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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每天都要寫信給我!」
「最後, 一路順風呀。」
魚姒依依不捨理平他衣領微不可察的褶皺,退後一步,彎唇一笑:「好了, 夫君啟程吧!」
見晏少卿神色克制而動容,腳步有上前的跡象, 她立刻嬌喝:「夫君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再是來不及, 晏少卿還是邁出了腳,將魚姒擁在懷裡, 良久,深深道:「青娘獨身在家, 一定要多多保重。」
魚姒含糊地唔了一聲,突然湊到他耳邊:「夫君,你這麼用力, 看起來好像很想把我揣懷裡帶走哦。」
晏少卿有些赧然,力氣微松,但還是擁著她, 低低嘆:「若當真可以……」
魚姒安靜下來, 沒辦法地道:「可是不可以呀。」
一時間,只有兩顆心咚咚響在彼此心頭。
「青娘, 一定珍重。」聲音緩緩,無限愛重。
魚姒笑眼彎彎, 偏頭吻在他臉側。
輕輕飄飄, 如若漣漪泛在心底, 不止不息。
目送馬車駛離, 魚姒漸漸收起笑,神色寥落,若有似無嘆息一聲, 轉身邁進門。
家中少了個人,一下子就寂靜下來,魚姒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百無聊賴。
「表妹,我要去衙門尋柳小姐,你要隨我一起出去透透氣嗎?」
王儀君覷她臉色,乖乖應:「好呀。」
魚姒有些稀奇她的反應:「表妹難道懼我?」
王儀君一頓,誠實道:「表哥不在,表嫂心神煩亂,儀君當然要體貼表嫂。」
魚姒:……
魚姒咳了咳,抬腳就走,「我們這就出發吧,待會兒晚了柳靜眠那個小氣鬼不留飯的。」
……這有什麼邏輯嗎?
而且,表嫂是臉紅了吧?
王儀君感到費解,在晏表哥走前,她分明聽到他們在吵架,可轉頭又和好如初,甚至更勝從前。兩人門口相送就送了半個時辰,而現在,只是暫別,表嫂便茶飯不思,鬱鬱不樂,像人也跟著一起走了似的。
愛真的能把人變得這麼奇怪嗎?
「儀君表妹?」魚姒腳步頓在原地。
身後沒有動靜,表妹該不會還在腹誹吧?!
王儀君回神,佯裝未覺魚姒的羞窘,笑著跟上她。
衙門的後院夏日也是花香襲人,坐在亭中,如在桃源。
「嚴大人可真是有福分,有我們阿眠在側體貼。」魚姒抑揚頓挫地嘖了一聲,「想一想,嚴大人處理了一天的公務,從衙門前院過來,見此美景,渾身的疲累還不都一掃而空?」
「身心都舒暢了啊。」她壞笑著揶揄。
柳靜眠不羞不惱,氣定神閒,「可我怎麼記得,某人家裡也是花紅柳綠,薔薇滿架呢?」
魚姒表情一僵。
王儀君十分辛苦才忍住沒有笑出聲。
迴旋鏢扎在自己身上,魚姒左看右看:「啊,今天天氣真是不錯呀,萬里無雲,雲捲雲舒,舒……」
「好了。」柳靜眠忍笑叫停,「你我認識快十年了,何苦互相為難。」
魚姒摸了摸鼻尖,目光游移,「突然想開個玩笑嘛……」
這邊說著,那邊阿蘿來上了茶點。
魚姒瞄了一眼,待她抱著托盤離去,湊近柳靜眠小聲問:「怎不見那個流鶯?」
柳靜眠輕笑,「自然是處理了。」
魚姒被嚇了一跳,悚然不已:「什麼??」
「她有用處,不說她了,你知道溫氏的近況麼?」
聽她的意思,所謂「處理」應當不是了結性命,魚姒白了她一眼,隨口問:「她怎麼了?」
柳靜眠神神秘秘道:「賀家將她查了一圈兒,除了她的確是那富商半路認來的女兒外,只查到她在嫁進賀家後暗中做了些生意。」
魚姒挑眉,「賺點私房錢嘛,這不是很正常?」
柳靜眠一言難盡地看著她,無奈:「你是不是還沒恢復記憶?」
魚姒聞言認真思索了會兒,恍然大悟:「哦……她對賀衡百依百順,又謹小慎微,不可能拿賀家的錢來做生意,就算做,也不可能背著賀衡做。」
柳靜眠點點頭,唏噓不已:「賀嫤現在還押在牢里,畢竟血濃於水,賀衡上回差點鬧了衙門,現在妹妹死路一條,妻子又……總之聽說溫氏這幾天日子不好過。」
「上回端午溫氏不是傷了腿所以沒能出來麼?聽說賀衡將她揮打在地,不許人理溫氏,溫氏拖著傷腿的悽慘形容令人聞之不忍啊。」柳靜眠與魚姒咬完耳朵,撤回原位,又是一嘆,「我真是佩服她,到了這時了,竟還能沉得住氣忍下去。」
魚姒老神在在,「正是因為到了這時了,所以才更要拼命忍住,不能功虧一簣。」
柳靜眠聞言一愣,贊同地點點頭:「你說的也是。」
不過……「我怎麼聽著,你好像一點也沒有觸動?」
魚姒:「……你若想說我鐵石心腸直說好了。」
不等柳靜眠找補,她的表情淡了下來,微微挑起唇角,「她勝利在望,外人恭喜還來不及,何須同情?」
柳靜眠再次愣住,這一次她發自真心地重新打量魚姒,半晌,由衷感慨:「小青魚真是長大了啊。」
魚姒:……
魚姒:「不才今年二十又一。」
柳靜眠覷她一眼,煞有其事:「也不知是誰幾個月前……」