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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欣慰她的能幹。
相反,他反而是在擔憂她。
「我也不是很危險。」蘇沉香急忙說道。
「哪能不危險。」蘇強一點都不覺得高興,招了招手讓孩子坐到自己的邊上,摸著她的小腦袋輕聲說道,「以後別做這一行了。小香,爸爸希望,希望你好好學習,每天開開心心,平平安安生活。」
他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過得平平安安,像是每一個女孩子那樣,每天只為喝了一杯奶茶會不會發胖而煩惱。
想到這裡,蘇強就對蘇沉香說道,「爸爸以後更努力工作,家裡不要小香賺錢。」
蘇沉香瞪圓了眼睛看著他。
雖然記憶里,蘇強就是這樣為了女兒的好生活努力工作的父親。
可那都只是記憶,不能讓她太多感同身受。
可現在,當父親溫暖粗糙的大手拍著她的頭髮,讓她不要為了賺錢奔波,她的心裡莫名地柔軟。
厲鬼沒有心。
她的心口本來就是空蕩蕩,空無一物。
可從空蕩蕩的地方傳來的暖意,又算是什麼呢?
「爸爸耽誤了這麼多天過來,就是把老家的事都整理好了。我手裡還有三十萬。」
蘇強從貼身的衣袋裡拿出一個存摺,拿給蘇沉香看,讓她知道家裡還是有點存款的,不安地說道,「本來是想攢著以後給你上大學,還有畢業了結婚、買房子用,現在都給小香。咱們有錢,以後別做危險的事了。」
或許蘇沉香驅鬼會賺很多錢。
可他會為孩子擔心。
他也不想享受這樣的錢。
比起錢,對蘇強來說一直都是孩子更重要。
蘇沉香看著這存摺。
三十萬。
大概在這個城市連首付都不夠。
可這是她爸爸的全部的家當。
現在,全都交到她的手上。
「其實我都跟我哥說好了,等開學了,我就不那麼經常去驅鬼了。」
現在有陳天北這食堂,蘇沉香雖然時不時也出去打個野食,不過比起吃飯,她已經把注意力更多地關注在學習上了。
她乖巧地抓著存摺,看見蘇強鬆了一口氣,急忙對蘇強解釋說道,「不過我驅鬼也不僅僅是為了賺錢。我是……」
她是秉持著浪費可恥的原則,節約食物來著。
不過想一想她如果理直氣壯地喊餓,蘇沉香又忍不住抖了抖。
蘇強和蘇銘不一樣。
蘇銘以前煩蘇沉香,兄妹倆關係普通,接觸不多,彼此不怎麼熟悉。
可他們父女一起生活了很多年,她可別露了餡。
「天師這行業,要是不時常練手的話,就會生疏,反而會危險。」不過仗著蘇強不懂這一行,蘇沉香毫無心理負擔地忽悠他說道,「更何況,我現在掛名在白雲觀。白雲觀您知道麼?最厲害了!我師兄可多了。市局,您一報我師兄的名字,啥啥都好使。他可是國家科級幹部!」
蘇銘嘴角抽搐。
他覺得給蘇沉香當師兄的那位警官多少有點慘。
「是,是麼。」老實人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雖然他聽不懂,可看著女兒眉飛色舞,蘇強又覺得心裡高興。
他是願意見到孩子快樂的樣子的。
「可不是。」蘇沉香用力點頭說道,「有這麼多厲害的師兄保護我,我一點危險都沒有。就是跟著白雲觀出去賺點錢。而且,等開學了,我一定不分心了。」
她再三保證,蘇強捨不得拒絕她提到做天師的時候那亮晶晶,充滿希望的樣子,到底不再說讓她不再工作這樣的話。
不過對於蘇沉香想要把房子記在他的名下,他拒絕了。
「那房子是清水房?那就拿這錢裝修吧。」他猶豫了一下,對蘇沉香輕聲問道,「還是……先還林總的建校費?」
「那先還建校費。」
蘇家父女一同決定了存摺上的錢的歸屬。
不過蘇沉香沒想拿剩下的錢去裝修房子。
蘇強辛苦了幾十年,她總不能把自己父親所有的家底都掏空。
哪怕蘇強不在乎錢,願意把所有的錢都給自己的孩子,可她還是不能這麼做。
反正實在不行,就問問陳天北有沒有人願意買符。
想想有錢人大概都很需要護身符平安符什麼的,蘇沉香就覺得裝修費不用擔心。
她心裡打定了主意,又和蘇銘一起問了縣城裡老人們的身體情況,知道一切安好,而不是老人們總是在電話里報喜不報憂也就放心了。
這時候,紅衣女鬼慢騰騰地從露台上,緩緩地,緩緩地爬了進來。
鮮紅的滴血的紅色人影,頭髮長長地遮住了臉,落在地上,扭曲著從露台扭動上來。
陰風陣陣。
蘇強正對上這道人影,驚呆了。
「我,我的鬼仆來著。」蘇沉香心虛地說道。
她看著因為怨氣散去,現在更放飛了的小白,眯起了眼睛。
紅衣女鬼打了一個寒顫,急忙把頭髮收攏好,露出了一張白淨清秀的臉孔來。
那些曾經縱橫在她的臉上,顏色再淺淡也始終無法完全消失的痕跡已經完全看不到,似乎從那個男人死去之後就徹底消散了。
現在顯露出的是一張和她生前完全沒有分別的女孩子柔和清秀的臉。
不過大概是得到了就不珍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