的。這麼多年過去,現在做藥引的冰泉已經沒有了。
「主上!」
「我有分寸。」陸寒霜起身,「沒事就退下吧。」
墨鵠想多勸陸寒霜兩句,但想想以前他那病發時的狀態,墨鵠又把話咽了下去。他話題一轉,只得把最近調查的一件事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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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院落中又只剩下一道清冷的身影。微風清清涼涼地拂面而過,陸寒霜捂著唇角咳嗽了兩聲。
唇角咳出些許血絲,陸寒霜長眉微擰,起身回房。可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的目光轉向別的方向,眉心裡也跟著浮上來一抹疑惑。思考了片刻,他終究還是腳步一轉,換了個方向。
寧歡還在乾坤袋中學習。
她的乾坤袋看似很小,但其實這是這個能隨身攜帶的小世界,這裡面放著的全是書。她每次沒事就呆在小世界裡,十年時間已經把所有的書籍都過了一遍。
一察覺到外邊有敲門聲,她立刻脫身出來。
「師尊,有事找我呀?」寧歡的眼裡盛滿喜悅,似乎很開心陸寒霜能主動來找她。
「天虞山的夜裡和咱們哪裡不一樣,這裡太冷了,師尊還是要好好愛惜身體,早些休息才好。」
【這麼晚了,陸寒霜還有啥事來找我?】
【他……向來無事不登三寶殿。】
【等等,他總不會是察覺到我想要離開靈山的心思了吧?】
【不可能!我的演技這麼好,他這榆木腦袋哪裡能夠看得出來?】
腦海里思緒亂轉,寧歡還沒來得及摸清他的意思,就瞥見他似有些許不對勁。
「師尊怎麼了?」夜裡光線不好,寧歡又離他近了些許,這才發現他眼底似乎染上了一抹鮮紅,眼瞳里滿是血絲。
【不是吧!他受了什麼委屈?】
【臥槽,這人到底是不是陸寒霜?】
【怎麼辦,他這模樣還怪惹人心疼的。】
陸寒霜的咳嗽聲忽然加重了些許!
寧歡覺得他血都要咳出來了!
寧歡哪裡見過這場面!她有片刻怔愣,隨後趕緊拉住他的衣袖,關切地問道,「師尊怎麼了?快告訴我,歡歡為你出氣!我很著急!」
【你可別涼了啊!】
【你撐住啊!】
【怎麼得也得撐到兩天以後再開席啊!】
一陣寒風吹來,陸寒霜面色更加蒼白。他捂著唇角,悶聲重重咳了兩次。他的眼睛裡血絲變得更多!眼眶通紅。
他自然是不可能真如寧歡所想的那樣,只是寧歡在他身側,哪怕他不嚴重現在也得變得嚴重。果然,見陸寒霜這樣,寧歡趕緊過來扶著他。
寧歡一靠近他身側,一股熟悉凌冽的雪意便將他包圍。
胸口的不適感也消散了下去。
「師尊要不要喝水?」
「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
他的眸光靜靜地落在寧歡身上,腦海里回憶起墨鵠剛才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