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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有點不對勁兒。
蘇沉香也覺得有點不對勁,躲在陳天北的背後探頭探腦。
不知不覺,他們被引到了一個很老舊的小區。
小區兩側都是很老舊的樓房,看起來應該有點年頭了,沒有新蓋的樓房那麼現代化,到處都充斥著陳舊的感覺。
不長的巷子裡到處都堆滿生活的雜物,比如醬缸,比如破爛的花盆,層層疊疊,帶著很濃重的生活的氣息。
這紅裙厲鬼就無聲無息地漂浮在巷子裡,許久之後,一隻蒼白的手無聲地抬起,木然地指向斜上方一個方向。
她的手蒼白,卻滿是鮮血在流淌,滴落在地面上,化作烏黑的陰氣。
她垂著頭一動不動,一直都指著那一個方向。
這詭異的一幕,讓陳天北眯起了眼睛。
蘇沉香卻若有所思地看著這紅裙厲鬼。
她突然感覺到了什麼,吸了吸小鼻子,一把抓住了陳天北的手臂。
「陳天北。」她突然壓低了聲音小聲兒說道。
「怎麼了?」陳天北的眼睛盯著紅裙厲鬼沒有再轉移,皺眉問道。
「臭。」
陳天北突然沉默了。
「我洗澡了。」要不是紅裙厲鬼看起來詭異得可怕,他非轉頭把破孩子吊起來打。
「不是,是臭豆腐味兒!」蘇沉香突然感覺到格外痛苦……不痛苦那是不能夠的。
這臭味兒帶給她的記憶恐怕永遠都不會湮滅,從臭豆腐,到螺螄粉,再到傷心病狂害鬼做噩夢的臭豆子……天知道,因為捨不得浪費,蘇沉香現在每天晚上都數著顆粒兒在消滅那些臭豆子。
那些血紅色的臭豆子帶給她的傷害,一輩子都忘不了。
她都捏著鼻子吃了好幾天了。
因為帶來的傷害太大,因此,她一下子就感覺到了不妙的感覺。
再細細地聞了聞這附近,果然,就隱隱有了那睡夢中都讓鬼抽抽的臭味兒。
陳天北愣了愣,霍然轉頭看了蘇沉香一眼。
「你說是陰婚的那個臭味?」
「沒錯。就是……雖然被什麼陣法給掩蓋了,不過仔細地聞一聞,還是聞得到。陣法……」蘇沉香小狗兒一樣在附近聞來聞去了一會兒。
她突然眯起了眼睛,想到了曾經自己透過那條紅線看見的漆黑的,繪製著陣法的房間。
她一下子明白過來了,再詫異地看向那依舊停留在巷子陰影里,仿佛永遠都不會疲憊,無聲地指著一個方向的紅裙厲鬼,眨了眨眼睛,順著那個方向看到的,是巷子的另一側,一棟陳舊的樓房。
「你……」她顧不上這紅裙厲鬼好吃不好吃,突然想問問她。
可似乎在她明白了以後,那紅裙翻滾,陰冷的氣息散開,轉眼,厲鬼抬起了頭。
和當初見到的女鬼小白一樣,黑色的長髮之下,露出了一張恐怖的,滿是血污疤痕的猙獰的鬼臉。
蒼白的沒有瞳孔的眼睛無比的陰冷詭異,比小白更觸目驚心的是,這女鬼的嘴唇被黑色的線密密麻麻地縫起……她看起來恐怖極了,慘白的眼睛裡都是赤紅的血跡,蘇沉香突然驚呼了一聲。
陳天北下意識地護著她。
看到這樣的鬼臉,的確……是個人都會驚恐地發出尖叫。
「真香!」蘇沉香驚呼。
陳天北:……
紅裙厲鬼:……
這一刻,巷子是沉默的巷子。
「你是有意把我們引過來,發現這個陰婚麼?」蘇沉香吞著口水,艱難地問道。
紅裙厲鬼沒吭聲,謹慎地,無聲地退後了一些,隱藏在了醬缸後。
陳天北嘴角微微抽搐。
「那個什麼……那你這是見義勇為啊!」雖然這厲鬼的身上翻湧著孽氣,應該是害過人的,不過蘇沉香想到了當初張師兄跟自己說過的話。
這紅裙厲鬼比小白更早地被渣男害死,之後被渣男操縱利用……她化作厲鬼,被人操縱著害過人,還扒了渣男的皮,這和手上沒有血腥的小白不一樣。
可看著她站在巷子裡指著樓房的樣子,蘇沉香饞得打滾兒,卻沒有心吃掉她。
算了算了。
天涯何處無厲鬼。
何必在一條紅裙上吊死。
「不吃。」她嘴裡這麼說,惡狠狠地多看了這紅裙厲鬼兩眼。
仿佛多看兩眼就能解饞。
紅裙厲鬼往醬缸後面又躲了躲。
「是陰婚的主謀的所在地麼?」陳天北臉色凝重地問道。
被縫起的嘴唇努力地張了張,發不出聲音,卻輕輕地點了點頭。
「如果是這樣,那謝謝你。」陳天北慢慢地說道。
他看起來放鬆了一些,可卻依舊把蘇沉香擋在自己的身後。
高高瘦瘦的英俊少年,就站在那裡,把一個小小的小姑娘認真地保護著。
紅裙厲鬼蒼白的眼睛怔怔地看了他片刻,卻像是透過他想著其他的事。
好久的沉默之後,她一聲沒吭,沒有邀功,也沒有說其他的話的意思,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長長的血色紅裙飄逸而過,陰氣再一次被席捲走,沒有給這一片老巷子留下任何會帶來隱患的陰氣。
蘇沉香扒著陳天北的手臂,惋惜得不行。
「還是這麼吝嗇來著。」
一滴陰氣都沒有留給她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