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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習慣了。
這個房間的另一側是隔壁人家的洗手間。
雖然沒有見過那戶人家的人出來,不過聽這每天都要洗很久的頭髮的樣子,應該是一位女性。
作為男性,他沒有興趣對隔壁住著怎樣的女人過多關注,只是覺得有點吵而已。
每天固定十二點洗頭,天天洗,一洗就是一晚上……
而且,總是夾雜著磕磕碰碰在牆壁上的聲音。
砰,砰,砰……
這已經是擾民範圍,換個人每天晚上這麼被打攪休息早就急眼去理論了。
可蘇銘睡眠質量不錯,入睡以後這些聲音都可以忽略。
他就懶得計較。
比起作息時間這麼奇葩的鄰居,還是把牆壁建得這麼薄完全不隔音的地產公司更可惡些。
今天洗頭聲如期而至,蘇銘都已經習慣了,也沒有在意,雖然覺得影響了自己工作時的專注力,不過對於工作熱情更高,讓他很快就把全部的心神投入到了工作里。
隔壁的洗頭聲依舊嘩啦嘩啦,蘇銘的房間全都是指尖輕敲薄膜鍵盤的聲音,就在這仿佛默契了的情況里,突然,一個穿著一件大大的男士睡衣,白白淨淨的小姑娘兩眼放光地從另一個房間卷出來!
她的眼睛亮晶晶,就像是啃到了骨頭的小狗兒!
「飯!」她站在門口,響亮地叫了一聲!
蘇銘被這突然跳出來的破孩子打斷了工作上的思緒,扣住鍵盤,深深地吸氣,忍住才不要去把破孩子吊起來打。
可似乎不是他的錯覺。
就在蘇沉香蹦躂起來,大半夜的哼哼唧唧的時候,隔壁的洗頭聲和撞擊聲驟然不見了。
「蘇沉香!」蘇銘咬牙切齒地看著已經不顧他,興沖沖打開了家裡的門撲到了隔壁鄰居門前敲門的蘇沉香。
想到鄰里關係,還有不應該打攪其他鄰居晚上休息,蘇銘頭疼得要命。
他不能把蘇沉香丟到鄰居家門口讓他承受被人責罵,保存了工作文檔,疲憊地站起來走到了門口。
不知道因為什麼快樂起來的蘇沉香還在敲門,蘇銘沉著臉,決定既然都敲門了,就跟鄰居商量商量以後洗漱時間的問題。
可大概是深更半夜,他們兄妹倆把鄰居嚇壞了。
安靜的鐵門被敲打著,紋絲不動。
隔壁沒有半點動靜,安靜得嚇人。
「回家。」蘇銘想想也能夠明白鄰居是女性的話,遇到這樣的事,會覺得害怕,甚至或許都要報警!
不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的陌生鄰居拼命在外面敲門,這換了誰也覺得害怕。
唯恐蘇沉香高中沒上去,回頭先進了局子,蘇銘要把蘇沉香拖走。
蘇沉香雪白的小臉,卻因為長久的不開門,還有飢腸轆轆的肚子,慢慢地陰沉了下來。
走廊里的感應燈突然忽明忽暗,陰冷的氣息慢慢地爬上了安靜的鐵門。
女孩子的聲音在突然變冷的走廊里,似乎有些失真。
「開門!快點!」
剛剛還沒有動靜的鐵門門鎖咔擦一聲,大門在蘇銘鬱悶的目光里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緩緩打開。
大門口,一道扭曲的,仿佛是女人形狀的血色影子吧唧,五體投地,哆哆嗦嗦趴在了地上。
瑟瑟發抖。
第5章
有殷紅的血跡慢慢地從門裡流到了蘇銘的腳下。
轉眼,又消失不見。
房間裡黑暗,透著濃郁變質的血腥味兒,還有夾雜著陳舊的,沉悶的氣息。
蘇銘用力地瞪大了眼睛,幾乎不敢相信地看著鄰居房間中的一切。
血壓瘋狂飆升。
他都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質,這樣都沒暈過去。
似乎隔著一道門形成了兩個天翻地覆的世界。門外歲月靜好,門裡面里從牆壁到地面,全都是鮮血流淌的恐怖痕跡。
一個扭曲變形的女人趴在門口,戰戰兢兢,身上透出了陰冷的氣息。
她甚至不敢抬頭,就在蘇沉香的面前一句話都不敢說,就像是縮著脖子,閉眼等死一樣。
可蘇沉香看到這個女人以後,小臉卻更陰沉了。
她明明,明明聞到了血腥的怨毒之氣。
興高采烈奔來,以為隔壁有飯。
可沒想到,這個趴在自己面前的女鬼的身上,哪怕她身上的鮮血將整個身體都沾染得鮮紅,看起來怨氣衝天,是個厲鬼,可她再聞了聞,卻沒有在這個女人的身上聞到罪孽的味道,反而是她的身後,一面滿是鮮血的牆壁上繪畫著一個詭異的陣法。
從那陣法像是個擴大的咒符,上面傳來了陰冷入骨,明顯不是善類的氣息。
……陣法。
陰氣充沛。
勉強能吃。
可比不上厲鬼啊!
蘇沉香都準備好把厲鬼拍成餅乾隨身攜帶的手縮了縮,不死心,不在意流淌在腳下的血水,吧唧吧唧進了屋子,圍著這個戰戰兢兢的女鬼用力地抽了抽小鼻子。
她這一副還挑肥揀瘦的樣子,讓蘇銘都已經僵硬了的大腦頓時反應過來。
他顧不得滿地恐怖的發黑的血水,撲過去把蘇沉香抱起來轉身就要逃離。
蘇沉香掙紮起來。
「哥,哥!放我下來!」
她餓!
「閉嘴!」作為大公司的副總秘書,蘇銘也不是沒有接觸過這方面的傳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